230.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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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演员编制？</p>

齐雷本能的心思一转。</p>

许导这意思是……</p>

看到他似乎有些不解，许鑫不紧不慢的说道：</p>

“她要找的，就是靠山而已。说白了，打个比方，我不是咱厂里的人……算了，也别拿我打比方了。咱就说张导吧……现在人家都喊张导是“国师”，张导的知名度……或者说，张导的名气已经不能用知名度来衡量了，而是一个在国际上代表咱们演艺界的符号，对不对？”</p>

“对。”</p>

“那假如说他要开一部新戏呢？是不是消息只要传出去，整个圈子都得沸腾？”</p>

“那肯定。以前就不提了，现在张导这种能量，要是开一部新戏……别说演员，公司都得打破了头的开始运作。”</p>

“你瞧，那这时候，咱们先抛开艺术性不提，就单纯从商业角度来讲，齐总你就是张导，现在一个女主人选梁冰凝，一个李兵兵。你选哪个？”</p>

“……”</p>

齐雷想了想，说道：</p>

“我肯定选李兵兵。华义不仅仅是名气大，还有各方面的隐形资源，诸如宣传之类的，这些梁冰凝背后的博纳不能说不具备吧，但比华义要差。华义的一些列衍生资源太厉害了，况且，我作为“张导”并不缺博纳的发行运作资源。”</p>

“这就是梁冰凝的困境，不是么？”</p>

许鑫笑的有些玩味。</p>

“她想成为资本，不然不会让博纳注资她。但问题是，或许对一些普通的导演来讲，博纳作为一个投资、发行渠道一体的公司吸引力很大。但梁冰凝已经过了这个阶段，她要的是和名导合作，演大片，而这些导演都不缺这些影视附属职能的簇拥。也就是所谓的资源……</p>

博纳可以让她不缺钱投资，但却无法成为她与那些大导演、大作品链接的桥梁。说白了，她现在是两头都有人，但唯独缺少了中间通往两边的桥梁，明白吧？”</p>

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在齐雷给他重新添水的时候，已经彻底明白了梁冰凝要的不单单是一座靠山的目的后，许鑫继续说道：</p>

“说白了，她要的是个“公平”，公平竞价的机会。而不是俩人同时盯一个角色，她一介“白身”在条件对等甚至超出的情况下，被诸如华义、乃至京圈这种公司本着肉烂在自己锅里的原则，隔绝出她这个“反骨仔”，内部消化资源的“不公平”。</p>

而咱们厂，她看重的就是这种能力。依附过来，不会成为咱们的麻烦，也不会要咱们什么东西。只需要给出一个旗号，告诉别人“她是我们的人，不要欺负她”，就够了。可以公平竞争，但别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让“我们的人”吃亏。”</p>

敲了敲桌子，表达了重点之意。</p>

许鑫看着齐雷笑着说道：</p>

“她想要的，是这个。”</p>

“一个保护伞？”</p>

“对，一个保护伞。保护她能公平和所有公司掰手腕的保护伞。所以……”</p>

说到这，许鑫的眼里意味深长：</p>

“得跟领导们说，不用在对梁冰凝抱有更多的幻想了。她不是什么傻子，想成为紧密的利益联合体……不是没有机会，但至少不是现在。因为以现在咱们厂的能耐，她真正想要的，咱们还给不了。”</p>

“……”</p>

随着梁冰凝的真正目的被许鑫剖析出来，齐雷想都不想就本能的来了一句：</p>

“那什么时候能有？”</p>

说完，他一愣。</p>

心中冒出了答案。</p>

等到西影厂什么时候能出来一个知名度、作品都足够硬，硬到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也能开口说句话就能震耳欲聋的导演出来时呗……</p>

但马上转念一想……</p>

“哈~那不就是等许导一飞冲天的时候么？”</p>

“……”</p>

刚要开口说话的许鑫话头一顿……</p>

接着好笑的摇了摇头：</p>

“话是这么说，但谁知道未来怎么样呢，对吧？”</p>

“大家伙可都对许导有信心。”</p>

“巧了，我也对我自己有信心。”</p>

“哈哈哈哈哈……”</p>

整个包厢里响起了齐雷的笑声。</p>

而笑声之后，许鑫才说道：</p>

“齐总，这事儿得和领导们说一下。就我刚才问的那个演员编制的事情。领导们要觉得梁冰凝有用，那就给。这东西是个双刃剑，有了这一纸聘用合同在，少说能绑她五年。这五年，她越火……哪怕没咱们的帮衬，也都是咱们的功劳。而这也是她最需要的……不过不用直接说，今晚坐一起吃饭，聊一聊，把这个合同的事，交给我来说。”</p>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齐雷就明白过来了许导的意思。</p>

多简单啊。</p>

交给许导来说，让梁冰凝误以为是许导拍板的。</p>

那许导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就得拔高一级？</p>

算狐假虎威么？</p>

不算。</p>

这叫共赢。</p>

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p>

“那《风声》……”</p>

“李宁玉的角色，是她的了。”</p>

当着齐雷的面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许鑫直接说道：</p>

“一个高学历、漂亮、美艳的摩斯电码专家。”</p>

听到这话，齐雷点点头：</p>

“那这些也是许导您来说吧……晚上您来当主将？”</p>

“没问题。”</p>

许鑫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p>

接着齐雷就和领导开始了沟通，而许鑫也没吭声，全程都是齐雷在操作。</p>

这件事，对于西影厂里的“嘉奖”，齐雷比他更需要一些。</p>

所以，当齐雷打电话时开了免提，没藏着掖着的意思时，许鑫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p>

还是那句话。</p>

这叫共赢。</p>

不过他还是给杨蜜发了个信息：</p>

“李宁玉的角色，是她的了。”</p>

杨蜜回复的也很简单：</p>

“顾小梦交给我。”</p>

“好。”</p>

而最后挂了电话，许鑫得到了自己的“筹码”。</p>

西影厂艺创中心演员剧团副团长。</p>

正式编。</p>

领养老金交保险的那种。</p>

虽然西影厂现在的演员……除了一个蒋文丽，其他人拎出来一百个观众都未见得会认识。</p>

但不重要。</p>

只需要知道这是西影厂内的编制就可以了。</p>

副团长。</p>

这个职称足够了。</p>

……</p>

“梁老师，又见面了。幸会，幸会。”</p>

晚上6点半。</p>

当梁冰凝准时卡着约定的时间走入包厢时，看到了摘掉口罩的她那特意化了一个淡雅妆容的模样，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连衣裙，窈窕曲线隐约可见，美到不可方物。</p>

不得不承认……</p>

她这脸与身材，确实太够打了。</p>

感叹了一声的许鑫和齐雷一起笑着从饭桌前起身相迎。</p>

而就在俩人起身的瞬间，梁冰凝加快了脚步迎了上来。</p>

后面跟着的穆小光也同样如此。</p>

“许导，幸会幸会……昨天可能是灯光的原因，今天才发现，许导不仅人有才华，也比电视上看起来帅气多了。”</p>

握着手的手，听到梁冰凝的话，许鑫笑的异常含蓄：</p>

“您可别捧我，反倒是梁老师您，是真的漂亮！”</p>

“哈~如果许导能不喊这个称呼的话，可能我笑的会更灿烂一些。”</p>

梁冰凝一边笑，一边忽然再次伸出了手：</p>

“许导您好，我是梁冰凝。不介意的话，喊我冰冰或者冰凝都行。”</p>

听到这话，许鑫也不矫情，再次握了上去。</p>

依旧是很绅士的只是握住了手指部分，点头说道：</p>

“冰冰姐您好，我是许鑫。”</p>

“幸会。”</p>

“幸会。”</p>

“正式见面”才算正式完成。</p>

接着梁冰凝又和齐雷打了找呼，许鑫和穆小光打招呼，穆小光又和齐雷打招呼……</p>

总之吧。</p>

寒暄过后，双方落座。</p>

而落座后，梁冰凝就把点菜权给交出去了：</p>

“齐总，许导，我们俩就客随主便了，一切听两位的安排。”</p>

“好，那我们就简简单单的吃一些……澳龍先来两条吧。要个双龙出海……”</p>

齐雷接过了菜单开始点菜。</p>

而他点菜的功夫，两只手拿着热毛巾在擦拭的梁冰凝礼貌偏头，对圆桌另一边的许鑫柔声问道：</p>

“许导昨晚没有喝多吧？”</p>

“唔……算是喝多了吧。”</p>

许鑫好歹记着自己昨天晚上给台阶时候说的那句“我酒量不好”的谎言，顺坡下驴一般解释道：</p>

“我其实喝咱们国内的酒没事，哪怕度数高一些都行。但像大吟酿这种酿造方法和国内不同的酒水，就会醉的很快。”</p>

“这样啊……我昨晚还说，虽然有点冒昧，但我当时也是喝了些酒，反应迟钝了一些。早知道该留个司机接应一下许导和朗朗老师，王总的。”</p>

顺着这话，一股……说不清是什么的香气也传了过来。</p>

今天的饭桌并不大，毕竟就四个人吃饭，太大的桌子显得空。</p>

而嗅到了这股味道，听到了这话后，许鑫脸色不变：</p>

“那就太客气了，不过昨天说下次一起相约，今天就见面了，还挺缘分的，是吧？”</p>

“哈，当然……不过也不是缘分，谁让我是许导的粉丝呢。”</p>

说着，她放下了热毛巾，竖起了三根手指：</p>

“《不能说的秘密》我可是看了三遍的。”</p>

“哈哈~”</p>

许鑫也不去纠结这话是真是假，笑着点点头：</p>

“那可是真粉丝了。今天高低都得敬冰冰姐一杯，感谢支持。”</p>

“不不不，粉丝见偶像，一见如故，这杯酒得一起喝才是。”</p>

梁冰凝语笑嫣然。</p>

不得不承认，能混到这位置的人，交际能力真没弱的。</p>

她的聊天方式，许鑫已经见识过了。</p>

不抢话。</p>

但每个话题都有她。</p>

从寒暄，到凉菜时“喝什么酒”的疑问。</p>

以及决定喝白酒时的“那我就舍命陪君子”的恭维话。</p>

明知道这种场合是商务场合。</p>

但确确实实，从说话到交际，都能显示出她那相当厉害与不俗的手腕来。</p>

而第一盅酒作为开场动筷子而下肚后。</p>

大家一边热络聊天，许鑫就不自觉的在思考。</p>

这种上来就是“朋友”的聊天方式虽然很可取，可一会儿的“公事”又该打算怎么谈？</p>

是朋友了，在谈公事不是会很生分么？</p>

梁冰凝该怎么开口？</p>

想到这，他不由得朝一旁看起来只是“陪衬”的穆小光一眼。</p>

难道……</p>

是他？</p>

俩人打配合唱对手戏？</p>

而正想着，忽然，他就听到了穆小光的话语：</p>

“许导，齐总，我敬二位一杯。”</p>

许鑫压下了心里的那一丝思索，和齐雷一起笑着举起了杯子。</p>

一口茅台下肚，果不其然，穆小光开口了：</p>

“许导真的是年少有为啊……”</p>

他满眼感慨：</p>

“前几天见到我侄子，那时候和许导还不认识，我就在和他聊。我说你看看人家许鑫导演，你跟人家明明年纪差不多，看看人家的成就，在看看你，天天就知道打游戏……别说他了，许导都让我自愧弗如啊。”</p>

这是开始给自己戴高帽了？</p>

许鑫心里轻笑了一声。</p>

心说你这话要是真说给你侄子听过，我许字倒着写。</p>

而这时，齐雷见时候“差不多”了，知道也该让俩人知道今晚这一局谁是主谁是次了。</p>

于是便点点头：</p>

“是啊，想想我当时认识许导时的情况，再看看现在……可真的是让人感慨。不仅仅是我自己，我们厂内部上上下下对许导也是很看重的。”</p>

这话说完就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