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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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p>

他这么一说，杨蜜就秒懂。</p>

“也好。你毕竟耳根子太软……”</p>

“……”</p>

许鑫翻了个白眼。</p>

“我全身都是软的，就一个地方硬，咋地？”</p>

“……嘴啊？”</p>

小少妇明知故问。</p>

媚眼如丝。</p>

可惜……终究是望梅止渴。</p>

还得等一段时间。</p>

“不过我就担心她把我拉进京圈开始矫情……”</p>

“那不会。”</p>

听到这话，许鑫直接摇了摇头：</p>

“在咱们这，没什么京圈不京圈这么一说。你是你，我是我。她肯定明白这个道理。”</p>

“唔……”</p>

杨蜜想了想，说道：</p>

“那就和她聊聊呗。但现在不急，先冷静几天，我好好琢磨一下。”</p>

“嗯，不过也是得长个心眼。顺带着，下午我去找下张导，问问他的意见。”</p>

许鑫说完，就瞧见她露出了一口小白牙。</p>

“放心，我那三百本宫斗可不是白看的。”</p>

“……”</p>

曾经被她亲口断言“你这人放到后宫里最多活三天”的许鑫翻了个白眼。</p>

……</p>

“来了？坐……沫沫，把昨天他们给拿的那个普洱茶拿来。”</p>

书房里，张一谋喊了一声后，就对许鑫说道：</p>

“他们从景迈山弄回来的古树茶，我还没喝呢。”</p>

“嗯嗯。”</p>

许鑫应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p>

“问您个事？”</p>

“你为什么没获得最佳导演？”</p>

“……”</p>

许鑫无语了。</p>

“合着您眼里，我是那种得奖迷？”</p>

“我以为你会问这个……说吧，怎么了？”</p>

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张一谋满眼轻松。</p>

能明白就好。</p>

有提名那就要努力拿奖。</p>

因为拿奖同样是对一个导演艺术水平的肯定。</p>

可结果出来之后，不管是遗憾还是不甘，想办法下次找回来就是了。</p>

虽然谈不上胜不骄败不馁，可至少别去为了得奖而得奖，那就有点本末倒置了。</p>

而许鑫则试探性的问道：</p>

“我听说……您拒绝了郎酒一个亿的代言合同？”</p>

“……”</p>

张一谋一愣。</p>

目光里流露出了惊讶：</p>

“听谁说的？你怎么知道的？”</p>

“……这么说，是真的？”</p>

“嗯。”</p>

张一谋也没隐瞒，只是回忆了一下后，便说道：</p>

“大概是去年9月份10月份的事情吧？奥运会刚开完。成功了嘛，那会儿人气最鼎盛的时候。他们给我开价到了一个亿……不能接。”</p>

摆摆手，他用一种尤为清醒的语气，对许鑫解释道：</p>

“那是国家的荣誉，你用国家和人民把你推举到的高度来为自己谋私利，于公于私，都不合适。于私……这一个亿你拿手里面，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是借着奥运会的热度来炒作赚钱……别人怎么揣测先不提，在我这，我觉得任何利用民族情绪来谋利的事情，都不好。”</p>

“那于公……”</p>

“有点像贪污，很难有好下场。”</p>

“……”</p>

许鑫愣了愣……面露感慨的来了一句：</p>

“要么说还是您思想觉悟高呢。”</p>

听到这话，张一谋笑了笑，反问道：</p>

“那要是你呢？”</p>

说话时，张沫走了进来。</p>

手里还拿着一个茶叶礼盒。</p>

见状，张一谋又说道：</p>

“把他们拿的那个云烟也给他。”</p>

“好。”</p>

张沫应了一声，茶叶放桌子上又走了出去。</p>

而张一谋则一边拆礼盒，一边说道：</p>

“几个朋友去云南那边玩了，给弄回来的。”</p>

“嗯嗯。”</p>

许鑫点点头，说道：</p>

“要我我可能也不会接……不过我没您想的那么深，只是觉得，可能自己不值这一个亿。”</p>

“我以为你还会说你不在乎钱。”</p>

“两码事……要是昨天，可能我会说这话。但有点违心……几千万倒无所谓，上亿了要再说不在乎，那就是懵人了。但现在嘛……用行话说，我的商业价值还达不到这地步，事出反常必有妖。”</p>

这下，张一谋是真意外了。</p>

上上下下的看了许鑫一眼，好奇的问道：</p>

“怎么了？你从哪得到的这消息？是遇上什么人了？”</p>

“遇上了，王晶花。就是从她那我知道您这个事儿的。”</p>

“唔……”</p>

张一谋原本眼里的意外化作了了然：</p>

“她啊。难怪……这消息本来知道的人就很少，除了我和小薇，就剩下郎酒那边的人了。她知道倒也正常……”</p>

“您的意思是？”</p>

听出了许鑫的试探之意，张一谋笑了笑：</p>

“她也挺厉害的。在经纪人的领域里……算是数一数二了。虽然打交道的比较少，但有不少朋友都是她旗下的艺人。就经纪人和艺人关系维系来讲，她做的很优秀。可惜……就是醒的有些晚了。不然，她现在应该是个不弱于华谊的公司老总。”</p>

“您指的是……她从华谊带艺人出走的事情？”</p>

“嗯。”</p>

张一谋点点头：</p>

“她醒的晚了，也错过了最好的时候。并且，明白过来单打独斗永远不可能称王的时候也太晚了。两步歪棋走下来……要不是靠旗下的艺人撑着她，可能她也消失了。”</p>

“唔……”</p>

张一谋这话，在许鑫耳朵里听起来信息量比较大。</p>

一直等张沫拿过来了两个七彩斑斓的云烟礼盒，他才逐渐弄清楚了老头的意思。</p>

大概意思是两次公司出走，并不是没有代价。</p>

不过这也正常……这圈子的现实，有时候简直让人齿冷。</p>

连续从华谊、橙天出走，她不掏出点东西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外人不知道罢了。</p>

真以为娱乐公司都是善堂？</p>

只是……</p>

“那您说京圈现在是防着她呢？还是继续有人想跟她交好？”</p>

“两边都不是……至少我这么觉得。”</p>

张一谋摇头：</p>

“敌友难辨、投鼠忌器、心有顾忌……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她走的太果断，让人很难相信她能成为自己忠诚的合作伙伴。可她旗下的那些有实力的人又太多，最关键的是还团结……谁想挖空她又做不到。想得罪她又不敢得罪太死，所以她现在应该是个身处圈内可却被圈子孤立。孤立之中又必须不得不和她合作……大概是这样吧。”</p>

说着，他好奇的问道：</p>

“怎么？她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p>

“不仅仅是我，还有杨蜜。”</p>

把事情再次重复了一遍后。</p>

闷着洗完茶的盖碗的张一谋也陷入了沉思。</p>

这时，张沫见父亲不言，主动从他手下拿走了盖碗，开始帮许鑫和父亲泡茶。</p>

茶怎么样就不提了。</p>

能送给张导的茶肯定不可能赖的。</p>

而这两个云烟礼盒，许鑫也拆了一个。</p>

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包大重九。</p>

他听人说过，大重九有一种烟叫什么9 1。据说这9 1里的那一支“1”是什么……最好抽的烟。</p>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p>

反正他没抽过。</p>

这还是听王斯聪说的。</p>

正打算研究研究这烟里有没有9 1这一说，就听到张一谋说道：</p>

“杨蜜要是一心想往这方面走，和她合作倒也没什么。”</p>

许鑫赶紧收拢了思绪。</p>

“您也赞同？”</p>

“嗯，虽然她和京圈牵扯很多……但此一时彼一时嘛。她和京圈牵连太深不假，可现在大家对她又爱又恨也是真的……或者说是敬而远之都行。</p>

而她找上你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你这两年给西影厂做的努力，包括现在那个《好声音》直接让陕台已经坐了三个月的收视率冠军……这些东西，对圈内人来讲，都是实实在在的一条全新道路。</p>

现在这一批新成长起来的演员们，没那么多门户之见。在加上京圈现在……也确实太臃肿了一些。想出头，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p>

新老交替，新旧冲击……时代变了嘛。西影厂只要能起来，西北圈只要能全线复苏……湖南台的例子在那摆着，对于一潭死水的圈子来讲，老人会觉得西北圈要上演王者归来。可对新人而言，这就是一条……</p>

那个流行词是怎么说来着？</p>

新兴的产业链？</p>

大概就是这意思。而现在西北圈的代言人是谁？梁冰凝自己出来做了，蒋文丽那家虽然根深蒂固，可潜力已经没了。</p>

现在冷不丁的冒出来了你和杨蜜。京圈的那些人呢，有的是碍于身份，有的是对你不屑。可她却是和你与杨蜜最好接触的那个。因为……可能现在的京圈自己都没法分辨她到底是自己人还是局外人……所以。”</p>

说到这，张一谋点了点头：</p>

“我觉得真的是一个机会。别忘了，她旗下也有不少西北籍的艺人……”</p>

“为什么一定要用地域来划分呢？”</p>

“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习惯，你不用去管。但你也不能忽视乡土情结在集体之中所展现的力量。”</p>

“……”</p>

“啪嗒。”</p>

他点了一支烟。</p>

接着对张一谋点点头：</p>

“您要是赞同的话，那我心里也更踏实了些。”</p>

“嗯。”</p>

张一谋应了一声：</p>

“左右都是杨蜜在弄。你俩只要在家庭和事业当中权衡好就可以了。还是那句话，别管外面的世界怎么千变万化，把你的艺术深深扎根于人民的土壤之中，以你的天分，哪怕是熬，也能熬出来。不过……”</p>

说到这，他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p>

“你也要告诉杨蜜，决定一个演员价值的衡量标准，不是你赚多少钱，也不是你代言费多少多少……走到最后，身为一名演员，还是拿作品说话。这一行，乱花渐欲迷人眼。她这个比岳红还年轻几个月的金鸡奖最年轻影后……可千万别迷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