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可惜了，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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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汶的眼神里满是诚恳：</p>

“许导，这是我们目前为止，能做出来的最全面，也是最详细的计划书。”</p>

“唔……”</p>

许鑫似乎听出来了什么，目光从计划书上挪开。</p>

“宋总的意思是……”</p>

“很抱歉，许导……齐总。”</p>

他坐直了身子，满眼的愧疚：</p>

“是我们太不识抬举了。但……斌子的家庭，也是我们这个小团体的一员。我们昨天商量了好久，虽然明白许导已经承诺我们，可能也就一两年的时间，到时候就可以恢复正常。但斌子家的孩子今年9月份就要上小学，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让他长时间离开孩子。”</p>

这下，许鑫明白了他的意思。</p>

目光看着这份计划书，他想了想，说道：</p>

“其实也没那么久，快的话，明年可能就会上线……”</p>

“许导，是这样的。”</p>

徐凯斌代替了宋汶选择了开口：</p>

“其实我昨天也劝过大家，我说实在不行我就先回燕京照顾一下孩子，等正常了之后在回来帮大家……</p>

但大家的意思是，我们是一个集体。</p>

而许导昨天的话我们也能理解，毕竟任何一个公司，小团体都是不能被接受的事情。可我们大家还是决定不分开……</p>

但我们也怕辜负了许导和齐总，以及西影厂的美意。所以，这份计划书，就是我们的歉意了。这里面有着我们这几届电影展的一切工作经验，并且那边我们还在让人准备，总结了一份由基层员工归纳出来的出现问题的解决方法。</p>

大概也就这两天，我们会发到许导的邮箱。”</p>

“这样啊……”</p>

听到这话，许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无语他们的“愚笨”还是感动他们的团结。</p>

说愚笨吧，一点都不假。</p>

一条康庄大道放到你们面前，你们不走。</p>

偏偏给拒绝了。</p>

可能在这种利益面前，也不动心，只是继续以单纯的目标，四个人携手并进的追求着心里的梦想……</p>

“唉。”</p>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p>

礼物……很重。</p>

也是厂里最需要的。</p>

他领情。</p>

但也必须给出回馈。</p>

可不是说违反厂里的原则，开个绿灯之类的。</p>

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大家没缘分，可却无碍大家成为朋友。</p>

而作为朋友，他给出的承诺是：</p>

“看来咱们是有缘无分……”</p>

听到这话，四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愧疚。</p>

毕竟这两天的时间，许导和西影厂也都可以说是礼贤下士了。</p>

说他们是不识好歹也不过分。</p>

“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祝福各位大展宏图，前程似锦了。不过，既然无法成为同志，也无碍我对各位的承诺。当初在电影展上，我承诺各位如果需要我出力帮忙的，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这个承诺现在依旧有效……”</p>

说到这，许鑫顿了顿，好奇的问道：</p>

“那各位有下一步的目标了么？”</p>

“我们……想去西宁。”</p>

“……？”</p>

“？？？”</p>

听到这话，别说许鑫了，连齐雷脸上都忍不住冒出了一阵疑惑。</p>

“西宁？”</p>

“对，西宁。我们在学校时的大学长，也就是我们几个相识的电影研修社的创始人，在学校的介绍下，我们搭上了线。听到了我们的困境后，在我们给许导说这个事情之前，也对我们发出过邀请。西宁虽然不是什么电影的土壤……但他们和西影厂其实也差不多，我的学长目前也在负责XN市的文旅方面，邀请我们过去看看。”</p>

“哈哈，这么说咱们伙伴没做成，却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p>

许鑫忍不住乐了。</p>

不是被气笑的，而是松了口气：</p>

“呼……不过，这是个好消息。至少，我心里不用对四位的何去何从而担忧了。”</p>

“……”</p>

“……”</p>

“……”</p>

“……”</p>

光明磊落的话语，几乎可以说，让四人心中，在这一瞬间里产生了动摇。</p>

这个男人的内心……</p>

就像是武侠小说里那些大侠一样……</p>

好像在发光！</p>

明明笑不见豪爽，可那股豪侠的义气，真的如同光芒一样，刺的人生不出半分的恶感……</p>

恨不得去追随他的脚步。</p>

可是……他们注定不是什么漂泊无依之人。</p>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不能和他合作……可能会抱憾终身吧？</p>

带着这份遗憾，宋汶真心实意的说道：</p>

“虽然我们的能力很弱小，但许导只要需要我们，我们也一定来帮忙！义不容辞！”</p>

“嗯。彼此彼此！”</p>

许鑫笑着站了起来。</p>

伸出了手：</p>

“礼物，我收下了，同时代表厂里表示，虽然没能和各位成为伙伴，我们非常遗憾。但同样，我们希望各位在今后的道路之中，前程似锦，一片光明。宋汶同志！李子维同志！李宁宁同志！徐凯斌同志！祝你们马到功成，加油！”</p>

明明平常“同志”这个称呼听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遍。</p>

可此时此刻，从许导嘴里说出来后，四个人站起来时，不知为何，都有种……很莫名的冲动。</p>

他……</p>

他喊我们同志诶。</p>

虽然无法成为伙伴。</p>

可这一声同志……</p>

比什么都值了！</p>

……</p>

“唉。”</p>

四个人来了总共不到20分钟。</p>

留下了那份计划书后，便离开了。</p>

接再来，他们要踏上前往西宁的旅途，而办公室里，在关上门后的许鑫却发出了一声带着几分惆怅的叹息。</p>

“真的可惜了。”</p>

“是啊。”</p>

齐雷也忍不住点点头：</p>

“虽然我觉得还是有些意气用事，但能在我这岁数，对于“团结”这个词有了一个新认识的情况，可不多见。”</p>

说着，他低头看了下这份计划书：</p>

“都是厚道人啊。把最珍贵的东西留下来了。”</p>

“嗯……”</p>

然后办公室里就没声音了。</p>

俩人一人一份，开始看这些计划书。</p>

不看还好，一看就知道……人家确实花心思了。</p>

各方面从手续到前期组建各部门的职能，以及切入点等等，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p>

可以说，有这份笔记，至少前期的筹备已经完全没问题了。</p>

这股沉默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p>

许鑫看完了小半后，揉了揉眼睛，掏出了手机给张沫打了个电话：</p>

“沫姐，你们看完了没？”</p>

“唔，看完了。我正和朱导说字幕的事情呢。”</p>

“那你让老郭他们过来吧。”</p>

“好。”</p>

电话挂断，齐雷也抬起了头。</p>

丢给许鑫一支烟后，问道：</p>

“你这些师兄弟感觉怎么样？”</p>

“坦白地讲，都还不错。理论都挺扎实的，也挺勤快。要不是那种人，我也不可能拉过来。”</p>

“那就先放到导演俱乐部里磨练磨练？”</p>

“我也是这意思。”</p>

许鑫点点头：</p>

“艺创之家虽然成立了，但新生血液的事情还真没法着急。就像是这电影节也好，咱们的一些利惠策略也罢，都是需要时间的。我前面还和田总聊过，我说这两年可能声势平平，还是得靠作品来支撑。但一旦咱们在某一年不管从文艺角度还是票房角度，都得到了足够的支撑后，到时候就是名声大噪，许多人慕名而来就不是问题了。”</p>

说到这，他叹息了一声……</p>

“还是得把一切交给时间啊。”</p>

齐雷点头：</p>

“再等等吧。”</p>

等啊等。</p>

等了一会儿，文木野他们来了。</p>

“来了？来来来，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厂主管发行的齐雷、齐总……”</p>

以自身为桥梁，许鑫开始为几个师兄搭桥铺路。</p>

而比起宋汶他们，文木野、郭凡这群人其实要好谈的多。</p>

本身就是学生，目前什么建树都没有。</p>

可你要说他们一点也不了解影视圈？那也不至于。</p>

放到影视圈里，他们心里跟明镜一样。</p>

自己这群人就是隐形人。</p>

可此时此刻却能坐在西影厂发行公司老大的办公室里，这其中是占了谁的福气就不用说了。</p>

恍惚间，几个人都有种错觉。</p>

能拜在于老师门下。</p>

还真的是太幸运了。</p>

在其他人还在为了导师的论文，以及自己那未卜的前途发愁时，他们因为导师的关系，已经可以借着师弟的光，走出一条起点更高的路。</p>

果然啊。</p>

当初考研的时候，问的那些师兄师姐时，得到的告诫一点都没错。</p>

考研时，学什么是次要的。</p>

主要的是……你得能找到一位有能力的导师。</p>

能找到这种导师，那你的研究生生涯，就已经成功一半了。</p>

啧。</p>

学长学姐诚不欺我。</p>

真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