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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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参加开学典礼吧。”柊</p>

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后，许鑫摆摆手。</p>

送走了娜扎和一脸呆滞的杨梓后，刚往前走了大概五六步的距离，就听见于珍说道：</p>

“那孩子挺聪明的。”</p>

“嗯。”</p>

他应了一声，回忆着与这女孩的初见。</p>

发出了一声满是感慨的唏嘘：</p>

“世事难料呢。”柊</p>

“蜜蜜打算签她？”</p>

“唔，这倒不清楚。想签就签呗，反正公司也需要人。您还不知道吧？我们投资了一个话剧社，专门演喜剧的，叫做《开心麻花》。就是为了把一些好苗子签过来后，放到里面。先下沉，话剧、舞台剧的去演。把自己的基本功锤炼扎实了，提上来……”</p>

话还没说完，于珍就懂了他的意思。</p>

露出了颇为认同的表情：</p>

“这思路很好，近距离的接触观众，可以很好的提升演员的演技水平。而专门搞喜剧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了解市井间的生活。喜剧的本质之一，其实就是给观众营造落差感。</p>

而要演绎出这种落差感，需要演员自己本身要了解、理解他们需要演绎的对象最真实的样子。而年轻演员如果能把“观察”这一项锻炼出来，那么对他们以后的影视道路都有着非常大的帮助。”</p>

“没错。所以我俩从身边人那知道了这个话剧社想让我们投资，宣传他们后，就直接做了。”柊</p>

“那星探系统呢？完善么？”</p>

“这个……实话，我也不知道。”</p>

许鑫笑着摇摇头：</p>

“公司这一摊子事也都不是我在管，她撑着呢。”</p>

“你啊……”</p>

于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p>

“真的是几辈子的福气，找了这么一个好媳妇。又管你吃穿，又保证你作为导演艺术创作的独立性。可得对她好点，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知道么？”柊</p>

“……于老师。”</p>

“嗯？”</p>

“为啥我总觉得您对我不太放心呢。您看啊，奥运会之前还好，就我回归学校那天，您也对我这么说的。要管好自己，行的正坐得直……现在也是……”</p>

许鑫满眼疑惑的望着恩师：</p>

“您就这么不放心我？”</p>

“不是不放心你。”</p>

于珍摇头，一边往影剧院门口走，一边有些感慨的说道：柊</p>

“是我对每个人其实都不放心，只是其他人不值得我张这个嘴……许鑫，你现在拿了三大之一的最佳导演，如果《山楂树》能够大卖，那么……说你是青年一辈最后号召力的人，几乎是板上钉钉了。.</p>

可你的岁数太年轻了，知道么？</p>

充满了不确定性。</p>

况且，这圈子……一年一个变化，我刚工作那年，那圈子是什么样？而现在圈子又是什么样？这种变化是很恐怖的~”</p>

说着，她开始扒拉手指头：</p>

“名利、女色、权财、地位……</p>

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英雄在这上面折了腰。柊</p>

你以为你吃过的、见过的已经很多了。</p>

可你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更多。</p>

就像是我们在创作迷途期时，我们能仰仗的，就是自己对自己体察了解后坚定不移的信念一样，当你失去了真正能够刺激你奋不顾身的“大欲”，或者那份赖以生存的新鲜感时，到时候面对这个滚滚红尘俗世，能制约你的，就只剩下了内心的道德法则。</p>

所以经常有人对你说这些话，是好事。就像是一堵墙被你经常去抹一把灰，泼一瓢水是一个道理。</p>

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负担，恰恰相反，它会让你的家更加牢固。</p>

孔圣人还说呢，三省吾身，士志于道。</p>

君子成事，无非四行：文、行、忠、信。柊</p>

这些话当老师的宁可多墨迹你几遍，墨迹到你烦，也比没人叮嘱你，你自己慢慢忽略了要强。”</p>

几个月没见弟子，眼瞧着他越走越高，于珍这番话说的越是重。</p>

这话要是别人说，不见得有资格。</p>

可她是许鑫的老师。</p>

老师的职责之一就是说教。</p>

这颗种子，是她种下的。</p>

她比任何人都期待他长成参天大树。柊</p>

所以，这树干一定不能歪。</p>

而许鑫则是用力点点头。</p>

虽然他不知道于老师在想什么，但这一番话肯定是为了自己好。</p>

那就得听。</p>

……</p>

一段话之后，俩人也来到了影剧院。</p>

师生二人便分别了。柊</p>

许鑫进的是影剧院里的小礼堂，而于珍则作为老师，一会儿要出现在礼堂的舞台上面。</p>

他重新戴上了口罩。</p>

其实就像是于珍说的那样，小少妇对他的一切关心，都留在了细节之中。</p>

比如他现在脸上这幅口罩。</p>

平时他的口罩都是白色的，带上去显脸瘦的那种口罩。</p>

现在还是夏天，黑色的口罩吸热，照理来讲不应该买这个。</p>

但今天的日子特殊。柊</p>

小少妇觉得哥哥这刚拿了最佳导演回国，声势肯定不小，本身就比较吸引人注意。</p>

今天又是开学典礼，他要是带个白口罩坐在礼堂下面，那就更惹眼了。</p>

影剧院杨蜜也不是没去过，好多学生平日里都会在这边排剧。不管是灯光还是布置什么的，她心里有数。</p>

开学典礼，灯光肯定不跟演出一样调的那么暗。要是再带个白色口罩，那就更扎眼了一些。</p>

所以换成黑的，只要他往后坐，那么只要没有聚光灯打到他身上，这口罩的颜色绝对不显眼，他也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关注。而且台上的老师领导讲话，看到有个人带白口罩也不合适。</p>

显得不礼貌。</p>

但黑口罩在加上靠后坐，基本就避免了这种情况。所以特别给准备了一盒新的。柊</p>

你瞧，这些都是细节。</p>

但杨蜜根本不说。</p>

她就像是一汪温柔的水，把自己心爱的男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虽然偶尔这水也会黏糊糊的，也会画个地图什么的。但更多的时间，它润万物而不争，静静流淌，温柔如歌。</p>

而许鑫果不其然，也选择了后排角落里的位置。</p>

和谁也不挨着，坐在角落里看着空荡荡的舞台静等开学典礼的开始。</p>

把头一低，微博一刷，开始看最近国内《山楂树》的消息。</p>

而《山楂树》的消息这几天确实在微博以及各个媒体杂志的娱乐板块在一直刷屏，哪怕威尼斯电影节都结束了，热度也依旧在。柊</p>

西影厂放出去的预告片，以及一些剧照流出，并且打出了一个口号，叫做“最纯洁的爱情”。</p>

借着这股热度开始宣传。</p>

因为热度太高，甚至连参选的其他电影都给压的抬不起头来。</p>

不管是《剑雨》还是《通天帝国》都没瞧见什么水花。</p>

他大概刷了一会儿，从影迷的期待，到媒体的猜测与评价等等，大概下来了解的差不多了之后，整个小礼堂也变得嘈杂喧闹了起来。</p>

来的人多是这一批的研一新生，有老有少，带着各自的憧憬在这里和相熟之人在闲聊阔谈。</p>

人不多，坐的也相对分散。柊</p>

他收起了手机。</p>

对于他而言，《山楂树》差不多已经是过去式了。</p>

甚至说句夸张点的话。总共不到两千万的投资，这种宣传规模，那真的是闭着眼睛回本。</p>

而回本之后的票房好坏，那就是金钱层面的事情。</p>

他的兴趣也就不大了。</p>

逆风在这部戏的投资里就占了百分之30。</p>

就算盈利一个亿，无非也就三千来块钱的事情，为了个票房在那担惊受怕……他是真想不到怎么会有人为了这点钱……咳咳。柊</p>

算了，说出去容易被人骂。</p>

还是不提了。</p>

而这时他听到了前面几个人的聊天：</p>

“诶？你们说许鑫今天会来么？”</p>

许鑫的耳朵竖了起来。</p>

“来个屁，人家刚拿了最佳导演，这才结束2天，估计还没回国呢。”</p>

“就是，人家需要参加新生典礼？”柊</p>

“好吧……我其实有点想转到于珍导师那了……”</p>

“你可想好，万一她不要你，咱导师这你也凉凉了。”</p>

“啧……我算是完了。不过我对象明年上来，我可以让她报于老师那。高低许鑫也能给点关照吧？”</p>

“关照着让你对象帮人家写论文？”</p>

“这话就蠢了吧？他还需要写论文？你以为人家和咱们一样呢……”</p>

“真幸福啊……研究生不用写论文，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p>

几个人在那聊天，听的后面的许鑫是一脸古怪。柊</p>

哥们你猜的挺准啊……</p>

从某些角度来讲，好像没有什么比研究生不用写论文更幸福的事情了。</p>

心底升起了一丝骄傲的优越感，他往座椅上一靠，笑眯眯的翘起了二郎腿。</p>

嗯，舒服。</p>

……</p>

开学典礼并没持续多久时间。</p>

拢共也就一个小时。柊</p>

而在开学典礼结束之后，许鑫收到了于珍的短信，让他去课题室。</p>

一路来到了课题室内后，他看到了自己同批的三个同学。</p>

田雨生，毕贛、忻玉坤。</p>

他刚露面，口罩都没摘下来，田雨生率先起身：</p>

“许导您好。”</p>

这哥们虽然是83年的，模样还挺帅，语气也很是客气。</p>

许鑫笑着和他握了下手：柊</p>

“喊我许鑫就行，你们好，都是同门师兄弟，就别那么客气了。”</p>

戴着眼镜、微胖略显木讷的毕贛，与客气微笑，一看就充满了世故老城的忻玉坤都点点头。</p>

而许鑫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就被打开了。</p>

他来不及移动，门板还撞到了他的脚跟上面。</p>

“咚”的一声，于珍一脸无语的看着他：</p>

“干嘛？当门神啊？”</p>

“不是，我们几个不互相认识呢么。”柊</p>

许鑫赶紧让开了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