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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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蜜帮他收拾这次跑通告宣传的行李时，许鑫带着苏萌直接驱车前往了西影厂。</p>

伴随着《好声音》的结束，西影厂的白天没了“导游”带领的，宣传西影文化的队伍后，变得清静了不少。</p>

整个厂区里除了一些今年来的新员工在打扫卫生，把游客有意或者无意制造的生活垃圾清理出去外，便再无他人。</p>

许鑫来到了办公楼前，那些打扫卫生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声声招呼：</p>

“许导。”</p>

“许导好。”</p>

“许导您好。”</p>

许鑫礼貌点头回应，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p>

《33天》余下的配音都交给了薛勇，他只剩下在配音阶段结束后，过来审核的工作。</p>

进入了办公楼后，他直奔齐雷的办公室。</p>

敲门进入后，就看到了正举着电话不知道在聊什么的齐雷。</p>

见状，许鑫便来到了沙发前落座，点了一颗烟。</p>

“良性竞争嘛，我们拍的是电影。是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精神的艺术作品，不存在超越不超越这一说。”</p>

听到齐雷的话，许鑫耳朵一动。</p>

“电影市场的繁荣，是所有电影人都喜欢看到的事情。华语电影正是因为有着如此多样性的百花齐放，才彻底丰富了人民的娱乐生活。这一点，是所有电影人的荣光。”</p>

“这些优秀的电影，是华语电影全面崛起的佐证。哈哈，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每个月都有30部优秀电影同时上映，那样观众选择性会更多。市场也会进入良性竞争循环。”</p>

“……对，没错，这就是我们的态度。我们的竞争，是属于电影从业者的良性竞争。我们比任何人都希望电影产业的繁荣，希望越来越多的优秀电影带动整个电影产业的产能崛起。”</p>

“唔，当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百家争鸣之盛世，各家各展所学，这是一件大好事。并且，陈恺歌导演、姜纹导演也都是从我厂走出去的优秀导演，他们在国际上盛名累累，是华语电影的一张名片。对于《山楂树》来讲，是先行的先驱，后辈进学，一当效仿，二当勉励，我们都是为了华语电影贡献繁荣的一份子。是前后辈，是朋友，更是兄弟、一家人。”</p>

“嗯……没事，也谢谢你们的采访。”</p>

“好的，不仅仅是《山楂树》，也希望《赵氏孤儿》、《让子弹飞》票房大卖，更希望越来越多的电影人为电影市场贡献出优秀的作品。”</p>

“好，再见。”</p>

电话挂断。</p>

齐雷长舒了一口气。</p>

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许鑫，笑着说道：</p>

“《大众电影》杂志的专访。”</p>

《大众电影》，国内最专业、权威的电影杂志之一。</p>

“百花奖”的起源地。</p>

创刊时间已经超过了50年。由伟人背书题字的电影月刊。</p>

对于齐雷能接受这份杂志的专访，许鑫并不意外。</p>

就像是他采访时说的那样，电影人都是“兄弟”，西影厂和《大众电影》在某些层面上来讲，也都是兄弟。</p>

国营嘛。</p>

于是，他开了个玩笑：</p>

“看来我还是名气不够大啊，咋不采访我呢。”</p>

齐雷笑着摆摆手：</p>

“论资排辈嘛，现在你还上不来。与其说是采访，这倒更像是引导，而非个人专访。”</p>

许鑫自然懂这个道理。</p>

他说的意思用普通话总结起来，就是：</p>

“我们用主流媒体先把基调定下来，引导出来这件事的整个框架。所有媒体必须在这个框架里活动，不能越线。作为公众人物，肯定要起到正面价值导向的作用。对《大众电影》如此，陆陆续续要接到采访的其他媒体也都是如此。”</p>

说白了，就是不想被媒体把这次的事情渲染的太过夸张，掀起对立情绪。</p>

那样是不行的。</p>

所以，这时候出来采访的人，才是齐雷而不是许鑫的个人专访。</p>

当然了，这是表面上的。</p>

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p>

但暗地里会不会把狗脑子都打出来，那就不好说了。</p>

你是国营厂不假，我背后也站着关系户。</p>

本质上，还是票房和奖项来说话。</p>

这篇专访的最大作用，就是让媒体不要去煽风点火，掀起波澜。</p>

所有电影人也别玩什么炮轰炒作。</p>

谁碰这线，谁就是作死。</p>

所以，听到这话后，许鑫问道：</p>

“这算不算先发制人？”</p>

“可算，可不算。”</p>

齐雷起身，走到了沙发前落座后说道：</p>

“咱们也不是没礼让过，陈恺歌、姜纹在电影宣传的时候，有时候还会碰头呢。咱们的宣传工作都是从《好声音》结束后开始……已经够给面子了。在加上大家有份香火情在，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所以……《赵氏孤儿》和《让子弹飞》其实都不用考虑。票房再怎么高，对咱们的影响都不大。”</p>

“主要是《非诚勿扰2》是吧？”</p>

许鑫乐了：</p>

“他们还在等着呢。”</p>

“可不。”</p>

齐雷也乐了：</p>

“不然，人家凭啥和你同一时间上映？”</p>

他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反倒是一股……</p>

该怎么形容呢……</p>

落魄老八旗看暴发户的瞧不起情绪。</p>

对，就是这种。</p>

简直一模一样。</p>

可古怪的是明明京圈的人，那所谓的八旗子弟才是最多的。</p>

但此时此刻的齐雷就是如此。</p>

“冯晓刚今年的一部《唐山大地震》算是捡到了，带着这股声势，京圈的底气也足。你拿到了银狮后，他们看来也反应过来……再不遏制咱们是不行了。呵……”</p>

这是齐雷第一次在许鑫面前露出这种情绪。</p>

以往的他从来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可今天看起来却杀气腾腾的。</p>

可对于许鑫而言，这样的齐雷却更完整了一些。</p>

想想也是，光是一团和气，在田总离开后，怕是镇不住底下这群人。</p>

笑脸迎人的同时，手里确实得有把刀。</p>

想到这，许鑫问道：</p>

“这事是田总让的？还是齐哥你联系的？”</p>

“田总去开会了。今天一早就走了。明年开始，有线电视开始迭代，好像……是要和网络信号还是什么的联系在一起。他要争取，把咱厂的电视台放到固定台里面去。</p>

这样等个一两年，大部分人的有线电视全都迭代完成后，全国各地都能看到咱们频道。本来这事还不太把握，各个电视台都在争名额，但今年咱们厂这业绩太优秀了，有资格以第一批优秀地方台的身份上去。所以这边的事情他直接交给了我。”</p>

听到这话，许鑫心里踏实了。</p>

嗯，行。</p>

二把手的脊梁骨也是硬的。</p>

那就行了。</p>

于是，他来了句：</p>

“我打算上一趟《杨阑访谈录》。”</p>

齐雷一愣……</p>

随即眉头皱了起来：</p>

“《杨阑访谈录》的话……得找人，不见得来得及呀。”</p>

“不用咱们这边。我打个电话就能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