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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鑫一觉睡醒，外面的天依然是黑的。</p>
但手表上的时间却是已经早上快9点了。</p>
这是因为时差的缘故，要是直接换算成法国时间的话，现在是那边的凌晨3点左右。</p>
大概还有4个小时，他们就能到尼斯了。</p>
而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包括王斯聪在内，大家都差不多已经醒了，正坐在会客沙发上一边吃早饭一边聊天。</p>
“早。”</p>
打了个招呼后，他对空姐摆摆手，示意自己先不吃早餐。</p>
只是拿着自己的保温杯过去，让对方给自己泡了一杯茶。</p>
而薛勇看到他起来后，就加快了自己的早餐进程。</p>
等许鑫洗脸刷牙完，他也吃完了。</p>
直接从手包里拿出来了两大摞照片。</p>
“……唉。”</p>
见躲不过，许鑫无奈的叹了口气，和他一起来到了单独的会客桌前。</p>
点了颗烟后，便从这些照片里拿起来了一沓。</p>
就跟发扑克纸牌一样，唰唰唰的开始数。</p>
王斯聪这时候也吃完了，好奇的凑了过来：</p>
“这是在干啥？”</p>
“选演员照片。《烈日灼心》的其他角色，看看那些人合适。”</p>
作为这些人里的“菜鸟演员”，王斯聪听到这话后，看着许鑫那跟发扑克牌一样的速度，唰唰唰，一沓就看完了，下意识的问道：</p>
“你光看照片就行？不用试镜的？”</p>
“这些人不用。这些演员的工具属性要大于演技，只要长相、气质能靠上，就可以进入复试。到时候再判断一下能否出演就可以了。”</p>
而说话的功夫，傶薇和唐烟也走了过来。</p>
文璋还没吃完，并且是在边吃边不知道给谁发消息，就没动。</p>
王斯聪呢，也拿了一沓，像模像样的看。</p>
“怎么都是男人啊？……你这片子没女配？”</p>
“基本上可以说没有。”</p>
许鑫继续在那唰唰唰的丢照片。</p>
而王斯聪那边在“唰唰唰”了几下后，却忽然卡壳了一下。</p>
似乎有张照片挺粘手的，他划拉一下竟然没划拉出来。</p>
最后还是用指甲把这张照片抠出来的。</p>
见状，他吐槽了一句：</p>
“好家伙，这人拿自己的照片是抹啥了？粘了吧唧的。”</p>
话音落，傶薇笑着说道：</p>
“聪哥，这人是故意的。”</p>
“嗯？故意的？”</p>
王斯聪低头看着手里这张艺术照，纳闷的问道：</p>
“啥意思？”</p>
“这些都是小手段呀。你看许导选照片，速度特别快。而演员有时候就会在自己的艺术照上面动心思。最经常用的是各种水果，往照片背面蹭一下，等果汁干了，就会粘手。自己的照片和下面的照片粘在一起后，有较真的导演，就会想你一样把两张照片都揭开。这样他的照片就能多在你眼里停留一会儿。”</p>
“……？”</p>
听着傶薇的解释，王斯聪显然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p>
眼里全是意外的模样。</p>
“还能这么来？”</p>
傶薇和唐烟都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确有此事：</p>
“不仅如此，送照片的潜规则还是挺多的。这种用果胶是以前的老方法了。现在新流行的是直接冲洗特殊材质的照片。听说现在有一种磨砂纸……”</p>
“这不。”</p>
她话还没说完，许鑫的手一顿。</p>
推了两下没推动这张照片后，单独把它拿了起来，递给了王斯聪：</p>
“这就是那种磨砂纸。”</p>
说完，继续唰唰唰。</p>
而王斯聪在摸了摸这张照片的质感，和正常照片对比一下后，点点头：</p>
“确实，手感不一样。”</p>
“对，选这种材料就是为了增大摩擦力，不好让导演……跟许导这样选。”</p>
“好家伙……”</p>
王斯聪算是真长见识了。</p>
都说细节决定成败，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p>
用尽一切自己力所能及的手段，就为了让自己的脸在导演那多待一会儿？</p>
想到这，他问道：</p>
“这就是底层演员的生态？”</p>
“嗯。”</p>
傶薇单腿坐在薛勇方向的沙发腿上，应了一声：</p>
“说白了，大家拼劲一切就是想红而已……”</p>
说这话时，她眼里是淡淡的感慨。</p>
“七哥也做过？”</p>
“做过呀~这种材质的照片一张比正常照片贵三块钱呢。”</p>
接过了他手里的照片，傶薇摩挲着相纸的质感：</p>
“一般是贵五块，但冲洗的多，就便宜。最低是三块……当然了，我说的是几年前的价格。我一般都是冲五百张……”</p>
“那么多？”</p>
“这还多？照片和个人资料递上剧组可没退回这一说。在找工作期间，五百张最多也就是2个月的量。这种艺术照一般是十五块一张，五百张就是七千多块呢，很费钱的。”</p>
她说完，那边帮许鑫整理照片的薛勇也说道：</p>
“这还只是正规流程，有的演员走极端的话，往剧组投递简历的时候，还会带上全身的照片。男演员、女演员都有，全身照片来展示自己的身材……”</p>
王斯聪下意识的来了句：</p>
“穿衣服不？”</p>
“……”</p>
许鑫动作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p>
无奈的摇了摇头。</p>
果不其然，今天一觉睡醒，他脑袋又大了一圈。</p>
而薛勇则笑着说道：</p>
“有穿衣服的，也有穿的很少的。但要说起来……其实都在展示身材这个阶段。不过也会有个别脑子不好，或者很极端的人寄裸照。但这种人多半是脑子有些问题，很少见，不用搭理。”</p>
“……”</p>
王斯聪愣了愣，哑然失笑：</p>
“好家伙，算是真长见识了。老许，你遇到过这种事情没？”</p>
“没遇到过。”</p>
许鑫耸耸肩，继续在那刷照片，时不时的挑出来一两张放到旁边，一边说道：</p>
“试镜资料都会在勇哥他们那过滤一圈，看了长针眼的东西我是看不到的。”</p>
“懂了，勇哥是人形滤芯，是吧？”</p>
“哈哈哈~”</p>
薛勇笑出了声，点头：</p>
“没错，还带活性炭的那种。”</p>
“哈哈哈~”</p>
……</p>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鑫在那忙《烈》的事情，王斯聪几个人在闲聊天。</p>
傶薇是第一次去戛纳，或者说第一次来欧洲。</p>
歌手出身的她并没有什么出国经历。</p>
而唐烟虽然出过国，但作为“雅典八分钟”的一员，她其实对欧洲谈不上有什么好印象。</p>
但俩人对于法国这个浪漫的国度，还是比较向往的。</p>
不过可惜的是……在傶薇的概念里，从到戛纳开始，一直到电影节闭幕，大家可能都要待在戛纳来参加电影节。</p>
甚至连王斯聪也都是这么想的。</p>
不过，为了确定一下，他还是扭头对许鑫问道：</p>
“老许。”</p>
“嗯？”</p>
和薛勇正在研究剧组工作计划的许鑫抬头：</p>
“怎么？”</p>
“到戛纳之后，咱们就要一直待到闭幕，对吧？”</p>
“对啊。得参加颁奖典礼，我是无所谓。但对于演员来讲，戛纳红毯还是挺能提咖位的……你要是不想走也行。”</p>
“那去了戛纳之后，我们有机会去其他地方玩不？咱今年朗朗日的酒还没选呢。我想去勃艮第那些酒庄里看看。”</p>
“勃艮第……波尔图是吧？”</p>
听到这个名字，许鑫一句话把王斯聪给问蒙了。</p>
第一反应：穆里尼奥来法甲了？</p>
第二反应……</p>
“什么玩意？”</p>
“波尔图啊，法国波尔图……哦不对，波尔图好像是个足球队的名字。波尔多，对对对，波尔多红酒。”</p>
记忆有些混淆的他赶紧更正。</p>
而王斯聪则略微有些遗憾。</p>
可惜了。</p>
他还打算等老许说出“波多”俩字的时候，给他推荐几个经典番号来着。</p>
不过，他到底是没戳穿老许那勃艮第和波尔多俩产区混淆在一起的错误。</p>
认识时间这么久了，老许这人在某些方面的土鳖，他门儿清。</p>
于是点点头：</p>
“对，波尔多，不过我想去勃艮第。我大学同学有一个在勃艮第这边开酒庄的，圣诞节时候我俩聊天，他跟我说他家05年份的黑皮诺打算上市了。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拿家里的酒招待我们，味道确实不错。我打算去买一批。”</p>
“行啊，去呗。”</p>
许鑫很随意的说道：</p>
“反正闭幕之前回来就行。”</p>
“你跟我去不？”</p>
“我去不了，厂里安排行程了。”</p>
而听到俩人的话，傶薇的眼睛亮了起来：</p>
“许导，意思是我们可以自由出行？”</p>
“对啊。”</p>
许鑫点点头：</p>
“咱们只是午夜展映单元，戛纳的关注度都在主竞赛和一种单元。这次戛纳其实等于《33天》的宣传，没啥奖项的压力，就不用去公关。大家参加访谈什么的也都是面对国内来的媒体，可能也就忙个三五天，剩下的时间里大家想去哪玩就去呗，毕竟出国一趟嘛。”</p>
“！！！”</p>
傶薇和唐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p>
唐烟对傶薇问道：</p>
“那……咱们不是可以逛逛巴黎？”</p>
“确实可以逛！多买点衣服什么的……聪哥，巴黎离勃艮第远么？”</p>
“开车的话，高速2个半小时，但我不打算走高速。从巴黎往勃艮第地区的博纳走那一路，最好是走soleil阳光公路，那一路的风景可是很美的。开车得四五个小时，但随随便便路过的一个地方都能当壁纸了。”</p>
显然，王斯聪似乎对法国还挺熟的。</p>
见自己说完，唐烟和傶薇俩人都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他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在留学时，跟同学一起来他家酒庄做客的经历。</p>
从路途，到勃艮第的美食，再到各种葡萄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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