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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p>
……</p>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散会。”</p>
齐雷收好了笔记本,率先起身走了出去。</p>
看了下时间,10点整。</p>
他加快了脚步,直接走上了楼,来到了田双河的办公室门口。</p>
“咚咚咚。”</p>
“进。”</p>
齐雷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田双河正拿着个喷壶,给自己阳台上的几盆绿植在浇水。</p>
“有事?坐。”</p>
“有,还挺重要。”</p>
听到齐雷的话,田双河微微点头,把壶里最后一点水喷完后,直接走到了茶几前落座。</p>
照例,烧水,泡茶。</p>
等水烧上后,他才说道:</p>
“什么事?”</p>
“是这样的……”</p>
他把昨晚从许鑫那听到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p>
说的很详细,几乎可以说是一字不落。</p>
而从他开始说,田双河就只是点了一颗烟后,静静聆听。</p>
一片平静。</p>
而等齐雷说完后,他才忽然轻笑了一声:</p>
“哈。”</p>
恰好,水也烧开了。</p>
他开始泡茶。</p>
一边泡茶,一边说道:</p>
“你没说他冒失?”</p>
“说了,我说他这件事办的太冲动了。”</p>
“他怎么说的?”</p>
“他说气氛到那了,怕有些话可能过了这股气氛,王诠安就再也不会说了。”</p>
“哈哈~”</p>
不知为何,田双河笑的更开心了。</p>
捏着手里的茶壶,把第一泡水沥干净后,他笑着摇了摇头:</p>
“这股冲劲……真好啊。”</p>
“呃……”</p>
齐雷有些愕然。</p>
而田双河这才说道:</p>
“你信不信,以他的性子……绝对在当时有想捎带上顾常卫的想法。”</p>
“这……不合适吧?”</p>
“但他会做。”</p>
递给了齐雷一杯茶后,田双河自己捏着茶杯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p>
感受着口腔里的苦涩与回甘,带着几分笑意的继续说道:</p>
“他眼里能揉下沙子,但只要有机会,绝对不会让沙子在眼里待太久。不过……无论是小许,还是王诠安,其实都动不了顾常卫。毕竟小蒋还站在这呢。”</p>
“……那这事咱们该怎么做?”</p>
“能怎么做?”</p>
田双河瞥了他一眼,反问道:</p>
“心都不在这了,那也就没必要强留了。这也是你的缺陷,总想着以大局出发,想着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但是,小齐啊,你别忘了,咱们是靠小许续上了命。这孩子的天分什么的不提了,大家现在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你比他经验多,比他稳重。但,你不够狠。”</p>
“……”</p>
“他够。”</p>
“……”</p>
看着沉默的齐雷,忽然,田双河指了指阳台上的那几盆植物:</p>
“你看我那盆吊兰,长的怎么样?”</p>
随着田双河的话,齐雷看了过去。</p>
在那几盆花的最右边,有一盆乍一看跟杂草一样的植物。</p>
生长的繁密、茂盛。</p>
不过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绿叶尖部很齐整,就像是被剪刀剪过一样。</p>
齐雷一愣。</p>
露出了意外的神色:</p>
“这是春天剪的那盆吊兰?”</p>
“嗯。”</p>
田双河点点头。</p>
春天的时候,有一次齐雷来找他,他当着齐雷的面,把整颗吊篮用剪刀给剪成了秃子。</p>
就像是割韭菜一样。</p>
可这才过了几个月,整盆吊兰已经生长的如此繁盛了。</p>
接着他又一指放在角落里的那盆玉树。</p>
“这盆玉树也被修了好多次。你要是不修它,它的躯干就长不直。倒时候弄的歪七扭八的,想修都来不及修了。倒时候这盆玉树就毁了,明白了么?”</p>
话说到这,齐雷要是再不懂,那可就真的成草包了。</p>
于是,他点点头:</p>
“好,那我就批准他把《白鹿原》立项。”</p>
“嗯。”</p>
田双河重新端起了杯子,一边吹气,一边说道:</p>
“对嘛,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咱们现在还没到需要左右打太极,搞平衡的时候。厂里的盘子就这么大,那么多吃饭的嘴,总要让自己人先吃饱,再说其他。而这时候能少一张嘴,更何况不是自己家人的嘴,总是一件好事。”</p>
说到这,他忽然抬头问道:</p>
“小许人呢?”</p>
“回去拍毕业照去了。”</p>
“……?”</p>
听到齐雷的话,田双河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种疑惑:</p>
“毕业照?”</p>
“对,北影07级的。”</p>
“……他不是05……噢~~~”</p>
忽然想起来了许鑫因为奥运会耽误了两年后,田双河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嘟囔了一句:</p>
“明明还是个小孩啊……啧。”</p>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p>
明明只是个小孩。</p>
可这心,这手腕……是真够狠的。</p>
……</p>
“你心咋那么狠呢!啊!?我问你!你咋那么狠呢!”</p>
“你可拉倒吧。”</p>
北影门口,许鑫翻了个大白眼,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把学士服披上后,单手拿着学士帽说道:</p>
“我都说了,昨晚我和王诠安吃饭,有事!真回不来。”</p>
说着,他蹲了下来,亲了同样穿着两件MINI版学士服的闺女和儿子一人一口,站起身来后,对杨蜜说道:</p>
“我先不和你说了,拍毕业照去了啊,要迟到了。你看好孩子,别走丢了!”</p>
“去吧。”</p>
杨蜜点点头。</p>
但马上想起来了什么,赶紧嘱咐了一句:</p>
“别人丢学士帽,你赶紧躲开啊,这东西砸人一下老疼了!”</p>
“知道啦。”</p>
许鑫应了一声,迈步匆匆进入了校园。</p>
虽然已经是研究生了,但毕业照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想错过。</p>
讲道理,他应该跟05级的人拍的,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大家才是一届。</p>
奈何中途辍学。</p>
所以只能和07级的人来拍。</p>
重要的不是和谁拍,而是给自己的大学本科生涯留下一个印记,彻底画下句点。</p>
拍了毕业照。</p>
从今往后,他就彻彻底底告别学士生涯了。</p>
穿着学士服,奔跑在熟悉又陌生的学校道路上,他忽然叹了口气:</p>
“唉……”</p>
此刻,我在朝阳下奔跑。</p>
明天,这就是我再也回不去的青春。</p>
再见,本科毕业生许鑫。</p>
“你毕业了。”</p>
许鑫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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