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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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鑫不吭声了，而是陷入了思考。</p>

大概过了三分多钟，钟长友的电话打了过来：</p>

“许导，我们已经往酒店那边走了。说是蜜蜜给订了餐厅……”</p>

“对，你们去就行。是家吃寿司的店。”</p>

“好，钟哥，《完美》该和其他片方接触，就接触。派拉蒙那边也知道咱们的条件了。但今天领头那个制片人，我俩关系你也知道。我估计他喊我吃饭也是想和我单独聊聊。我看看他怎么聊，到时候再和你们说。”</p>

“嗯，我也看出来了。他不点头，那个叫麦克斯的人也没法拿主意。”</p>

“是的。我俩中午这顿饭，应该能出结果。我俩聊吧，这事情你也不用烦恼，我来决定。”</p>

“嗯，好！”</p>

电话挂断，杨蜜才问道：</p>

“上午你们怎么聊的？”</p>

许鑫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后，杨蜜便明白了意思。</p>

“那这样其实更好，大家都心里有了底线……他刚才不和你一辆车，肯定也是需要想想，或者和团队里的人沟通一下。”</p>

“嗯。”</p>

许鑫应了一声后，再次陷入了沉默。</p>

而杨蜜则纳闷的问道：</p>

“说起来……他们没提买你《烈日灼心》的事情？”</p>

“没。”</p>

虽然思考再次被中断，但许鑫还是说道：</p>

“包括钟哥那，《烈日灼心》更多的都是问影像版权的，而不是发行。《一代宗师》咋样？”</p>

“其实也是发行居多，或者说特别火热的那种……得承认，在欧洲，我也好，梁潮伟也罢，都是小趴菜。王导的名字是真好使，欧洲人是真认他……不过发行那边也一般。老王说目前就谈成了一家意大利，一家英国。其他的都还在聊。”</p>

她说的老王不是王斯聪，而是西影厂这次负责《一代宗师》业务的王军。</p>

听到这话，许鑫一摊手：</p>

“所以你瞧。”</p>

他虽然话没说全，可杨蜜却点点头。</p>

“是啊……”</p>

说到底，真就是“脸”的问题。</p>

《完美》6个主演，5个欧美人。大热。</p>

《烈日灼心》也好，《一代宗师》也罢，天朝电影，遇冷。</p>

当然了，说遇冷有些夸张，但比起来《完美》的受捧，明明都是同一个爹，但差距还真的挺大的。</p>

想到这，她也沉默了下来。</p>

一沉默，就是一路。</p>

直到来到了乔治亚发的地址。</p>

一家独栋的餐厅建筑。</p>

俩人下车后，杨蜜递给了埃文一百欧元：</p>

“埃文，辛苦啦，午餐后再见。”</p>

埃文微笑点头，目送二人进了餐厅。</p>

……</p>

报名字，落座。</p>

餐厅的人不算多，环境什么的就不提了。</p>

菜单许鑫倒是能看懂，不过这会儿他没什么心思看。</p>

杨蜜倒是看的津津有味。</p>

偶尔还会东张西望一下。</p>

直到乔治亚到来。</p>

打招呼，落座。</p>

他一看就是老食客，问了下俩人，见俩人都选择了按照他的推荐来后，就瞬间说出了菜名。</p>

同时还不忘来一句：</p>

“我上次还在这存了一瓶酒，名字是凯肯迪斯。”</p>

“好的，先生。”</p>

侍者很快离去，乔治亚笑着端起了柠檬水：</p>

“干杯，朋友们。好久不见了~”</p>

“是呀，好久不见啦。乔治~”</p>

杨蜜笑眯眯的端起了杯子。</p>

三只杯子碰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p>

“最近过的怎么样？乔治。”</p>

杨蜜显然很清楚自己今天的定位是什么。</p>

俩人肯定是要聊正事的，但在这之前的“预热”环节，得自己来完成。</p>

“很好啊，唔，杨，你的电影已经制作完成了，我离开之前，听说他们刚举办了一场试映会。媒体人的口碑普遍都很好。我估计再过几天，你就要开始宣传预热了。”</p>

“对，本来是情人节之后就要开始的，但我这边要参加柏林电影节，他们先开始，我会推迟一些时间再过去。我还没看过片子呢……乔治，这种试映会，允许我带他去么？”</p>

“当然不行。除非邀请，否则哪怕许是你的丈夫，也不行。能看的只有演员、剧组有资格看的工作人员，以及邀请媒体。看完之后，底片要封存的。就算传奇影业允许，保险公司也不允许。因为，这种无关人员的观看，是最有可能暴露片源信息的。他们可不愿意为泄露片源而损失一大笔保费。”</p>

“好吧……真不知道那电影到底拍的怎么样。”</p>

“哈哈，口碑还是挺不错的。”</p>

“你就安慰我吧。”</p>

“哈~”……</p>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很快，前菜上来了。</p>

是一份一口没的东西。</p>

据说是用蟹肉和某种许鑫不知道单词是什么意思的酱汁做的。</p>

酒也被侍酒给开了，一瓶77年的木桐。</p>

有酒，有菜。</p>

气氛来了。</p>

杨蜜见差不多了，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来了句：</p>

“乔治，你们上午都聊的怎么样？”</p>

“唔……”</p>

乔治亚看了许鑫一眼，笑道：</p>

“许，麦克斯他们在等我拿主意，你呢？你在等谁拿主意？”</p>

一句话。</p>

这就开始了。</p>

可他却没等许鑫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其实和主题有些不挨着的消息：</p>

“许，你对好莱坞感兴趣么？”</p>

以语气来断定的话，前者，他像是玩笑。</p>

后者，才是真正的问题。</p>

但许鑫却没露出什么意外的模样。</p>

只是觉得对方是在兜圈子。</p>

便笑着反问道：</p>

“干嘛？派拉蒙看上我了？”</p>

“当然。”</p>

“……”</p>

“……？”</p>

两口子都一愣。</p>

而看着俩人的表情，“老钱”继续问道：</p>

“许，你多久没和基努·里维斯联系过了？”</p>

“好久了。倒是有邮件往来。”</p>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杨蜜。</p>

杨蜜也摇头：</p>

“你看我干嘛？他们去年……前年来香江那一次之后，我这几次去美国，也就见过一次。他邀请我参加了一场他举办的晚宴。那也是四月份的事情了。”</p>

回答完，杨蜜看向了老钱。</p>

“乔治，他怎么了？”</p>

老钱也不瞒着，说道：</p>

“他的电影是去年10月份制作完成的，我们，环球，哥伦比亚几个公司都很感兴趣。而在看完成片质量后……老实讲，杨，我们很惊讶。他的故事……很有意思。是功夫片，但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功夫片。里面掺杂了一些……很吸引人的……关于内心挣扎，以及对一种过去存在、辉煌、鼎盛，但如今却落寞了的思考。他在思考这种落寞到底是时代的必然？人们真的不需要？还是被遗忘……很有趣。老实讲，哪怕作为美国人，我也要说一句，那片子完全不像是一个美国导演能拍出来的。更何况，还是个菜鸟导演。”</p>

“呃……”</p>

杨蜜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老公。</p>

意思是：这天我聊不下去了。你种下的因，偶像。你来吧~</p>

许鑫无视了妻子那甩锅的眼神，而是点点头问道：</p>

“嗯，然后呢？”</p>

“然后……他最心仪的本来是环球影业。但最后发行权，被我们拿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它会在今年中旬，7月份左右定档，全球上映。并且，我们已经把它提交到了戛纳电影节。凭借多年的经验，我觉得这片子入围的希望很大。而我们在谈及这个故事的构思时，他提到了你，告诉我，是你帮他捋清楚了整个故事，并且他是延续你的想法进行拍摄的。也正是那一次，当我说出我们也是朋友的关系时，他最后在我们和环球的竞争下，选择了我们。”</p>

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会冷不丁提起来基努的名字后，老钱的画风忽然再次一转：</p>

“许，你愿意来好莱坞发展么？”</p>

他再次问道。</p>

“唔……”</p>

这下，许鑫也无法给出直接的答案了。</p>

如果是关于《完美》，他心里已经有了底线，自然能拍板。</p>

但对方这个问题……</p>

他其实可以直接给出坚定的答案。</p>

“没时间”、“不会”、“不可能”、“好莱坞？狗都不去……”</p>

当然了，最后一个回答是玩笑。</p>

但这话，不能说。</p>

因为墨姐就在好莱坞。</p>

虽然他没答应过墨姐什么，但只要对方开口，他肯定不会皱眉头。</p>

无论是从私人友谊，还是长远利益来看。</p>

所以，他思索片刻，给出的答案就是：</p>

“乔治，我以为你和我是来聊《完美》这部电影的。”</p>

“哈哈~我的朋友。”</p>

老钱端起了酒杯。</p>

“我们现在在享用美食，为什么要聊工作上的事情呢？更何况……许，我必须要说的一件事就是：你虽然没有低估你的作品。但你低估了派拉蒙。或者说……你把我们想的太过于狭窄了一些。我的朋友，一部电影，可不值得我刚刚忙完《华尔街之狼》的事情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柏林。”</p>

“……”</p>

许鑫一愣。</p>

然后，就见他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道：</p>

“《完美》的条件，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准确的回复。许，我替派拉蒙，答应最高百分之26的分成了，并且会在合同签订的第一时间开始运作明年的奥斯卡。甚至现在就可以许诺你，虽然不确定是哪一项……但我的朋友，《完美陌生人》这部电影，明年一定会有一个奖项提名。”</p>

“……”</p>

这下，轮到杨蜜无语了。</p>

而就在这种情绪刚刚升腾时，她听到了老公的话：</p>

“那么，代价呢？我的朋友。”</p>

许鑫问道。</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