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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可掇。
——前言
珠子散发着血红色的幽光,它被放置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玻璃罩下是古朴的木质台架,台架旁侧放置一个燃着藏香的香炉。
熏香从香炉中缓缓溢出,慢慢的渗入进玻璃罩中。珠子在呼吸着,藏香一点点的融入进珠子里,珠子血红色的光逐渐变得暗淡,最后终于湮没了所有色彩。
茶昱挥了一下衣袖,熄灭了香炉。他拿起笔,又往本子上记了记。
记录好后,他把玻璃罩打开,拿出一根银针刺入了珠子内,银针拔出带着几滴细小的血珠。
他拿出了一个装着清水的小碗,将血珠滴落在了碗内。血珠沿着银针滚落,但它并没有与水融合,它只是在水中静静地悬浮着。
而后他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他从瓶中取出一滴蓝色的液体,并将它滴落在了血珠上。蓝色的液体与血珠一触碰,便冒出一股难闻的黑烟,黑烟四散开来,茶昱伸出手掌一挥,黑烟便又化作白雾散去了。
“黑魔气。”他说着,是意料之中的语气。他又拿起了银针往自己的手指上扎去,鲜血流出顺着指尖落入了碗中。
茶昱的鲜血一瞬便融入了水中,血水缓慢朝着碗中的血珠流去,这时血珠忽然旋转了起来,眨眼后就把碗中的血水吸收干净了。
茶昱顿时脸色大变,“这是魔王的血。”
此时吸收了仙人血水的血珠突然活跃了起来,它还是在不停的旋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了。茶昱见此又把香炉燃了起来,片刻后血珠便散作了一滩普通的血水。
这竟然是用魔王的血炼制而成的夺魂血珠,这魔王是要夺哪位仙人啊。
茶昱越想越是心惊,这血珠已被魔王赋予了生命,就算是上古神祇也不一定能抵挡住它的入侵。
好在是帝君已将它拿了回来,这要是等它被炼制成生命体,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帝君是怎么将它夺过来的呢?
他想着手中的银针却在这时掉落在了桌案上,轻轻的一声便把他吓了一跳。
“不会的,帝君已经打败了魔王,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将银针收了起来。
“怎么了。”这时候季心推门走了进来,他应当是听见了茶昱的话,他放下手中的食盒,走到他的身边,他用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是遇到什么困难吗?”
茶昱没有答话,他坐了下来打开了眼前的食盒,拿起里面的榛子酥咬了一大口。
“慢点吃。”季心说。
“水。”茶昱嘟囔了一句,水已经递到了他的眼前。
他接过水喝了下去,又闷闷地吃了好几口榛子酥,才开口道:“神君。”
“嗯。”
“等帝君回来,她需要过太虚幻境吗?”
“原则上是要的。不过帝君是上古神祇,沾染上凡气,几乎不可能。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好。”茶昱应了一句,又吃了一个榛子酥,“吃完了。”他抱着食盒,两只小鹿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季心。
“嗯嗯,下次我做多点。”季心朝他笑了笑,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吃饱了吗?”季心又问道。
“饱啦。”茶昱松开了抱着食盒的手,往后靠了靠,又说道:“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嗯。”季心拿过了茶壶给茶昱又倒了一杯茶,“是准备要汇报了吗?需要我去通知一下兰殊星君吗?”
“不用了,我还是亲自跟帝君汇报吧。”
“好。”
“神君,帝君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快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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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街道熙熙攘攘,沿街的叫卖,路人的交谈,轿子上摆动的风铃,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副生动的浮世画卷。
而在这画卷的某个小小角落里,有一书生正摆着一个小摊,这个小摊上只有简单的文房墨宝和一个把脉枕。此时有几人正排着队,他们轮流在书生的小摊前坐下,让书生看病诊脉。
书生这摊已经摆了一个上午了,此时烈日正当头,他的摊位上只有一个窄窄的布伞遮阳,不过好在近处有一颗高大的榕树,他就在浓密的树荫下为一位又一位百姓诊病。
此时的书生在悬壶济世,而他的姑娘正站在路的对面看着他。
她看着他坐在摊位上,细密的汗已经湿透了他胳膊上的衣衫,只是他依旧坐得挺直,还是那样温暖和煦的笑容。
她是觉得他有些傻的,明明说要多留一点时间看书,赶考的日子那么紧迫,却还是要这样花时间免费给穷人看病。他总是这样,给自己揽上很多责任,那么弱小的凡人之躯,却要跟神灵抢着拯救苍生。
这样的他若知道自己是天命之人,若知道自己成神便可以拯救五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丢掉自己灵魂,成为神的吧。
他一定会是最慈悲最好的神。
她这么想着握着食盒的手也越发用力了,成为神的何牧会是怎样的呢,真想可以亲眼看到。
她就这样站在路的对面看着他,看着他在路的另一边悬壶济世,一直到不多时,眼前摊位上人群终于散去了不少,她才向他走了过去。
“吃饭吧。”顾瑶走到何牧的摊位前,对他说道。
在顾瑶离摊位还剩下几步的时候,何牧就已经站了起来了。他双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食盒,对她说道:“哎,来啦。”
“还是要继续摆到傍晚吗?”顾瑶问。
“是,今天摆久一些吧,明天我再留多点时间看书。”何牧放下了食盒,又继续坐了下来写着药方。
“公子,你夫人真贤惠啊,真好。”正坐在摊位前等着何牧写药方的老人突然说了一句。
老人的这一句话,让顾瑶和何牧都红了脸。
何牧连忙说道:“不是的,我们只是......就朋友。”他说这话磕磕绊绊的,他抬头看了一眼老人,又快速低了下来,他拿起笔匆匆地写着药方,一眼都不敢看向顾瑶。
顾瑶看着他,也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是不该说什么的,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说道:“我先走了。”
听到了顾瑶的话,何牧这才抬起了头,只是她已经转过了身。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想叫住她,他抬起了手,话已经到了嘴边,但不知为何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放下了手,又在心底叹了口气。他闷闷地低了下头,沉默着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老人。
“你是喜欢这姑娘吗?”老人问。
何牧愣住了,他抬起头看向老人,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喜欢的话,就要把握好呀。时光不等人,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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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红色的丝绸从空中飘落,拂过灰色的墙瓦,跃过蝴蝶的翅膀,降落在了桥下的小小扁舟之上。偶有路人从桥上匆匆走过,带走几片遗留的晚阳。
远处晚归的鸟儿正衔着枝叶飞来,它煽动翅膀带动一阵轻微的风,风拂过了书生的纶巾,卷入了西斜的云中。
书生抱着包袱,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身边人来人往,近处各屋檐下的灯火已亮起,晚风习习,耳边是燕语莺声。
不过就是日复一日的景象罢了,实在算不上多有趣,多值得留意的。
他就这样沉默向前走着,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就在下一刻,他看见了她,她就站在桥的那一边,她微笑着看着她,她在朝着他招手。
何牧加快了脚步,他走下了桥,跑到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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