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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脸色尽收唐九眼底,道:“忘归大师,不必再浪费时光了,有空不如让这位师父带徒弟学学暗器的入门。”‘他’转身要走,又扭头对众人说道:“想不到还有人肯学这等吃力不讨好的笨功夫。再强的‘金钟罩’‘铁布衫’都只能防御外家功夫,碰到神兵暗器根本没机会使。”
林强见徒弟们听了这话面色沮丧,眼神哀怨,定是在想:“这三年白流汗了。”林强看到脱了上衣的徒弟中有些个练的皮都脱了几层。他心中磊落交杂负欠:“自己毫无藏私,能教的都教了,却换得这样的结果么?”胸中随即升起一股不平之气:“这些徒弟仅仅因为所谓的身世天赋,一开始就不能拜到好师父,将来如果真在江湖中行走注定低人一等,甚至一招之差,性命便没了。我这个做师父能给他们做些什么呢?”想到此处,开口唤住唐九。
“小娃娃,来,比试比试!”林强出身市井,为人却率真无忌,称这唐九“娃娃”别无他意,他人听来却像在挑衅。
唐九听了大是不喜,也不征得忘归同意,点头道:“那就请大师傅赐教了。”抬眼见林强胸前肌肉强健,还能跳动,面上竟是一红,眼中有股妒意:“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林强要争一口气,让徒弟们对各自所练的‘金钟罩’有信心。他真气全开护住周身。唐九手扣‘无影神针’,待林强内劲鼓在最大的时候方才出手。
出针开阖,飘针荡漾,入针急坠。八根细能绣花的小针有七根掉在了地上,还有一根刺入林强的上臂。
唐九心中冷哼一声:“自找苦吃。若不是要和南少林寺合作,你早被钉成刺猬了。”
众人眼中撅泪,举目含恨的看着唐九。这一根小针必定留下后患,与人打斗上臂就会隐隐作痛。待师父年老后,碰上逢刮风下雨天气,定是疼痛难当。他们望着忘归克己,“弟子被唐门的人伤了,视若无睹,还陪笑脸赞人功夫好!”克己心中暗叫倒霉:“好弟子不瞧,偏偏今日是这批弟子来丢人现眼。”
邵平出列对唐九叫道:“有种你也不动,站着让我师父打一拳。”
唐九听到“有种”两字,用力合上折扇,便想向前比划拳脚。见到忘归面色怫然,心道:“第一次独自出门替家族铺门路,莫要搞砸了。”她不屑地冷嘲一声:“这年头,傻子才用拳脚。”
听唐九声音低沉,出手刚猛有如男子。众人又有点疑惑了:“莫非他真是个男的?只不过天生长的像个女子。”
入夜,客室,清子与另一个年轻俊美的师兄守在唐九厢房大门外。师兄也是做法事的僧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到南北少林寺都不允许女信徒入寺。
清子言道:“佛祖在菩提树下打坐前,曾有一个女人,施舍牛奶给他喝。有了营养,身体安舒,方有打坐的精力。七日成佛,难道不是因为一个女人么?”
师兄便笑道:“有庙的地方,不远处便有庵,是同一个道理。”紧接着神秘兮兮地对清子道:“想女人了?你我做的差事,再加上相貌,其实也不难。”
清子周身顿时一紧一松。
师兄指着远处尼姑庵的灯火,道:“夜宿观音殿求子,女子的丈夫在殿外的搭床守候,防人进入,殿内的花轿又是能从窗户里窥视到的,应该一夜无事,但做贼的是庵中比丘尼,殿内地板有机关,可引女子入地下室……怀上的是相好比丘的孩子……”
清子只听得目瞪口呆。
师兄道:“忘尘太师伯做了住持,早知其中奥妙,严禁此事,封住地道,得罪了好些人。”他又不屑地笑了几声,道:“我又何必靠着地道鬼鬼祟祟,封住地道能封住人心么?我将来积攒够银子,做法事时若瞧见了中意的女子,学先辈古人,私奔去。”
清子突然幽幽叹道:“住持封住了地道,善恶难分,也许……是在作恶。”
师兄呆住了,看着清子,再不知廉耻的和尚也该知道引人通奸是罪吧,他干笑道:“若换了住持,也许通道又会开了,到时候,嘿嘿……”
清子看着远处尼姑庵出神许久,师兄以为清子精虫上脑痴然向往,哪知却听清子说道:“那些与女子偷情的师长辈们,有的也许并不是淫行,而是慈悲。”
清子死读经书,许多佛经中都说佛法的功德可以转女成男,但为何女人要变成男人?概因女人在现实中要受种种限制,处境痛苦,甚至出家境遇也比不得男子。又比如女人不育,往往原因在于男人,而世俗却归咎于女人。女人入观音殿一宿后仍不怀孕,她在家族中将永遭轻贱。
清子仍有话还不及组织语言说出口,忘字辈之前的南少林寺弟子大多数品性情操是很高尚的,为了女子可怜身世才不得以犯戒,是舍我的大慈悲。
唐门中人耳朵练得最是灵敏,唐九又天生不易熟睡,两和尚的对话全被唐九听见了。
门突然“砰”一声被推开,唐九一肘打在清子后脑,将他打晕过去。未了,仍不解气,在清子身上踹了几脚。要不是身在南少林寺,唐九恐怕已经把清子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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