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19.4-A章：新员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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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学者，阿黛尔更适合当前排。

教官们开始分别给阿黛尔和菲艾尔汀布置战术，配备装备。

安妮特递给你一份魔法卷轴，并低声问道：“我不太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会赐你男爵爵位？再小也是个爵位。”

“不是毫无端倪哦。”学者解释道，“任何偶然都有其必然性。第一，前阵子侯爵为什么要视察迷宫营地呢？那里并非他的领地，其实本无权视察。他究竟在关心什么？”

“……担心地下城再次派兵攻击他的城镇？”安妮特如此推测道。

学者微笑着点头：“安妮特小姐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就是狼多肉少。古城有三个子爵九个男爵，全都没有自己的封地，五巷海湾两个子爵七个男爵也未曾受封领土，因为伯爵以下的小爵位远比城镇多。您知道前议长的结局吗？——得到了男爵爵位，扔到小村庄当村长，已经不算凄凉了。”

安妮特困惑的歪着头。

“迷宫营地这块肥肉迟早会有人盯上的，我估计侯爵大人来视察其实也是打算塞一个心腹过来统治营地。”

“呃？但迷宫营地明明是！”

学者抬了抬左手，示意左手边是受陛下分封前来统治小小营地的贵族，又抬了抬右手，示意右手边是投资方：“哪边大？”安妮特不吭声了。

王国境内的聚居地无外乎三种形式：无主状态的全部归陛下所有，多见于贫瘠山村、刚夺取的城镇或自主兴建的新村庄；归贵族直接统治的村庄或小镇，多见于大型繁华都市或没人感兴趣的穷乡僻壤；由堡主、议政厅代为具体管理的城镇，多见于侯爵、公爵这种大范围领地内有多个城镇的情况。

所以，

如果你不当男爵，没多久就会跟前议长似的突然从天而降来个小贵族，接手迷宫营地的统治权。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果你觉得委屈，说营地是自己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凭啥要归别人？嗯，不要紧，你建的你可以继续收利益，只要最后按比率双手奉上交给空降贵族就好。

学者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市场是无所谓的，这种情况常遇到，不过是初期之后回报变少罢了。而且，就算「区区男爵花钱都能买得来」，我们其实也没有那种特殊渠道，即使买来了也无法受封领土依旧白忙一场。”顿了顿，她向你微微行礼，“对会长大人而言，您将丢失营地控制权。对侯爵而言，如果换人管理营地，恐怕外行人很快就会失守，地下城届时会再度崛起发兵进攻他老人家的城镇——用更加凶猛的方式反扑。”

反正都是要安插自己的心腹，不如把冒险者公会会长提成男爵，以示拉拢，而且还便于镇压地下城。那风烛残年的老头，居然想这么多？

“第二，五巷海湾是侯爵老爷子提议的，如果不给会长大人一个最低限度的爵位，根本就是派您来送死。”学者看了看「刃盾慕风」和「彩虹阴影」那些临时卫兵和议政厅职员的证和徽章，叹了口气，“请问，安妮特小姐，在一个守卫队和议政厅皆形同虚设的城镇里，什么人最有力量？”

“没有任何官员的话，当然只有贵族最大。”

嗯，学者的语气非常肯定：“那个波尔茨因为不受任何钳制，已经彻底失控到忘乎所以的程度。如果您没有爵位，活不过一周，那无论侯爵派您来五巷海湾究竟有何目的不也都无法实现了么？”

“第三，任何人才，要么拉拢，要么铲除，历史上不曾有任何有统治者放任有能量的人才长期在野。会长大人在审判庭上实在锋芒毕露，杀得太狠了……请留心，当五巷海湾积弊被您解决之后，侯爵的态度也该明确了——到底是打算纳入麾下还是铲除，反正不可能是对您放任自流。”

活着离开五巷海湾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离开时，你究竟是王国的功臣，还是乱党贼子。

安妮特听不懂，反问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当然是……”

嘘，

学者微笑着将食指比在唇前。

“「当然」这两个字很危险，不要挂在嘴边为好。让我说个最露骨的假设吧——18日，侯爵的孙女「希尔瓦娜女士」因「黄金王冠」引发的祸端而丧命，虽然她已经「完全复苏」，但仇恨还记着呢。您不需要铲除侯爵的孙女，也不能这样做。但如果离开五巷海湾时公会与希尔瓦娜女士关系严重敌对……非亲非故的，侯爵为什么不狡兔尽走狗烹呢？总不可能帮着您对付自己的亲生孙女吧？”

……

贩奴古城和周边几个城镇全是侯爵的领地，他只是想在寿终正寝前留下尽可能多的遗产给后代——更干净富饶的五巷海湾，更多更强大的心腹帮手。

这可比在贩奴古城时复杂多了：当时，你只需要考虑如何活着赢下去，而现在，你不仅要一直活一直赢，还要关心手段和结局之后的结局，否则你将成为下一个猖狂到碍眼的波尔茨，甚至被权力打发到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远离繁华与文明，最终被迫落草为寇。

两个接待员貌似武装完毕了。

“好，记住我刚才教的话了吗？”

“是的，战士靠装备，尤其低端局和高端局尤其如此。可……我不是战士啊。”

阿黛尔快哭了。她穿上了一件秘银锁子甲，普通武器根本砍不透，手里还握着一柄既像长柄匕首又像双筒短火枪的武器，不如说是在短火枪两个枪筒中间插了一柄刀刃。很奇怪的武器。

前排教官按住阿黛尔，宽慰道：“不要紧，你把它当作匕首，这是任何人都会用的简单武器。短火枪威力巨大但射程糟糕，也是人人可用的简单武器。决斗中，不需要填弹，也没那个时间，只须考虑一击取胜。”

能否请您？

哦，可以。

前排教官把你手中的「立场护盾戒指」借来，戴在了阿黛尔左手上，告诉她，只当作是透明无重量的大盾牌，人人可用。

阿黛尔脸色铁青，士气几乎崩溃，甚至开始后悔跟来五巷海湾。

前排教官忽然提起了马修，说道：“原来在市场，我认识那孩子，也是公会里我唯一认识的熟人，看到他还蛮亲切的。那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对女孩子的口味很怪。”

“怪？”阿黛尔怔了怔。

“是啊。他不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妹妹，也不喜欢温文尔雅的邻家大姐姐，前阵子更是婉拒了父富女貌的婚事。我猜，或许她喜欢能够一起勇闯天涯的帅气型。”

阿黛尔眨了眨眼，确认道：真的吗？

前排教官耸耸肩：“现在是个机会哦？零级反杀4级，绝对帅爆了。姐姐支持你。”

……阿黛尔的眼神变了。

她嘟囔着：拼了，然后将透明力场盾举起，甩了甩手中匕首火枪，不断念叨着刚才教官叮嘱的战术——“哪怕划伤对方也行，立刻就能决出胜负。只需要砍伤对方一刀，一刀而已。要帅气一点，帅一点，嗯！”

她迟早会因为男人而死……

不过，这小丫头接待员举盾的身姿还是蛮有气势的。

士气很重要。

菲艾尔汀直接抱住双膝蹲在地上，拒绝站起身，她还不想死！显然，她的士气还没开打就已经彻底崩了。

后排教官叹了口气，

温柔的从背后抱住菲艾尔汀，

喃喃道：“别怕，我听说你对罗伯茨·道格射了一整匣弩矢，而且全都命中了。这不是很有天赋嘛？”

“呜，不，我……”

“该怎么说呢？到底是精灵啊，拿起什么远程武器都极有天赋，血统很纯正呢。”

菲艾尔汀听罢一怔，反问道：“血统？您……在说我吗？”

后排教官笑道：“对呀！你们精灵族很讲究血统呢，听说会让小孩子很早就拉弓射箭，以此判定天赋优劣。弓箭手之血是会遗传的。嗯……这就跟天生孱弱的人族小伙子，拼命锻炼肌肉，最终变成大块头，他的孩子一生下来也会肌肉强壮而非孱弱无力是一个道理。有些努力会流进高贵的血液里。”

真的？

后排教官温柔的点点头：“对的呀！你一定来自某个高贵的精灵血脉，他们全都擅长箭术，而你的孩子也会如此。如果勤加锻炼，就会诞生出一支新兴的精灵氏族——「神射手·菲艾尔汀氏族」，以女性族长的名字命名。你的孩子们都会因你而高贵无比，再没人会挨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