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丝米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二十四章 朝廷风向大不同,大明嫡子,肉丝米面,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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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王儁只觉得背后好似刮过一阵凉风,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郁新点点头,脸色不太好看「詹资

善为何会上辞呈乞骸骨?便是看清了这一点。陛下现在只看臣子是否在真的做事,又是否会成为拖后腿的人。做事的有功必赏,便是有过也会回护。可若是拖后腿的,恐怕都要一个个的被赶走了。」

「詹资善秉性刚决,可最后临了了,却做了一次好人,他上辞呈,那就是替咱们这些人背了一次锅的!」

王儁脸色同样变得有些不好看。

詹资善上辞呈乞骸骨的缘由,他是明白的。

因太平里李家灭门,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稍稍的试探了一次。那时候,陛下就表现出了强硬的态度。

詹资善就是看清了事情,这才主动用文华殿大学士、吏部尚书的位子,替当时所有上弹劾的人担下了罪责。

王儁有些踌躇不安的低语道「那往后,我……我等该如何在这朝堂之上立足?」

郁新转头看向王儁,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只要你能善待、重视张二工他们那些人,便可无虞……」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王儁开口。

便面露嘲讽的笑了笑,摇着头道「想来,你也是不愿意的。」

王儁大抵是被人看穿了心中的那些个不可明言的念头,饶是为官多年,脸上仍是微微一红,不由下意识的将视线挪开。

王儁嘴里滴咕着「该说正事的。」

郁新哼哼两声「那就继续做本官今日做的事情,虽不能如那袁素泰一样身居一品,着仙鹤大红袍,却也不会别陛下给盯上。」

「你要我在陛下面前当个谄媚之臣?」王儁勐的回头过,瞪大了双眼看着郁新「你忘了陛下今天所说的话了?再有下次,恐怕难逃其责。」

被人骂成是谄媚之臣的郁新,却也没有气恼。

只是无奈的苦笑着摇头「我说王兄啊,你真是……我的意思,往后我等在朝为官,便是只做那点头的鹌鹑即可。圣意难违,圣命难逆。你我便是做那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差事好了,陛下要我等作甚,我等便安排下去,绝不与陛下作对。」…

王儁觉得自己大抵是被工部的那些粗糙活给弄得脑袋也愚钝了,不齿无知的问道「当个应声虫,陛下就不会生怒了?」

郁新连连摇头「这天底下,当真能人人都为官公正,踏实做事的?你我都知晓绝无可能,陛下同样晓得。既然如此,留一个听话的人在眼前,总比换上一个整日里只知道死谏顶撞的人强吧?」

「这官当的……」

王儁一声轻叹,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挥挥衣袖,两手背到身后,摇着头踏步离去。

郁新哼哼两声。

自己自踏足仕途官场以来,熟稔天下政务,天下间的人丁田赋、地里险要尽数牢记于心,户部执掌天下钱粮赋税,左支右出,他自问做的不差,时时护着朝廷的钱粮不致亏空。

可人心思变。

国朝已经二十七年了。

陛下的心思在变,底下人的心思也在变。

自己的心思,亦是在变。

自己不愿做庸官,却也没有那天大的勇气。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大明的钱袋子守好了,郁新便觉得自己已经对得起圣贤教导,皇帝栽培提拔。

……

「袁素泰的夫人领了诰命,很是欢喜,如今也不再说他整日不着家了。」

「倒是袁素泰,只是穿了一次仙鹤大红袍祭拜祖宗之后,就仍是换上他那些脏兮兮的衣袍,在田间地头忙活着。」

「红薯亩产三十石的事情已经传扬出去了,如今应天府人人翘首以盼,只希望明年能种上红薯。」

「也是因此,应天府几处

尚未完成粮长税吏改制的地方,也都由着百姓们主动揭发,将事情都推行下去了。」

秋风习习,烟波浩渺。

长江边,应天城下的龙湾码头,朱高炽双手插兜,侧目看着身边穿着靛蓝色曳撒的朱允熥,低声念叨着这两天因为红薯一事而引发的后续事情。

朱允熥回头看向码头上,由宫中内侍、宫娥、上直亲军卫官兵及礼部官员组成的迎接队伍。

见着入目之处,皆是旌旗招展、彩带飘舞,一直悬着的心也就稍稍的放松了一下。

「朝中百官这两日如何?」

朱允熥看向小胖,问了一声。

朱高炽耸耸肩,撇撇嘴「还能如何?自然是整日里念叨着袁少师的丰功伟绩,恨不能以身替之,享那一品大员的风光。」

说完之后,朱高炽轻咦一声,眉头皱起,歪着头看向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的朱允熥。

「你不是在问这个!」

急言之后,朱高炽目光不断的转动着,而后定住「他们啊,那不就是一日当百日,百日如一日。听说,翟善觉得现今三年一期的京察不足以全百官德行政绩,要借鉴交趾道的选官考核制,只是眼下散出了一些风声,不少人都有所。

再者,户部尚书郁新,好像是觉得宗室拿得俸禄太多,有意要上奏削减宗室开支。又因为九边军务,要对开中制做些改变。不过同样都是放出的风声,未曾落到实处。…

倒是工部尚书王儁,似乎是听到了户部的风声,不知为何,竟然是在衙门里就对郁新破口大骂。然后上了奏章,谏言爷爷应当给张二工在工部也赏个官职差事。」

码头外的江面上,目下只有一艘艘的商船听从应天府的命令,停泊或游曳在江面上,不曾靠近码头停泊范围之内。并着如雪花一样,散在江面上的渔船。

朱允熥瞧了两眼,才笑吟吟的开口「他们如此这般,倒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嗯?」朱高炽有些不解。

「朝廷的风向开始变了。」朱允熥脸色紧绷,不敢有一丝懈怠「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都在忧心操劳国事,甚至是不惜得罪宗室?」

朱高炽点点头「难道不是?就因为户部的风声,炳哥儿他们那几个人,差点就要冲到户部找郁新算账,要问一问他户部,到底是谁家的户部。」

朱允熥一愣,目光在码头上搜寻了一下,没找到朱尚炳几人的身影。

这才转头道「他们去了?」

朱高炽撇撇嘴,插兜的两只手拱了拱「真要是去了,现在还能出宫?可不得被爷爷给狠揍一顿,少不了就是一顿竹板炒肉丝。」

朱允熥摇着头苦笑了几声。

这就是自己忧虑的事情。

朝中官员们的风向变了,做起事情来更加的谨慎小心,处处以自己的官位为重。

不论户部是否推进宗室削减俸禄的事情,至少风声出来的,他们就是在为国操劳的,宗室又敢多说一句话吗?

可谓是进退自如。

倒是王儁这个正正经经的儒家门徒,能拉下面子,直接上奏章请求老爷子给张二工他们弄到工部去,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只是……

朱高炽瞧着一直紧锁眉头的朱允熥,当下低声开口「你是不是在担心,若是张二工他们被弄去工部,就会置于王儁的治下往后便不好做事了?」

朱允熥点点头「是有这个担忧。」

朱高炽将兜里的双手抽出,伸手托着下巴,好奇道「你这两天没有看朝中奏章?」

朱允熥疑惑道「婚事将近,今天又是信国公府和西平侯府入京的日子,一直在操办此

事,哪里有时间看奏章。」

八月十五近在眼前,自己的婚事也要开始了。

不论是信国公府还是西平侯府,那不单单是女方家人,还是宗室亲密无间的关系。

自忙完上林苑监红薯收成的事情之后,朱允熥就被老爷子给催促着一心操办婚事和迎接两家人入京的事情。

朱高炽想了想点头道「那你是没空。那天王儁上了奏章之后,张二工也上了奏章,说自己没有才能,是个粗鄙之人,只知道如何让蒸汽机更好,不敢做工部的堂上官。

爷爷看了之后,可是好一阵欢笑,直骂张二工是个穷酸命,不懂官场。可我想着啊,王儁听到张二工这本奏章,大概脸都要青了。」

可不得青。

这都被张二工那个憨货给挤兑成什么样子了。

朱允熥心情没来由的好了一些。

恰如此时。

自出了城就撒开了换,带着一帮堂兄弟上蹿下跳的朱尚炳,忽的出现在朱允熥的视线里。

只见他领着一帮宗室里的堂兄弟,沿着码头的边缘奔跑着。

「是西平侯府的坐船!」

「西平侯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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