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水雾中的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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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横流，遍地都是人的排泄物，臭气几乎就要凝聚为实质。这里就是落霞城最绝望的区域，异种奴隶区。

每一个沦落到这里的异种都干瘦如柴。他们的脚上戴着镣铐，是失去自由，无法获得薪酬的奴隶。脸上都被印上了编号，由城主府的人统一管理。

有需要的居民只要向城主府上缴租金或者买金，就可以如牵牲口一样牵着看中的人离开。而他们能获得的东西仅仅只是勉强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然后就得任由别人尽情地使用。

即使死了，最多也就向城主府缴纳补足买金。

人命贱如柴。

他们一点也看不见希望，只是在顽强地求活，仅此而已。

但是一切在今天，似乎有了改变。

尚保留着几分活力的孩童们感受到了地面在震颤，好奇地抬起头，远远就看见一群人抬着一个个热气腾腾的大鼎正在靠近。

孩子扯了扯一旁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疲惫等死的母亲，“妈妈，好像有人正在抬着鼎过来，是不是有食物了?”

“什么？!”母亲一下子惊醒，惊慌地将自己的孩子藏在隐蔽处，“你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许出来！”

“为什么？”孩子与瘦小的脸相比起来，显得特别大的眼睛中满是纯真与无知。

母亲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只能抱紧了他，泪水无声落下。有时候，鼎中煮的不一定是食物……

她已经见过太多的异种小孩的失踪了……

这时，喧闹声传来，奴隶们惊讶地看见城主府的守卫在收到一个小包裹后笑逐颜开地离开。

一个个大鼎放到他们身前。

阿宝堵住鼻子，撇开腿大摇大摆地走到最前方，向他们宣告，“以后，你们归我们宝舟派管了。来人上粥！”

刚刚那位母亲惊讶地看着一碗香气四溢的八宝粥端到自己跟前，怯生生地朝身前宝舟弟子问道，“大人，这是？”

那满脸横肉的弟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当然是给你们吃的啦，帮主说了，得给你们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啊，这？”她多年苦难让她难以想象还有这种好事？

这时，被香气吸引，身后的小孩忍不住发出动静。女人一下子惊慌地挡在大汉面前。

那弟子似笑非笑，“小孩子？”

女人慌忙摇头，“没有，只是耗子。我准备等晚上剥了皮吃的……”

弟子一脸不屑，“你知道我号称是鹰眼吗？眼睛就和老鹰一样锐利，我都看见了就是小孩子！”

“真不是，真不是。”她已经重重跪下，就要磕头。不料又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端到她眼前。诧异抬头，却见弟子公式化宣读。

“小孩子也有食物份额，吃了之后记得去登记，宝舟派要集合他们进行识字启蒙。”

“识字启蒙？”女人呆呆重复。

“对，帮主说了，孩子会识字，将来才可以为宝舟派做更多的事情。”弟子说完已经转身继续发粥。而女人看着远处阿宝的身影，突然抱住正狼吞虎咽的孩子痛哭涕流。

于此同时，落霞宗里则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奇景。

这座高耸的石塔内，所处可见端着碗干呕的弟子。他们脸色铁青，待干呕症状稍微平复之后，又捏着鼻子啃一口碗里的食物，然后继续干呕。

他们发誓自己这一辈子就从来没有吃过难吃得这么有想象力的东西，但是不吃又不行……

长老们已经机智地停止了幽露珍珠的分发，留着自己顶饿用。这就苦逼了他们这些下层弟子为了保持战力，不得不啃这些富有想象力的黑暗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