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 诸方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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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邕闻言后便又继续作答道：“自西山长城诸戍南朔州、西汾州至于肆州等各城戍，驻卒四万八千有余，另朔州、显州、恒州等六万三千甲卒，幽燕瀛等亦可有戍卒五万余……”</p>

通过唐邕的一番数算，也显示出北齐整体军事力量之强大，哪怕不作更大规模的征发，仅仅只是现役在戍的人马便有几十万之多，足以称得上是后三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国。</p>

可问题是，这些人马因为分据各方，虽然听起来数量非常庞大，但实际上能够灵活调度使用的却非常少。诸如西山长城至于肆州的军队，需要用以防备一众稽胡部落和西魏在陕北朔方等地的扰寇，而朔州等地则需要防备漠南诸胡以及突厥，幽燕之间的驻军则是防备库莫奚、契丹等辽东诸族。</p>

还有河南、山东等地的驻军，则就因为北豫州的反叛以及南陈过江攻打淮南而需要加以防备，同样不能调使他处。</p>

高洋在听完唐邕的奏报之后，眉头也是越皱越深，很多账目都不耐细算，他一直都觉得他们北齐国力雄厚，所以在做出一些军事攻伐决定的时候都是率性而为，很少瞻前顾后、斤斤计较。可是如今遭受强敌进逼的时候，才发现真正能够动用的兵力竟然这么少。</p>

略作沉吟后，他便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准备扩充人马数量。</p>

他先是望着勋臣代表的安定王贺拔仁等几人说道：“当下贼兵来寇、情势危急，王等皆与国休戚与共之元勋之臣，值此时节正应慷慨赴难。王等诸家各聚集子弟士伍，以参晋阳宫宿卫，两日之内不能引众参与宿卫者，王等为我查实除名！”</p>

无论心中对于一干晋阳勋贵是何看法，当此危难之时，高洋也是需要这些勋贵来出人出力以共渡难关。</p>

而贺拔仁等人闻言后也都无作推诿，忙不迭恭声领命。且不说他们与高氏政权一荣俱荣的亲密关系，单单旧年李伯山进犯晋阳城的时候，在晋阳城中所造成的混乱与伤害便让他们深恶痛绝、不愿再经历一番，如今自然是要尽力自保。</p>

晋阳作为勋贵大本营，而一众勋贵们各自也都有着数量可观的亲兵近从，单单将这些人员给武装起来，就起码能给晋阳增加上万人的防守力量！</p>

接着高洋又转望向担任并州刺史的赵郡王高睿，口中沉声说道：“当下州府牢狱之中有多少在监囚徒？其中壮力但非罪犯大逆，一概释出，编成营卒。”</p>

晋阳本就繁华之地，官府刑令严明、民间诉讼事多，故而牢狱中也常常都是人满为患。高洋之前还没有昏聩怠政的时候，还曾亲自在晋阳宫中听讼断案。</p>

高睿听到这话后却皱眉说道：“州狱罪徒若加收编，或可增得数千徒卒。然今情势并非万难，此诸徒众依法俱是有罪，收用其力却毁我律令威严，使人更生奸猾好斗之欲，殊不可取。”</p>

“此痴人，不识轻重！贼已犯我国土，犹以律令自裹手足！”</p>

高洋听到这话后便冷哼一声，对高睿训斥一句，但也并没有再继续坚持此计，倒不是被高睿说服，而是觉得几千刑徒杂卒也难当大用。</p>

略作沉吟后，他便又交代唐邕道：“着朔州刺史南安王引两万精兵，经肆州加督两万师旅，回撤晋阳！”</p>

之前错误的安排让他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尽管漠南与朔方防务也比较紧要，但是眼下为了保证晋阳万全，只能从这两处较近防线中抽调一部分人马回防。</p>

在做出一番征调人马的指令之后，高洋便又望着众人说道：“逢此危难，需仰群力。你等各自何计，俱可献来。”</p>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后，便也都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当然也不乏人讲到之前段韶在邺都对敌情的分析，认为需要防备敌人围点打援的用心，诸军协同共进。</p>

本来依照高洋的性情，他当然是容忍不了坐望敌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叫嚣自扰，可是现在实在是实力不济。哪怕是诸方抽调，单凭晋阳当下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聚结起足以胜过对手的兵力，故而对此建议便也只能点头听从，按照晋阳师旅征集的节奏，着令河阳方面诸军回撤以共击敌军。</p>

就在众人各自进言告一段落，一名年纪在十六七岁、相貌英俊的年轻人迈步出列，向着高洋作拜道：“臣孝瓘进奏至尊，贼势虽然凶恶，需以诸军共击之，然则进退枢机亦不可不为深查。</p>

雀鼠谷、千里径俱我进出要道，今贼兵既至，因畏我强援，必然会抢据扼守。若待诸军毕集再作争抢，难免大军困顿于途、士气懈怠。臣无名小人，贼必不为警，请引千卒先往邀击，存续要道，以为后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