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永怀尘突破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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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三清多年后都会想师尊这是不是一语成谶，晏不识于修行上天赋奇佳，当真是普天之下无人不识。

而知己寥寥，高处不胜寒。

永怀尘怔怔地旁观着师尊的这段回忆，他从前以为晏红衣是普天之下最自在幸福的人，后来以为师尊桀骜自我的表面下，一直是一颗为苍生的赤诚之心。

如今才知道，原来他也经历了人世苦厄，有着这么悲痛的过去。

神佛渡不了人，就像当初救下他的不是母亲日日参拜的佛祖，而是剑光凌厉的晏红衣。

唯有自渡者，才能渡他人。

永怀尘看向那逐渐消融的画面，只见面前又浮现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似乎是太玄殿，但种种装饰却做了大改，红幔悬挂四方，审美品位都像极了晏不识。

大殿的中央，是一片血泊，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两把锋利长戟穿透晏不识的琵琶骨，深陷入大殿金砖，将他狠狠钉在地上，滚烫的鲜血不住涌出，浸透红袍。

“师尊？”

永怀尘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他试着喊晏不识，可这一切都只是回忆，又怎么可能唤起一丝波澜？

正当他还沉浸在震惊中时，更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鞭打、责骂、欺辱

“本座真是没想到，你的灵根如此稀有，正适合与本座双修。”

“本座要你跪下，你若总是当做没听见，本座便将你的腿折断，让你这一辈子都只能跪在本座的脚边！”

“永怀尘，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何来情分？你贱不贱啊！”

一声声斥责、羞辱回荡在耳边，鬼魅的红衣脚边，是一副永远直不起脊梁的身体，眸中含着盈盈泪光，那人正是他。

永怀尘浑身一颤，他不相信这一切，更不相信这会是师尊的记忆。

“哗啦——”

随着一阵书页翻动的声音，永怀尘又被拉入了另一个场景，密室之中，晏不识翻动着秘卷，目光震撼，而那秘卷之中，是魂归来兮的重生之术

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交叠在一起，永怀尘头痛欲裂，但此时他忽然明白了师尊当年为何性情大面，为何会总对自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何会在那日无垢峰中的黄昏下望向他时，眼里流露出愧疚与伤痛的神情。

而另一边，晏不识觉得自己已经要撑不住了，灵力与记忆、生机与血液他全都给永怀尘了。

他不知道永怀尘在知晓前世发生的一切后会不会恨他，会不会无法接受自己的师尊，曾经做过那样折磨侮辱他的事情

阴寒的冷，冷得入骨，漫无边际一丝一丝地往身体里钻，仿佛冷到心里去。

与寒毒不同，他似乎没有痛感，只能感觉到身体在慢慢变冷，忍不住打着寒蝉，他渐渐听不清外界的声音，脑子嗡嗡的响。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偏偏想死却死不掉。

永怀尘当年救他之时，感受到的也是这样的寒冷吗？

上辈子自己欠了他许多，本想重生一次慢慢补偿，谁知这一世竟也如此坎坷，又叫他承受了那么多的伤痛。

苍白的唇角忽然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这种神色在晏不识的脸上是从未见到过的，周遭的吴越、邓三清、柳仙殊看见，都不由得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