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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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是褚盛和王博贤两家公司联合出品, 其中前者所占份量较多，因此试戏是在公司大楼里举行的。</p>

先前说过，想要争取《使徒》女一号的演员非常多, 卫杳到地方时，充当试戏场地的会议室外或坐或站着不少女星, 本公司的外公司的，有名气的没名气的, 或清秀或明艳, 看得人几乎眼花缭乱。</p>

“人好多啊。”卫杳感叹了句。</p>

赵锐说：“这还是邹导只要有拍戏经验的，不要新人, 不然来的人能排到大门口。”</p>

卫杳说：“这么多人，一天试得完吗？”</p>

赵锐说：“快的话五分钟试一个, 慢的话二三十分钟，然后中间肯定有人不试直接走, 一天足够了。”</p>

说话间, 有工作人员抱着个类似抽奖箱的东西出来, 让女星们抽试戏序号。</p>

轮到卫杳，她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与其抽到后面的, 白白给自己增添压力，不如提早进去，只要表现得足够好, 先一步给导演制片人等留下印象, 这样即使后面有出彩的，她也还是有加分项。</p>

于是默念着锦鲤保佑，卫杳随手抽了个牌子，翻过来一看, 序号一。</p>

“第一个，会不会有压力？”赵锐问。</p>

卫杳笑眯眯地摇头。</p>

第一个才好。</p>

等在场所有女星都抽完了，工作人员放下箱子，举起喇叭喊：“五分钟后开始试戏。”</p>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的抓紧时间看剧本，更多的则在补妆调整造型。</p>

很多时候，贴近剧本人物的扮相，也是个加分项。</p>

像不少女星都只化了淡妆裸妆，为的就是符合剧本中女刑警那一心只知道办案，而无心打扮自己的形象。卫杳没化妆，连口红都没涂，头发也只是简单盘起来，乍一看不像个大明星，反倒像个普通人，走进人群里就能立马消失的那种。</p>

有注意到卫杳的人见状很是诧异。</p>

好歹女一号是个刑警，和普通人肯定不一样，她这个样子，是准备放弃了吗？</p>

却也有人暗自点头，对，就该这样，女一号是便衣，这种能随时随地融入人群的扮相无疑是最不会出错的。</p>

五分钟一到，卫杳把手里的剧本塞给赵锐，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第一个进入会议室。</p>

会议室很大，除了原本的设施外，就只有排导演、编剧、制片人以及男一号扮演者等使用的桌椅，和一张明显是给前来试戏的演员用作道具的椅子。</p>

卫杳在那张椅子前站定。</p>

包括制片人在内，这些人全都认识卫杳，就也没做那些表面功夫，很直截了当地选了试戏的三个片段当中最难的一个，让卫杳准备完就可以开始了。</p>

卫杳回想了下剧本中有关那个片段的描写。</p>

内容大致是在又一次险些死在凶手布置的陷阱里后，新的凶杀案的出现，让女刑警几近崩溃。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放弃，可事实却是她必须咬牙面对，心中一系列的挣扎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体现得淋漓尽致，是个重点突出内心戏和眼神戏的片段。</p>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片段里，女一号没有半句台词，一切全凭演员自己表现。</p>

半分钟后，卫杳坐到椅子上，表演开始。</p>

这是公安局的茶水间。</p>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眼神却放空一般，呈现出呆滞状态。</p>

【警员甲：（小声）听说了吗，西郊发现了一具尸体。</p>

警员乙：（压低声音）嗯，听说和之前那具一样，身上也有个十字架标志。</p>

警员甲：上个案子还没查出什么头绪吧，这又冒出一个。</p>

警员乙：肯定是连环杀手。</p>

警员甲：这还用说。（顿了下）真不知道专案组要怎么查下去。】</p>

身为专案组组长，女人眼神慢慢有了焦距。</p>

可随之而来的，是害怕与恐惧，是躲避与退缩。</p>

她眼睛睁大，嘴巴也张开，她想要大口呼吸，然而脸色却越来越白，额头有冷汗溢出。她仿佛遭遇此生最大的难题，整个人克制不住地发抖。</p>

她眼里甚至有了水光。</p>

——她承认她怕了，她不想再查下去，她想离那个凶手远远的，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斗不过那个凶手。</p>

然而直等那两个警员离开茶水间，她也没能流出半滴眼泪。</p>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泪，五官扭曲到近乎狰狞。</p>

——她回想起当初成立专案组的时候，她发誓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她说自己不畏死亡，为群众的安危而付出生命，这样的牺牲是伟大的。</p>

如今正是最艰难的时刻，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放弃？</p>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她手握成拳抵住额头，重重闭上眼。</p>

再睁开时，她放下手，缓慢地深呼吸，眼里一片暴风雨过后的沉静。</p>

表演结束。</p>

卫杳从椅子上站起来，询问地看向沈陌。</p>

沈陌没说话，也没动作，一副避嫌的样子。</p>

不过卫杳熟悉他的所有表情，知道他那是很满意的意思，她小小地挺直腰板，她就知道那么久的功课不是白做的，她表现得一定非常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