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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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p>

这对正在向全球进行直播的劫匪们而言, 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p>

在劫匪们看来，人质的名气越大，越能引起大范围的关注。相应的, 也越能满足他们的心理。</p>

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劫机，他们根本没必要进行直播。</p>

“好, ”为首的劫匪伸手点了点沈陌，“就你了。”</p>

于是卫杳被松开, 重新回到人群里。</p>

那个拿枪指着沈陌的劫匪把沈陌往前一推, 让他和之前选出来的三个男性人质蹲在一起，接着拖来四个手提箱, 让人质们人手一个。</p>

看到手提箱，人群发出不小的骚乱。甚至有人瞬间崩溃, 想要逃离经济舱，却很快被镇压下去。</p>

但那一双双眼睛, 无不都充斥着惊慌与恐惧。</p>

这时候就算是小孩都知道了, 那四个手提箱里装的要么是炸弹, 要么就是什么别的危险物品，是足以能要了在场所有人的命的。</p>

见人质们老老实实地抱好手提箱，没谁不听话故意找事, 有劫匪开口说话，头套遮挡下吐字不清，连变声器都盖不住那种满意, 和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兴奋与恶意：“你们都非常配合, 这很好。接下来的旅程，相信你们……”</p>

话没说完，飞机突然剧烈颠簸了一阵。</p>

这颠簸可不得了。</p>

除了驾驶舱里还在座位上的机长和副驾外，整个机舱里, 包括劫匪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不受控制地跟着晃动、磕碰、冲撞。一时间哭声叫声响彻不停，空气中都有了血腥味。</p>

好容易颠簸结束了，劫匪们迅速起身，把趁乱逃离的人抓回来，顺便让空乘给受伤的乘客进行包扎急救。重新控制住经济舱后，为首的劫匪询问守在驾驶舱里的同伙，得知刚刚是突然遭遇强气流，机长称飞机的左侧机翼已经受损，再不紧急降落，恐怕会出事。</p>

听到这么个回答，为首的劫匪顿了顿，还没出声，就听“嘀嘀”声响起，是手提箱里的定时装置被触发了。</p>

循声看去，原来是刚才的颠簸中，有人质摔倒，手提箱掉落，滑到最靠近机尾的一排座椅底下，定时装置因此被触动，再过半分钟，和定时装置一起安装的炸弹就要爆炸了。</p>

人群再度变得骚乱。</p>

“救命！”有女孩哭出声，“我还年轻，我不想死！”</p>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p>

“谁来救救我……”</p>

离得近的劫匪伏趴下去，伸手捞手提箱。</p>

然而手提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怎么捞都捞不出来。</p>

眼看半分钟的时间就要到了，那劫匪没办法，只能连滚带爬地往前撤。</p>

才撤出两排座位，顿时“轰”的一下，火光爆开，强劲的气流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手提箱所在的那排座椅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机身更是豁开了一个大洞！</p>

狂风从洞口扑进机舱，那劫匪来不及躲开，被冲得重重撞上行李架，当场昏迷。</p>

没等人尖叫出声，颠簸再起。</p>

这次的冲撞程度比上次更加严重，时间也更长，要不是卫杳仗着力气大死命拉了一把，有名乘客险些要被甩出洞口。</p>

飞机彻底失控。</p>

到这里，为首的劫匪也不管直播不直播，目标不目标了，直接道：“撤！”</p>

说完不顾颠簸，飞快到了洞口前，纵身往外跳。</p>

其余劫匪见状，立即跟上。</p>

连带着那个昏迷的也被拖着跳出去。卫杳透过窗户看到，这群劫匪竟然都背了降落伞，显然是早就做好撤离的准备。</p>

“他们能跳伞，我们怎么办？”有乘客也看到了降落伞，惊恐道，“这下面是海，我们会坠海的！”</p>

“机长呢？机长还能控制住飞机吗？能让飞机返航迫降吗？”</p>

“飞机上有降落伞吗？”</p>

“没有！这种飞机上配备的只有救生衣！”</p>

“那我们就只能这么等死了吗？”</p>

“……”</p>

经济舱里乱糟糟的一团。</p>

空乘不断地安抚劝阻，可这种时候，根本没人能听得进去。</p>

沈陌抱着手提箱，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p>

须臾，他起身，把另外两个人质手里的手提箱搬过来，找绳子固定住，免得里面的定时装置再被触发，然后才走向卫杳，握住了她的手。</p>

“我去帮忙。”他低声说，“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很快就会没事的。”</p>

卫杳心知他能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倚仗，就点点头，很乖地说：“那你小心，保护好自己。”</p>

沈陌摸摸她头顶，悄然离开经济舱。</p>

沈陌的离开并未引发任何动静。</p>

空乘们现下恨不能多长几只手几张嘴来安抚暴躁慌乱的乘客，根本没发现经济舱里少了一个人。还是卫杳提高嗓音吸引乘客们的注意，稍微释放了点威压，让所有人都坐好，都系好安全带戴好氧气罩，才算缓和了局面。</p>

“我们不是航空人员，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不要给他们添麻烦。”</p>

卫杳严肃道：“这个时候，与其大哭大闹，不如相信机长，相信他一定能带领我们活下去。”</p>

用英语说了这么一遍后，卫杳又换了法语俄语阿拉伯语，以及日语韩语等她所掌握的一系列语种也全部用上，确保让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都能听懂。</p>

威压与道理并施，乘客们总算安静下来。</p>

空乘们向卫杳道谢。</p>

如果不是她发声，乘客们还不知道要乱上多久。再乱下去，极有可能会出事。</p>

卫杳摆摆手。</p>

像商务舱里只卫杳和沈陌两个乘客，这经济舱也没坐满。因此即便最后那排座椅被炸裂，完好的座位也足够让所有人坐下。卫杳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她不经意间转头，就发现外面的夜空，忽然亮如白昼。</p>

可奇怪的是，这片白昼，竟然只她一个人注意到。</p>

其他乘客都在捂着氧气罩强自镇定，各种祈祷，没谁跟着转头来看。</p>

于是那只卫杳一人能见到的极为耀眼的光芒里，赫然出现了一头比之神龙要更显得古老强大，也比神龙更显得尊贵高傲，单用肉眼看，都无法将其从头到尾看个完整的，真正是能够遮天蔽日的生灵。</p>

这生灵垂眸看了眼卫杳，朝她微微点了下头颅，就悄无声息地用庞大的身躯托起机身，以不会被人类察觉出异样的角度和速度，引领着飞机往最近的海岸线落去。</p>

卫杳怔怔看着。</p>

那是……</p>

烛龙真身。</p>

“……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綮之东。”</p>

卫杳眼都不会眨了。</p>

她心脏砰砰砰狂跳个不停。</p>

曾经卫杳猜测，沈陌原型或许是鲲鹏，又或许是别的什么灵兽瑞兽。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原型居然会是烛龙，会是即便在她的种族里，也隶属于传说中的那等存在。</p>

她她她……</p>

她居然和传说中的烛龙结婚了？！</p>

她居然还准备和他甜甜蜜蜜地过一辈子，还要和他生蛋蛋？！</p>

卫杳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p>

此刻的她头皮发麻，四肢僵硬，心跳彻底崩盘。</p>

她想完了，她居然和烛龙成了伴侣，这要是被族里的长辈们知道了，非骂她暴殄天物不可。</p>

可心底却莫名其妙有种诡异的虚荣感。</p>

——她的伴侣是烛龙！</p>

这要是说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同族羡慕她！</p>

她就知道，她永远是最靓的那个崽！</p>

过了会儿，卫杳回过神来，再看窗外，烛龙真身已经不见了，连同那耀眼的光也消失。</p>

月光从豁开的洞口照进来，朦胧且柔和。湿润的海风也吹拂得轻柔，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p>

飞机没有坠毁。</p>

这架残损的飞机在机长和副驾的极力操控下，凭借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幸运，成功进行水中着陆，停靠在海岸线上。</p>

感受到颠簸的停止，濒临死亡的威胁消失，机舱内哭声此起彼伏。劫后余生的人们或亲吻或拥抱，连卫杳都被从座位上拉起来，跟着欢呼活下来了。</p>

欢呼间，卫杳转头，正正对上走过来的沈陌。</p>

大约是因为刚刚从烛龙真身转换成人类，无法立即适应人类的形态，卫杳敏锐地注意到沈陌眼瞳呈现出无机质般的白，白到极致，就成了昼。</p>

“沈陌！”</p>

卫杳喊他。</p>

再抬眼时，那双眼瞳已然恢复正常，黑白分明，漂亮极了。拥有着烛龙真身的男人就这么看着卫杳，他容色温柔，声音也温柔。</p>

“宝宝，”他说，“已经没事了。”</p>

“我知道。辛苦了！”</p>

卫杳扑过去，捧着他的脸狠亲了几口。</p>

亲完了说：“老公你好厉害，”然后声音压低，“你兽形好好看！超级好看！特别好看！”</p>

沈陌没接话，只沉默。</p>

这个沉默有点微妙。</p>

不过卫杳没在意，只看乘客们都忙着在空乘的指引下排队离开，没有摄像头没再对准这边，才清清嗓子，郑重说道：“沈先生，我很喜欢你的兽形，请问等我发情期到了，可以和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伴侣吗？”</p>

沈陌沉默地看她。</p>

然后轻轻笑了。</p>

——沈泱错了。</p>

——即使他暴露出真面目，她也还是愿意在他身边。</p>

……</p>

五月。</p>

由于之前的劫机事件全程都在进行直播，作为出镜时间最长，同时也是表现得最好的人，卫杳可以说是声名大噪。最直白的体现就是她的微博粉丝迅速突破九千万大关，直逼破亿，看得赵锐乐呵呵地打电话恭喜她，不忘提醒她要记得直播。</p>

卫杳当然记得早前应承的直播的事。</p>

她更记得当初自己放言，会直播沈陌做饭，同时还会公布她和沈陌结婚的消息。</p>

于是乎，眼见直播间准点开启，无数人蜂拥而至，还没发几句弹幕表白一下，就听卫杳神秘兮兮地说，待会儿有个大惊喜，特别大的那种。</p>

【新专辑！】</p>

【怀孕！】</p>

【盲狙一个结婚！】</p>

“咦，你们这么机智的吗？”卫杳眨眨眼，“恭喜你们，猜对啦，是结婚！”</p>

【哦哦哦我嗑的CP终于修成正果了！】</p>

【眼泪瞬间掉下来QAAAAAAAAAQ】</p>

【什么时候领证，会办婚礼吗？】</p>

“小红本早就领过啦。”</p>

卫杳说着，直截了当地打开保险箱，把那被沈陌珍藏已久的小红本在镜头面前摊开。</p>

上面领证日期明明确确，2015年1月5日，距今已四年零四个月。</p>

“喏，这个惊喜是不是特别大？”卫杳诶嘿嘿地笑，浑然不觉自己给直播间的观众扔了个多么重量级的巨型核弹，“我和沈陌已经四周年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p>

【？？？？？】</p>

【！！！】</p>

【艹我疯了我死了我没了。】</p>

【我的妈我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p>

【所以是摸腰隐婚四周年，现如今正主主动曝光？！】</p>

弹幕上一片鬼哭狼嚎。</p>

与此同时，#卫杳沈陌隐婚四年#的话题空降热搜，越来越多的人循着找来直播间，亲眼目睹那个小红本后，弹幕上顿时更加鬼哭狼嚎。</p>

好在这个直播平台各方面都做得很扎实，一直播间里挤了几千万的人，并且还在不断增加，也没出现什么掉线卡屏故障。卫杳安慰了好一会儿，又是爱你们又是么么哒，还爆料说新专辑正在筹备中，直看弹幕说其实早就做好摸腰结婚的心理准备，所以现在真见到了小红本，倒也没什么真不能接受的，卫杳这才把小红本重新锁进保险箱里，举着自拍杆去找沈陌。</p>

“兑现承诺，今天你们沈哥下厨。”进到厨房，沈陌果然系着围裙，正在洗菜，“主菜是西红柿炖牛腩，有口福咯。”</p>

卫杳把手机举到沈陌跟前，让他跟观众打招呼。</p>

他抬头看了眼，象征性点了下头，就让卫杳把手机放下，厨房油烟大，他自己直播就成。</p>

“去写歌，做好叫你。”</p>

“好哦。”</p>

卫杳调整好手机，蹦蹦跳跳地去琴房。</p>

厨房立即变得安静下来。</p>

像沈陌平时在人前就很淡很冷，这会儿只他一个人在，忙着做饭的他更是不说话。直等焖上锅盖，等待的间隙中，他才抽空看了眼手机，回应了句：“嗯，我和宝宝是已经结婚四周年了。”</p>

【难怪以前总觉得摸腰相处特别老夫老妻，原来真的是老夫老妻。】</p>

【嫁给爱情[心]】</p>

【等等，我捋了下时间，卫杳生日是1月4号，他们1月5号领的证，这岂不是说明卫杳刚满法定年龄就嫁给沈陌了？】</p>

【麻鸭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爱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