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6.国家阵痛(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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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力耳中听到的，多是对明天的恐惧和绝望：厂子倒了，每个职工发了三个月的工资，让他们自谋生路。也许有少数人确实在离开工厂后发了小财，但大多数人却茫然不知所措，生路也许有，但不知道在哪里。明天，成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他心中忽然一阵动荡，隐有一丝悲伤。作为人类的一员。也许是天地同悲引发的感慨吧。

他来到念力中的那辆跟踪车旁，打开车门坐上去道：“咦，换班了？送我去航空酒店吧，我今晚不会外出，你也早点下班，回家休息。”

看着目瞪口呆的年轻干警，“另外，请向你的领导汇报，我明天想见见肖市长，请他们安排一下。开车吧。”

跟踪的干警也是个精干的年轻人，虽说很不愿意被赵力这样无视和压制，但他也明白，这是个什么级别的凶神。而且上级明确规定，如果赵力发现了跟踪，对他们提出要求时，可以满足他的合理要求。于是不情愿的启动汽车，向航空酒店开去。

赵力回到房间，拨通了凯瑟琳的电话。凯瑟琳惊惶的问：“赵，出什么事了？”

赵力苦笑着说：“我很好，没出事。”

凯瑟琳松了一口道：“噢，太好了。”

赵力有些感动。这个和他萍水相逢的美国姑娘，对他确实是实心实意。他温柔的道：“凯瑟琳，请你记录一下我的想法，帮我看看是否可行。”

凯瑟琳打开电脑，对赵力道：“你说吧。”

赵力整理了一下思路，大致讲了四点：

1、组建品味人生的包装设备供应厂，将生产、检测、包装和存储等核心部分抓在手里，放弃物流分部；赵力感觉到，物流那块很可能是下一个冲突的导火线。

2、将临州市建成一个发酵液的供应基地；

3、将赤山市建成一个人力资源供应基地；

4、尽可能的帮助那些下岗的工人。农民也许日子过得比较清苦，但他们还有一些土地，只要勤劳，是不会被饿死的；但工人不同，他们下岗后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如果找不到工作，还真有被饿死的可能。目前只考虑赤山市的下岗工人，又以二机厂的下岗工人优先。

待凯瑟琳记录完后，又和她确认了一遍，然后才挂掉电话。

这时，酒店的内部电话响了。赵力拿起电话，总台小姐温柔的说：“赵先生，有两位客人想见您，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见他们？”

赵力闻言，念力一扫，市委书记魏启智和市长肖邦国已联袂来到酒店，正坐在大厅等候赵力的回复。

赵力看看时间，已是晚上9点。看来那个尾巴将情况反映上去后，迅速的传到了市领导的手中。同时也说明，市领导对他的到来是何等的小心谨慎：市委市政府的两大首领，同时关注着他这个小小的副科级干警。

赵力对总台小姐道：“请给我安排一间会议室，并提供相应的服务，费用由我出。”

“好的，赵先生。我查看了一下，5号会议室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赵力道：“就5号会议室吧，你们把客人先带过去，我马上就来。”

赵力来到5号会议室，见到赤山市的一号、二号都已在座，示意服务员关好大门，快步走向魏启智和肖邦国。

魏启智和市长肖邦国见赵力走来，一起站起来，向赵力伸手，魏启智道：“欢迎赵警官再次光临。”

赵力先和魏启智握手，再和肖邦国握手。在华夏官场，这个程序绝对不能错。

赵力在他们对面坐下来，端起手中的茶杯道：“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书记、市长休息，真是对不起了。”

肖邦国笑道：“赵警官来了近5小时，说实话，我和书记也是提心吊胆的过了5小时。得知赵警官想见我们，我们干脆就一起来，如果有问题也可以当场商量解决，你看这样行吗？”

赵力也为自己给赤山市领导带来的巨大压力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道：“市长言重了。我上次来赤山，是为了报恩，可惜没完成心愿，还给书记、市长带来了许多麻烦。这次来，就是为了了结上次的心愿而来。”

魏启智感兴趣的道：“哦，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在赵警官身上？能说说吗？如果需要，我和邦国同志都可以帮忙。”

赵力微笑的对魏启智道：“当然可以，魏书记。”他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在我被刘馨打入第九人民医院，当做精神病人关押起来后，我得到了一个人的关心和帮助。他就是我的室友，叫赵长庚。”

“你到赤山就是为了找他？见到他了？”肖邦国问。

“没有，他死了。”赵力有点沉重的说道。

“什么，死了？”魏启智和肖邦国都吃了一惊。

赵力看到他们惊慌的神色，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摇摇手道：“不是意外，病死的。”

魏启智和肖邦国都松了口气。

赵力道：“我这次来，只是查看一下赵长庚留下的医疗档案，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亲人。结果还真给我找到一个，而且就在我们二机厂，还是我的邻居。”

魏启智和肖邦国相互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真是由无数的巧合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