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十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4章 第五十四章,我和四爷互穿后[清穿],山海十八,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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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被革去一切封号与官职,这个消息像阵阴风快速吹遍江南,并从江南又传向京城。

怎么会这样

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索相居然被皇帝下了狱索相是太子的外叔公,赫舍里家的人,竟然也会被下狱

正如康熙所料,哪怕他下旨要求知情者检举索额图,但压根没得到几份回应。直到陈鹏年在半个月内迅速查清了秧参走私案,风向才发生了质的变化。

经过抽丝剥茧,陈鹏年查清东瀛货船交付货款入境江海关的路线与时间,同时查明走漕运送向京城阿尔吉善府邸的巨额白银数量。

具体多少数量没有多外公布,保守估计大约有千万两级别。

索额图父子主导的秧参走私案证据确凿,辨无可辨。

康熙以私通外国罪降旨,对阿尔吉善最先下了死刑诏书,并称索额图为“大清第一罪人”。

这样诏书一出,人们终于确定皇上来真的。

阿尔吉善是第一个被处死的人,却不会是唯一个。这次索额图真的倒了,不会因为与太子的关系再死灰复燃了。

有了这个认识,终于有一堆人开始弹劾索额图及其党羽。

一时间,各种折子似雪花飞向江南。

曹寅都没想过,给皇上准备的书房居然快装不下了那一箱箱送来的奏章。

索额图在朝中风光无限了几十年,早就是树敌无数。

康熙将每一本奏折都仔细翻阅,有些是极尽落井下石之能事,有些没表态但列出了每一条罪证,当然也不乏仍有为他求情的。

不论哪种其实都在预料之中,有人想索额图死,也有人希望索额图能苟延残喘。

想他死的,不一定恨极他,也可能是未了保全自身不被拖下水。想他活的,不一定是支持他,而希望浑水才能摸鱼。

时至六月,索额图倒台的风,吹了整整一个月。

康熙收到了一份内容不同的奏折。

奏折的重点不在索额图,而是控诉了陈鹏年。不是贪污、不是误判案件,而是誊抄了两首陈鹏年写的诗。

近一个月以来,陈鹏年负责调查秧参走私案奔波于江南各处,途径苏州虎丘写诗两首重游虎丘。

其中着重提到“雨后万松全逻匝,云中双塔半迷离。夕佳亭上凭阑处,红叶空山绕梦思。”

“代谢已怜金气尽,再来偏笑石头顽。楝花风后游人歇,一任鸥盟数往还。”1

这两首诗,被人指出有大问题。

崇祯自尽殉国,他的堂兄朱由崧在南京称帝,史成南明弘光帝。

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诗中「万松」就是「由崧」的代称。「红叶」为朱色,可不就是指代明朝老朱家的人。

而且,告发者还说了,如果陈鹏年写下一首诗是巧合,那么第二首诗又有谋逆之词总不能还是巧合。

「金气尽」可不就是诅咒后金气数已尽。

「鸥盟」,鸥,一种海鸟,就是代指台湾岛上的郑经,而郑氏奉明朝为正统。这是在怀念前朝余孽。

从陈鹏年的两首虎丘诗,字字句句都透出他心怀异心,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去负责调查索额图。

索额图曾经为了大清立下汗马功劳,哪怕后来犯了点错误,也不是反贼能污蔑的。

请皇上立刻将陈鹏年下狱,严加审问他是不是故意构陷索额图。此前查到了所谓罪证不足采信,而应换人重新调查秧参案,还索相一个清白。

“哐”

只见康熙直接抄起一方砚台,狠狠砸向了墙头。力道之大,砚台瞬间碎裂,溅了一墙黑色墨汁。

梁九功见状神经紧绷地站在一旁,饶是他也许久未见皇上这样外露的愤怒了。

哪怕是处置索额图时,皇上也不曾如此。这又是哪一家不长眼的难道是给索额图求情的

书房内,死寂的气息维持了整整一炷香。

康熙几度深呼吸,才将满腔怒意勉强压制。

“梁九功,去弄清楚曹寅现在身在何处,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江宁。”

“嗻。”

梁九功头也不敢抬,极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等到出了书房,他才敢大口呼吸,脚下却不敢停地去找了曹家的大总管。

曹寅作为江宁织造,对江南一带的情况非常熟悉。

近期被皇上派出去辅助陈鹏年及其他官员,调查索额图一党的罪证,现在并不在江宁城内。

虽然不清楚让皇上勃然大怒的折子写了点什么,但愿佛祖保佑曹寅能尽快收到消息在今晚之前赶回家,否则他说不定也会被迁怒。

曹寅收到传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江宁。踏进家门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急召回来。

说实话,这种紧急召回让他有点心理阴影。上一个被八百里加急传召的是索额图,这会索额图已经押送到京城宗人府大牢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

曹寅午夜子时到家,事态一定很紧急,否则皇上的书房不可能在子时依旧灯火通明。

康熙当然睡不着,告发陈鹏年虎丘反诗的折子让他怒不可遏。不是因为诗中的用词,而是因为这份折子背后的动机。

“朕不安。”

康熙将折子扔给了曹寅,“好好瞧瞧,你给朕说明白了,在虎丘究竟发生了什么”

曹寅一头雾水,虎丘能发生什么

半个月前,他与陈鹏年等人去苏州查账,路过虎丘顺便逛了一圈而已。没有惊马,没有拦路告状。一切正常到不能更正常,一桩怪事都没有发生。

等到看完折子,曹寅是不知不觉冒了一身冷汗。

虎丘之行,陈鹏年确实做了两首诗。不只陈鹏年,同行的四位官员也都写了一两首诗,全都是吟诵虎丘。

当时谁也不觉得有问题。

曹寅亦是持有相同想法,谁能想到这本折子竟然能做此曲解。

曹寅扑通跪下,恨不得把一颗忠心掏出来让康熙看清楚。

“皇上,这是欲加之罪啊奴才敢对天发誓绝无异心。当时,陈大人确实作了这两首诗,但它就是咏景诗而已。

陈大人办案兢兢业业,公正严明。奴才敢说,攻讦他的人寻不到其余错处,才会罗织这般罪名。”

此时,曹寅坚定地站在了陈鹏年的一侧。

一方面,根据他的亲眼所见,陈鹏年确实是为数不多不为强权、为民请命的官员。

另一方面,自从他开始辅助调查索额图,就是站到了索额图一党的对面。这不是主动选择,而是皇上的要求。

他不只是江宁织造,更是康熙在江南安插的密探。

像他这样的身份,需要对信息度有高度敏锐性。

他与陈鹏年一起去的虎丘,当场没能听出诗词有歧义,那就绝不能让这诗词被打上反诗的标签,否则就是他的工作失误。

于公于私,曹寅没有道理不帮陈鹏年。

看清了这份奏折的书写者,是淮安府下辖的任县令。任县令没有同去虎丘,又是从哪里得知的诗词

不似旧时文人挥墨留书于山岩,当时做诗也就同行一圈人知道。

这个月为了查案忙得很,也没搞什么诗会,至多是有人将诗词誊抄下来,那意味着有当时的同行者告密了

康熙经过几个时辰调节情绪,已经不似中午般怒意外露,但更加坚定要查清楚这份折子的隐情。

“朕给你三天查明白来龙去脉。是谁把陈鹏年的诗词泄露了出去,这个任知县背后都有点什么人。但凡相关者,一个都不能错漏。”

“奴才遵旨。”

曹寅听懂了,皇上不认为陈鹏年的诗有问题,而认为这就是一次构陷,原因无外乎想给索额图脱罪。

如果调查索额图罪名的人是有谋逆异心,他的所有工作将会被全面否定,至少能给索额图翻案争取一点机会。

是谁要诬告陈鹏年

递出折子的任县令不一定是主使者,这样的小人物可能是一颗棋子。

任县令与陈鹏年也许有私仇,但凭着他一个人能拿到那些不曾流传出去的诗文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曹寅给索额图一党打上这样的标签,也就非常理解为什么皇上对这份折子的出现异常愤怒。

皇上铁了心处置索额图,想要阻止的人找不出陈鹏年在政务与私德上的缺点,竟是用了歹毒的文字狱诬陷其有反意。

此局的策划者是费尽心机与康熙对着干。

曹寅接了旨,正要退出书房,打算不眠不休连夜去查,但听皇上又补充了一句话。

“子清。”

康熙叫出了曹寅的字,悲喜难辨地说,“查一查东边的院子,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人与这事相关。还有也去看看老大几个最近在做什么。”

曹寅背脊再次一凉,东边住的是太子。要说谁不希望索额图倒台,胤礽正是其中之一。

尽管不知道皇上与太子谈话的具体内容,但在五月初索额图被扣押的第一天,皇上探病太子之后,东院就碎了一地瓷器。

那天,这对天家父子必是不欢而散。

近一个月以来,太子一直呆在东院甚少露面。

他的病情也不见痊愈,每天都有汤药送进去。据太医说,太子现在的病不是最初因为水土不服而上吐下泻,而是郁结于心而气闷不已。

太子有动机除掉陈鹏年,直郡王等人也有动机缔造这样的事件反手将它扣在太子头上。究竟谁是幕后黑手或者不只一个人

曹寅眉头紧锁地离开,也不得不考虑一件事。

依照康熙的决心,谁也不能阻止索额图的倒台,可现在太子没有显现出重回圣明储君的表现。

胤礽以行为在表示抗议,那就必须问他这个太子能做多久最终能顺利登基吗

曹寅效忠康熙,而不可避免地站到了储君的对立面,那么胤礽足够宽宏大量吗

不求太子继位后像康熙一般重用曹家,但至少保证曹家三代富足安康,这是胤礽能做到的吗

曹寅瞧了构陷陈鹏年的折子,比起民间素有青天之称的陈鹏年,他知道自己家有一堆的漏洞。

当权者想抓就能抓一大把的问题来问罪曹家,而今天之后他不敢奢望太子的宽宏大量。

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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