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死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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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坠崖”“挫骨扬灰”不断地回放，犹如钢针扎入了胸腔。

他甚至无意地附上了心口，那里挂着一枚小小的玉佩，是给穆歆准备的礼物。

西暮声音艰涩：“殿下，穆大人身手极佳，南蛮人说的未必是真的。”

这一句话，惊醒了褚承泽，胸腔内的钢针被一把仿佛能毁天灭地的火烧化，只剩下一个执念。

穆歆绝不会死！

褚承泽翻身上马，面无表情地向着南门疾驰而去。

“全都跟上！别让殿下出城！”

东旭厉声吩咐西暮，自己留下跟呆若木鸡的坞州刺史交接。

东旭比褚承泽年长十二岁，眼看着他从无忧无虑的七皇子一步步成为如今手段狠辣的太子。

如果穆歆死了。

东旭不敢继续想下去。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葛瑞峰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惶恐不安地看着褚承泽力气的方向。

方才那女子所说之人，好像就是云麾将军的妹妹，为国捐躯的大人。

东旭冷冷看了一眼他：“葛大人，不该问的，不要问。”

葛瑞峰立马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处理起粮草，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褚承泽在南城门被卫博衍拦住，眼中难以抑制地浮现杀意：“你让她一个人去烧粮草？”

卫博衍早就察觉到太子对穆歆的不同，此时无意解释，只斩钉截铁地重申：“我妹妹不会死。”

“你现在出去，就是让她的心血白费。”

伊河部落连自己的圣女都能用来假扮穆歆，若是知道大周朝太子殿下亲临，一定会疯一般扑上来。

夜幕将至，明天才能出城。

城门外，耶尔兰被迫狼狈地退回十里之外，将大批的尸体和伤员都扔在原地。

“大巫，坞州城墙上没有在射箭了，是否将伤员抬回来一些？”

伊河长老跟将领们清点了下伤亡，心情都很沉重。

他们部落四万多勇士伤亡过半，损失太大了。

“抬回来？”耶尔兰原本就中了毒，强压下去身体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天下来脸色青紫交加，甚为恐怖。

长老硬着头皮继续劝说：“许多勇士只是受了轻伤，治疗下还有再战的能力。”

“没用的废物活下来吃什么？”耶尔兰烦躁地将桌子掀翻，怒吼道，“你去偷去抢吗？”

这才第一天，其他部落大巫就不肯提供粮草了，一个个推说打下坞州后，城内的粮食全给他们。

耶尔兰软硬兼施又承诺让出坞州城内的一切，才说动他们分出一些口粮。

走之前，忽亚部落大巫还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不要再做无用之事”，气得耶尔兰脑子里嗡嗡直响。

该死的卫家军，居然一点都不受影响。

云麾将军说自己妹妹不会死？

耶尔兰恨不得回北墓山抓一把骨灰，撒到卫博衍的脸上，让他认清事实！

可惜穆歆是假扮成伊河士兵潜进来的，悬崖底连个信物都没找到，无法证明她真的死在了北墓山。

新任大将见耶尔兰面目狰狞，唯恐他失去理智，连忙献上另一个计策。

耶尔兰皱眉听完后，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就按你说的做。”

第二日，南蛮部落联军重振旗鼓，再次行进到护城河前。

耶尔兰没有再假装抓住了穆歆，而是派出武艺最高的将领叫阵。

“云麾将军，你妹妹是我杀的，可敢出城一战？”

“她死前哭喊着求你救命，堂堂卫家人，还要当缩头乌龟？”

“出来，让我看看大周朝的本事！”

片刻后，如耶尔兰所愿，坞州城门打开。

出来迎战的却不是云麾将军，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

男人身穿黑色铠甲，手持利剑，面容比被称为玉面将军的卫博衍还要精致。

一开口，却犹如从尸山血海走来的杀神，让人不自觉胆颤。

“你说，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