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降天火篡心悄起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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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刚才喝了不少酒，也喝了不少茶。再接茬儿喝茶，怕今晚就甭睡了。”

“那么，吃些瓜果吧。”

“瓜果也免了吧。聊聊天就好。对了，三保大人，刚才饭桌上，您说起了杨公公，话没说完。杨公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蒯祥有一搭无一搭地问。

“一个很能干的中官，与咱家一样，早先也出身于故元的云南贵族世家，他父亲杨寿安是姚安万户。傅有德、蓝玉平定云南时杨庆遭掳，送入宫中当了太监。”

“大人说杨公公、黄公公与汉王、赵王的属官交往，这有多久了？”

“咱家上月一回来就发现他们与两家藩王的臣属来来往往，我提醒杨庆，宦官不可结交外藩。”

“他听进去了吗？”

“表面上是听进去了，但是私底下似乎仍然藕断丝连。”

“此话怎讲？”

“刚才在饭桌上说到了长随小德子，这个人很机灵，早先跟着黄俨，后来被杨庆收为养子。经咱家提醒后，杨庆便不再与汉王、赵王的人来往了，可这个小德子还是有事没事便跑出去见汉王与赵王的臣属，一起吃吃喝喝，团团伙伙。跟他们混在一起的还有钦天监的王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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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与藩王的哪些臣属来往密切呢？”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好像有汉王的长史朱恒，赵王的旧部兴州后屯卫军指挥高以正、通州右卫镇抚陈凯、羽林军前卫指挥使彭旭。”郑和一一道来，他心细如发，大概是有意记下来的。

除了那个阴险的长史朱恒外，剩下的几个可都是带兵的武将啊！蒯祥心想。

“这样做确实有逾矩之嫌，容易遭到非议。”他对郑和道。

“对了，”郑和道。“这小德子有个相好的宫女，叫金凤，在二吕案中被圣上亲手活剐了。”

“哦？”蒯祥心里一咯噔，他耳边响起徐妙锦的话语：你们但凡听到任何可疑的消息，赶紧来告诉妙锦。

不行，得赶快让姑姑知道！他当即做出决定。

※

翌日，蒯祥便来到施工中的长陵工地，径直走到正在专心致志凿石头的田铎跟前。

“师父！”田铎放下凿子，站起身。

“师父想去趟山东，你愿不愿意随师父一起去？”蒯祥问。

“太愿意了！”田铎有些小激动，山东毕竟是他老家。“啥时走？”

“听师父的信儿吧。”

“好，徒儿随时做好准备！”

蒯祥直奔公廨。走进公廨时，蔡信正在看公文。

蔡信抬起头：“廷瑞，有事吗？”

蒯祥道：“师叔昨日说山东临清那批专门为这里加工的贡砖，要去人验收？”

“是啊，你打算派谁去？”

“这回就让蒯祥亲自跑一趟吧。”

“你去？”蔡信怀疑地打量着他。“大材小用了吧？周文铭或者陆祥，他们两个去一个就行了。你这个大能人还是给我盯工地吧。”

“蒯祥领下这个差事，是想先到京城去一趟，待上几日，顺便办点儿自个儿的事。”

蔡信乐了：“想芹儿了？”

“师叔！”蒯祥的脸红了。他不好解释，计划尚不可告人，索性顺水推舟。

“好好好，什么都甭说了。这趟临清，就你去吧。”蔡信当即拍板。“对了，在京城先多待几天！”他又补充。

“谢师叔！”

蒯祥向门外走去，恰与推门而入的周文铭撞了个满怀。

“师兄，我正要找你去呢。”蒯祥道。

“有事么？

“我要带田铎出趟差。皇陵工地上的事，就拜托给师兄了。”

“你们要去哪儿？”

蔡信插话道：“我派廷瑞去山东临清，验收贡砖。”

“验收个贡砖，用得着巧鲁班么？”周文铭满腹狐疑。

蔡信道：“这就不是该你关心的事了。”

“那好，师弟踏踏实实走吧，工地上的事文铭全管起来。”周文铭道。

事不宜迟。蒯祥收拾了一下东西，第二天一早便带着田铎上了路。

二人各骑一匹快马，沿着大道向北京城的方向疾驰。

田铎气喘吁吁地问：“师父，这么快干嘛？慢慢走不好吗？”

“不快不行啊，有急事要报告妙锦姑姑。”蒯祥抽了胯下的马一鞭子。“掣！”

骏马飞驰向前。田铎匆匆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