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来收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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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许树认为整个赵家都没有一个能识破他鬼物身份的人？</p>

许树“揭露”了虞幸的身份后，不仅没显示出敌意，反而隐隐有些高兴的样子：“我看见了，你是跟着赵谋来的，我听说过他，也接触过，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野心不小，对家族归属感也不强，或许会为了自身利益，破坏规则将你带进来。”</p>

“说下去？”虞幸干脆向后一靠，腰抵在桌角，懒懒地休息起来。</p>

“……我不说了。”许树却没有再进行分析，他空洞的眼神仿佛又一瞬间的凝实，而后扑朔了一会儿，“听说你叫虞幸，我没有恶意，并不想惹你不高兴，也不会跟别人说这件事，只是想和你接触一下，我有一个提议。”</p>

虞幸挑挑眉，总觉得许树接下来说的话，大概就是对方把他约过来的真正目的之一了。</p>

“我是推演者中少数能力与鬼相近的人，更是其中的翘楚。”许树先夸了自己一句，但不是骄傲自满的那种夸，反而像是在推销自己，连露出来的眉眼都透着一股认真，“我快晋升绝望级了，还差一个……契约鬼物。”</p>

“赵谋给你的，我都可以，我的实力比他强，人脉也是。”</p>

风毫无预兆的吹拂过来，墙外的风铃们摇曳作响，与这句话混杂在一起汇入虞幸耳中。</p>

契约鬼物这概念虞幸很熟悉，因为亦清就是。</p>

可现在，他好像是被这个误将他认成强大恶鬼的青年，邀请了？</p>

小朋友，我突然觉得你有点蠢萌。</p>

虞幸有心从许树这里得到一些信息，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不适合继续聊下去，虽然这人很蠢萌，但强也是真的，真起了冲突，他相当于同时得罪深夜公会和许家，总归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p>

更何况，许树的话……听一半扔一半就好了，除非他脑子短路，否则根本不可能全信。</p>

他看着一脸真诚推销自己的许树，歪了歪头：“你猜错了，我真的只是个萌新，大佬，求放过。”</p>

许树沉默着，好像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在分辨人和鬼这种事上，我还没错过。”</p>

虞幸：“……”挺自信的。</p>

他提醒：“我也是推演者，你见过恶鬼成为推演者的？”</p>

这次，许树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点，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面具：“以前没见过，现在见过了。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如果你是推演者的话，普通的契约可能对你没有效果。”</p>

虞幸差点想给他鼓掌。</p>

如果是演的，可以说，许树的演技不错，而且很敬业。</p>

如果不是演的，那只能说明许树对自己的能力是真的很自信，宁愿相信虞幸是因为不想当他的契约鬼物而拒绝他，也不相信自己判断失误。</p>

在他的概念里，似乎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有认错的可能。</p>

许树后退了几步，微微偏头：“抱歉，等我找到了可以容纳这种规则的契约格式，再来争取你。今天冒犯了，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完美融入人类中的鬼物，不想放弃。”</p>

事已至此，虞幸虽然还不太清楚契约格式为什么要找，但也能猜到这应该是哀悼级才能接触的内容，然而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许树都是不可能找到一个可以把他这个“恶鬼”从推演者变成契约鬼物的方法的。</p>

那就随他去吧，反正找不到，对方目的到底是什么，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浮出水面的。</p>

“如果大佬坚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虞幸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可以走了吗？”</p>

他摆摆手就要离开，许树没拦着他，而是捡起了桌上没被任何东西污染的小跳蛙，坐在那里自我思考起来。</p>

虞幸离开风语阁走入梅园感受着寒风怼脸，心里那一丝丝意外褪去。</p>

他一边朝人比较多的酒庄方向走去，一边将【摄青梦境】从面板里拿了出来。</p>

来之前他就猜到，约他的人可能是昨晚交流会上莫名其妙看了他一会儿的许树，而许树常年和鬼物打交道，听说敏锐度极强，他担心近距离接触会让亦清被发现，所以在踏入梅园附近之前就将匕首收进去了。</p>

“怎么样？”亦清没出来，从匕首里面传来只有虞幸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p>

“疑点颇多，动机可疑。”虞幸悠闲地说，“挺有意思。”</p>

亦清温润道：“有意思？让我也听听。”</p>

虞幸几句话概括完刚才发生的事，然后嘴角带笑：“我是理解不了的……他需要强大的恶鬼，在推演里找不是更好？”</p>

“我在现实世界生活，牵扯更多，他呢，不调查我的背景，更不查我和赵家的确切关系，贸贸然来找我，最后居然给不出可以用的契约。”</p>

迎面走来几个打扮怪异的洛家人，他们似乎谈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声音还挺大。</p>

虞幸礼貌避让，待到人走远，他才接着说：“呵，推演者，尤其是经历过很多场，经验丰富的推演者，不说行事滴水不漏，做足准备总是应该的。”</p>

“许树给我的感觉，就是为了见我，编了这么一个借口，或许他说的不完全是假的，但这绝对不是他约我过去的全部原因。”</p>

他登上几阶台阶，转过一片种着细竹的地方：“显然，还有更重要的因素，被他掩盖在看似不喜欢耍心机的外表下了。”</p>

“现在让我好奇的是，是什么驱使他这么做，不惜装出一副蠢萌的样子来让我相信他的话？”</p>

亦清地应答让挂在虞幸腰间的匕首轻微震颤：“事实证明，他的布置完全没有起作用，你该想到的还是想到了。”</p>

虞幸已经看见了酒庄，那里人还挺多，不管什么年龄段的人，总是对好酒没什么抵抗力：“不，不全然没用，起码他要是想让我对他产生好奇，那么他这一点是成功的。”</p>

亦清安静两秒：“此人不可多接触。”</p>

“确实，他没有露出一点恶意，甚至因为我是'恶鬼'而想与我交好，但这都是表面的东西，连动机都在掩盖，真正的态度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他对我恶意满满呢。”虞幸语气轻松，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轻松。</p>

他已经走近了酒庄，如果他没看错，很多赵家人都在这里，包括之前和赵盈盈打牌的赵嘉明。</p>

和亦清的交流就此停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