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劣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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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幸抱着尸体从收银台走到后厨这件事吸引了很多目光。</p>

那些客人不算，客人们正专注着眼前的食物，猪脸羊脸牛脸上的嘴巴一张一合，咀嚼着被烤熟的肉。</p>

盯着虞幸看的是那一桌推演者，和其他的动物脸员工。</p>

虞幸感受到各种情绪不同的目光落在他背后，头微微低了点，借着尸体遮挡住自己的脸，步子很快。</p>

在即将踏进走廊的那一瞬间，他和从厕所出来的虞二擦肩而过，只隔着一具僵硬的尸体。</p>

微风把虞二身上清新干净的气息带了过来，也带走了虞幸身上弥漫的难闻血气，他们默契地直视前方，没分给对方半个眼神。</p>

但虞幸听见虞二发出了一声怪怪的轻笑。</p>

虞幸目光沉了沉，加快脚步朝着后厨走去，绕过那长度明显不对劲的蜿蜒走廊，推开了一扇半掩着的门。</p>

刀与砧板碰撞的声音传了过来，一股血腥味不可抑制地涌进他的鼻腔，里面夹杂着孜然、辣椒等调味料的味道。</p>

虞幸听到有人在说：“16号桌的，端上去吧，可别偷吃啊，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吃了，哈！”</p>

最后一声短促的笑透出一股嘲讽。</p>

随着低低的应和，两个负责传菜的员工端着盘子脚步匆匆地略过了虞幸，其中一个就是没了半张脸的男人。</p>

男人走路时压根不抬头，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托盘里的肉类，喉结上下滚动。</p>

虞幸能从对方仅剩的一只眼睛里看见一种极为强烈的欲望，男人好像真的很想吃这些被片好的生肉，而碍于有人在看着，不得不压抑自己。</p>

那张脸已经扭曲到极致了。</p>

因为男人低着头，所以虞幸也不能确定对方看没看到自己，总之，这人已经不正常了。</p>

为此，虞幸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才扛着女人的尸体正式踏入后厨。</p>

食物的香气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一个羊脸男厨师专心致志地片着肉，见他来了，一脸习以为常：“新食材？放冷库里去吧，顺便帮我把学徒叫过来，让她拿个东西那这么长时间，就知道偷懒。”</p>

虞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后厨环境，听到这话便随口应了一声，又扛着尸体前往冷库。</p>

曲衔青肯定是借着拿东西去探索地图了，这会儿就是见面交换线索的好机会。</p>

虞幸一边想，一边脚步不停，很快就来到一扇冰冷的门前。</p>

这就是冷库。</p>

门没有上锁，他单手拧开门把手，冷气化为云雾状扑面而来，在他身旁缭绕，他走了进去，眼睛一眯。</p>

好多尸体。</p>

冷库里的尸体储备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多，无数尸体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尸山。</p>

那些尸体无一例外，都穿着烤肉店员工的衣服，有的戴着红围裙，有的穿着女人这样的西装乍一看会感觉一片鲜红，而实际上，这堆尸体都没有流血。</p>

看着尸体们，虞幸身上浮现起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觉，他把扛着的女人尸体和尸山放在一处，打算查看一下其他尸体的死因。</p>

他翻过一具最近的尸体，让尸体面朝自己。</p>

这具尸体属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的皮肤紧致有光泽，没有因为死亡而变得干枯。</p>

黝黑的发丝散乱了，只有一侧还留有扎麻花辫的痕迹，只是那张脸……</p>

尸体没有脸。</p>

虽然这具女尸的头还在，但脸却和没了半张脸的男人一样，仿佛被什么东西啃点了，只剩下一层血肉和骨头。</p>

伤口处干干净净，不存在蛆虫。</p>

和虞幸预料中差不多，人类在这家烤肉店就是和动物互换角色，动物可以是员工，可以是客人，而人类只会是食材。</p>

不过……</p>

看着面前的尸体，虞幸缓缓皱起了眉。</p>

他觉得这尸体有一点眼熟。</p>

他马上又多查看了几具尸体，这些尸体里有中年人，有少年，有年轻女人……所有尸体都没有脸。</p>

明明是各种各样的尸体，虞幸心中的熟悉感却在不断增加。</p>

终于，在观察到第七具尸体时，他停了下来。</p>

重复了。</p>

面前又是一具年轻女孩的尸体，可是，无论是身材还是头发上绑麻花辫的痕迹，都一模一样。</p>

虞幸拉着两具尸体放到一起对比，发现自己没错。</p>

真的重复了。</p>

两具尸体已经完全一致，可是它们确确实实是两具尸体，而不是一具。</p>

等等，难道？</p>

他隐隐有种猜测，开始在尸体堆里有目的地搜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