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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当年九洲天穹碎裂之后,教祖携道宫杀入人间一样。如今的人间修士登天,几乎是就碾压。
只大罗金仙便有二十余位,开天门更是不计其数,其中还有龙丘棠溪这种半步凌霄的存在。
重新开天,修养尚且不到一甲子,单论九洲,修士数量与修为,已经恢复到了最后一场伐天前的至少七成。
这场大战,天下修士皆抬头。
天之极高处术法绚烂,剑光交替,简直像是一场盛大烟花。
炀谷之中,俊爻看着天幕之上那骇人场面,不觉咽下一口唾沫。
火行猿神色玩味,你不是要教日月换新天?现在瞧见了,怎么换?
“假如他们完事儿,掉转过头杀来炀谷,你如何应对?”
却未曾想到,俊爻只是指了指火行猿,后者一瞬间修为便拔高到了大罗金仙境。
他又是一挥手,有十二道身影,整整齐齐落在下方。
火行猿略微皱眉,却听见俊爻笑道:“我这十二地支怎么样?就是没有真龙,只能找一只蛟龙代替了。我能拔高你们修为,但确实无法让你们从蛟龙变成真龙。”
那十二头妖,竟是也在火行猿的诧异眼神之中,修为拔高到了大罗金仙。
俊爻淡淡然一笑:“天朝?去他姥姥的天朝!妖族聚集越多,我便能让更多妖族跻身大罗金仙!”
火行猿没说什么,但对于这家伙,其实有些怜悯。
开灵智之后,修为通天,却被剑神镇压。后来又被惊骗了,其实由头至尾都没与人族在一块儿待过多久。活像个十岁孩子,根本不明白人心鬼魅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但这一手硬生生拔高境界,确实无话可说。
但火行猿也知道,这是有代价的。
天朝那边,孟休站在海岸仰头看去,又又扭头儿看了一眼炀谷方向,乐开了花儿。
哎!到底是畜生,不好直接吃了你,让你多造些口粮出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嘛!
刘御空看了片刻,疑惑道:“你不阻拦?”
孟休摇头道:“刘景浊回来之时,天朝、天庭、人间最高处,这三方已经失衡。何况太平教祖没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话锋一转,孟休笑问一句:“赤帝向来聪明,不然就猜一猜,我要干什么,怎么干?”
刘御空摊开手,淡然道:“懒得想,随你吧,别让我死了就成。”
孟休笑道:“那就烦劳赤帝,做好飞升准备吧。”
…………
天上一轮大日,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
但到底是哪里不同,谁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天上打斗过于激烈,以至于日月变色吧?
赵风返回的路上,就在想那夜刘景浊所说的话,知道现在他第一次上那处高台,还在想。
其实刘景浊的意思也简单,你赵风之所以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牢牢握在手中,是因为你不自信。
谁都不相信,那事情便只能自己去做了。
如今一天只睡四个时辰,其余时间都是公务缠身,二十来岁的年纪,活像个三十好几的病秧子。
抬头往天幕看了一眼,赵风呢喃道:“户部造籍做得如何了?”
有道虚影出现在赵风身后,答复道:“陛下,本土各州上报,都已经如期完成。但各属国、飞地,还需要些时候。”
赵风点头道:“冬官在吗?”
有个青年人瞬身至此,拱手道:“陛下请说。”
赵风深吸一口气,呢喃道:“开天一战之后造的战船、木甲,以及各式符兵,除却留给左右龙武卫的,剩余的优先配给边军,剩余的分发给各道府兵。命……工部不惜代价赶制木甲符兵,户部掏空也无所谓。”
两人各自抱拳:“遵命。”
都离开之后,赵风这才取出两枚令牌,天底下各大小王朝的实际掌控者,都有这两枚令牌。
别处或许还不知道令牌是做什么用的,但赵风已经知道了。
我景炀王朝如此之多的百姓……一下子就要砍去一半,生死全在我手里!
这叫我如何下得去手啊?
离开青椋山时,赵焱拍着赵风的肩膀,轻轻一句:“我们赵氏儿郎,可没有当缩头乌龟的。”
想到此处,又深吸一口气,“朕身子骨不好,政务暂时交由中书省处置,军务交由毛大将军。”
回去要把我的刀翻找出来,景炀王朝没有死在皇宫里的皇帝!
本该去往天外的管楼,今日并未参战,反而与胡潇潇游遍九州,在找寻当年被刘景浊放了一马的各大渠帅。
胡潇潇有些疑惑:“你怎么变卦了?”
管楼沉声道:“人皇……找上了我。”
有些人,有些称呼就是变不了。
管楼也未曾料到,有一日会按照刘景浊的安排行事。
他抬头看向天幕,呢喃道:“教祖今日,必死无疑了。”
破碎天庭,将会碎的不能再碎。
只是想起刘景浊大婚次日,他便找上了自己,怎么想怎么觉得惊恐。
明明都是大罗金仙,可人家要找他,就是这么容易。
那日他听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听完,管楼只觉得自己的血都要凝住了。
亘古以来天下人缝缝补补,从数次登天再到刘景浊道化天穹,归墟平定,到开天,直至他死而复生……无数代人拼得头破血流,搭上那么多条命,为的却只是一线生机!
听完之后,第感觉就是真无情啊!可回头仔细一想,确实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胡潇潇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管楼呢喃一句:“我是个道士,我会想……将来怎么办?”
是万一抓住了那一线生机,再过千年、万年呢?人心不足蛇吞象,天下人不可能尽数成圣的。
胡潇潇也呢喃一句:“我也在想,将来怎么办,我的儿子怎么办。”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刘御空也是她一手带大的。
管楼看向天幕,动静小了许多。
刘人皇、教祖,不知你们一场生死之斗,能不能斗出个结果。
…………
天庭之中,最想遭殃的便是那个南天门了。龙丘棠溪一剑落下,天门崩碎。
一白一黑两条真龙盘踞天幕,数十剑客剑气璀璨。
简直教人看花眼、一个接一个的金身法相、武道真身。
这是自古以来人族登天,打的最为轻松的一场。
见神即杀,杀干净为止!
不过半日光景,这座本就布满裂痕的天庭,成为了星河之中大小不一的碎片。
陈文佳紧握拳头,那仅剩的黄衣道人,便是杀了师父的罪魁祸首!
龙丘棠溪深吸一口气,龙丘晾又何尝不是?
但她却轻轻拦住了陈文佳,呢喃道:“文佳掌律,这场提前数年的屠杀,本就是……给大家出气的。他不会直接斩杀教祖,但大家也得知道,致使当年准备不足而提前开天的,是那座天朝的建立。”
在场修士之中,八成人有亲属死在当年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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