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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房门轻开,先前那名执事领着慕景奚缓步而来。
“还不快见过管事大人。”执事吩咐道。
“切!”慕景奚不屑一顾,给了执事一个白眼。
“你!”执事见状,刚欲指责便被钱管事打断。
“唉,不可对客人无礼,你先下去。”钱管事道。
“管事大人,他也太......”
“出去!”钱管事沉声道。
闻言,执事只得恨恨地瞪了慕景奚一眼,赶忙退去。
“呵呵呵,小兄弟,手底下的人平日里散漫惯了,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请。”钱管事拱了拱笑着道,随即让开身子,示意慕景奚上坐。
慕景奚见这老头倒也客气,脸色也是好了许多,随即坐下。
“哈哈,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年岁不大,却已跻身九耀,了不得!了不得!想来他日必是一方强者!”钱管事道。
闻言,慕景奚自是乐开了花,不过还是勉强谦虚道:“哈哈哈......哪里哪里,老先生哈哈...过誉了,其实晚辈还有噗嗤......许多要和这些斗场嘿嘿......前辈噗嗤......学习的。”
“诶,何必过谦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那些匹夫哪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倒是在老夫看来,小兄弟气宇不凡,他朝必非池中物。这世间的舞台,终归是你这样的年轻人的!”钱管事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恭维道。
被戴了高帽,慕景奚也是放下了戒心,与钱管事攀谈起来。
“看小兄弟谈吐不凡,想来非是什么乡野村人,老夫眼拙,不知可否透露小兄弟家世?”钱管事也是老狐狸,平日里一般人见到自己无不是毕恭毕敬,似慕景奚这般,想来必是有些来历,更何况年纪轻轻便已是九耀境界,不是什么简单出身。
“这个,恕在下不便透露。”慕景奚含糊道。
“呵呵,老夫虽不才,但也识得一些人物,想必你我还有些渊源呢?”钱管事继续套话道。
“这个......有机会再说吧。”
见套不出话来,钱管事也只得作罢,但也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就算你是州郡郡令、郡丞、郡守这些大人物家的人,动了庄园的利益也别想安生!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钱管事也是进入正题。
“呵呵,小兄弟近来连翻大胜那些庄园好手,极为出彩呀。”钱管事道。
“喔?”慕景奚饶有兴致。
“呵呵,眼下的盘口令老夫极其满意,许多客人都从其他分区专程赶来看你的比赛,老夫所在分区客流量上涨了近两成呀。”钱管事捋着须笑道。
“看来您对我的表现挺满意呀。”慕景奚笑道。
“满意,满意,不过......小兄弟要是......突然输上一场,老夫会更满意!”
“什么意思?”慕景奚收起笑容。
“老夫就开门见山了,小兄弟拼死拼活,一场赛事最多也就赢个千八百的,何不多赚他一笔?老夫会替你运作,到得你再胜他三、四场,赔率达到最高,客人差不多全部押你时,你就——输它一场!到时候,老夫给你三万两!”钱管事道。
“打假拳?帮你做空赌客。”
“然也!”钱管事道。他早已计较好,只要客人全部一边倒的下注慕景奚,到时来上这么一手,他便能扭转现在的颓势,扣除让慕景奚再胜的赛事上可能出现的亏空后,在本月可一举达成少说八百万两的收入,倒时候谁还能与其针锋?
“没兴趣!”慕景奚道。
“什么?”钱管事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我只打真拳,三万两,对我没什么诱惑。”
“小兄弟若是嫌少......”
“不必了,告辞!”慕景奚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他的目的在于修行,没时间搞这些龌龊的事。
“好!好!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吧。”钱管事怒声道。
走在斗场下狭窄的通道中,两旁是被关押的斗奴们或痛苦呻吟、或拍打铁栏,又或是护卫们鞭打斗奴的声响,慕景奚脚步沉重,在这黑暗的场所待得越久,慕景奚似乎越能感受到人性的丑恶。
而钱管事也让慕景奚又一次见识到了人性的贪婪,在这类人的眼中,那些赛手、斗奴的生命只不过是其赚取金钱工具。而那些一掷千金的客人,自以为高高在上,以赌注别人性命为乐的丑恶姿态,在钱管事的眼中也是同样的愚蠢,他们自以为掌控一切,却也料不到服务与他们的钱管事也同样在算计他们,真可谓讽刺。
勉强平复一下情绪,慕景奚推开房门,便见到石室内一群人围坐在一角。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那些围着的人都是和李滔平日走得近的!
慌忙推开人群,慕景奚果真见到了自己已然猜到却希望自己未曾猜到的场景!
只见李滔躺在长椅搭凑的“床上”,一道疤痕自其肩胛骨处跨过胸膛直抵其腰腹之处,好似一巨大的峡谷,其中汹涌着血河!
“咳咳......咳!”
几声剧烈地咳嗽,李滔口中的鲜血,瞬间喷薄在其面部、脖颈之上。
“快快!”一名平日与李滔交好的赛手赶忙将药液倾倒在其伤口上,并吩咐旁边的赛手给李滔喂食丹药。
“不行,他吃不下去了!”此时李滔竟然出现了痉挛,双唇紧闭。见状,一名赛手急声道。
“妈的!你撬他嘴呀!”慕景奚上前一步将那人推开,怒骂道,随即赶忙将李滔的嘴强行撬开,并将药丸一把拍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和在水里就灌了进去。也亏得慕景奚果断,李滔终于把药吃了进去。
“这药管用吗?”慕景奚对着替李滔处理伤口的男子问道。
“啊?”男子有些发懵。
“问你呢!”慕景奚怒道。
“这......这是我们能弄到最好的疗伤药了,只是......伤这么重,我也不敢......”
闻言,慕景奚脸色一沉,随即想起,澹台明末给自己配制了一些药液,赶忙从吊坠中取出,顾不得许多就准备给李滔灌下去。
“小兄弟!”那赛手见状,连忙抓住慕景奚的手道:“这李滔经吃了丹药,你这药和那丹药是否有犯冲什么的我们也不知道,这胡乱喂下去只怕要出事啊!”
闻言,慕景奚也是犹豫了下来,是呀,万一要是药性相冲,只怕反倒要害了李滔,可李滔眼下的情况......
就在慕景奚犯难之时,李滔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然后猛地一下子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黑血,一股混合着刺鼻异味的血腥味瞬间传来。
见状,慕景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而替李滔处理伤势的男子却是松了口气,对着慕景奚道:“瘀血吐出来了,就怕他不吐......”
闻言,慕景奚方才松了口气。见到李滔这般模样,慕景奚顿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样了?”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寻声看去,原来是一名庄园的执事,正掩着口鼻,有些嫌弃地道。
众人见到执事连忙问好,执事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开口道:“死了没?死了就抬走,别脏了这地方。”
这执事的语气极其冷漠,人命竟是如此轻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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