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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韩岛晚餐时间,扣留三人的警察局门口也开始热闹起来……
……
华夏,燕北体大附近的酒店里,朴正泰正安慰着金正南。
是的,韩岛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华夏。能在三星集团身居高位,集团内自然都有心腹的。连继承人之间都内斗严重,高层里自然也有派系之争。尤其是韩岛人对于叛徒很敏感,基本上成为了高层的心腹,绝大多数人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金正南其实是想反击的,但无奈他在华夏,而国内这次热点消息传播的太快了些,他还在犹豫该以何种方式发声时,就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
真的,金正南都想在镜头前背诵一遍出师表,来表达他对于三星、对于韩岛的忠诚。
但现实就这么残酷,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关心他想说些什么。
当某个标签以群体认知的形式贴在身上,想摘下来就太难了。
甚至上面做出丢车保帅的决定,他都没法说什么……
正值而立之年,金正南只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时候,却突然便体会到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无奈,的确让人觉得悲哀。
“金老师,你不必太过忧心,你为三星做的一切谈判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等我们回国之后,一定会发起投票为你平反的。”朴正泰一脸正色的说道。
跟真的似的。
但其实金正南很清楚,两人本就分属于不同的派系。
指望这家伙回国之后帮自己拨乱反正,他还不如指望集团那些王子、公主们能相亲相爱一家人。而不是动不动就想把对方搞死搞残,送进监狱。
此时朴正泰会摆出这种姿态,无非就是接下来还有大锅要背,希望他能以谈判团团长的身份站好最后一班岗罢了。这事想想都很黑色幽默,集团内部给他发来一封措辞极为严厉的信件,对他在谈判团所作的一切表达了极大不满,但却没有撸掉他谈判团长的身份……
要知道这次三星谈判团可是来了三位董事。
虽然其中有一位已经快退休了,几乎不管事情,但还有朴正泰这个同样正当壮年的家伙在。如此操作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更别提集团大概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某国的压力。
按照手下反馈的说法,公司临时董事长李言勋下午之前计划好的行程全部取消,呆在办公室里接起了越洋电话,而且一接就是好几个小时。
金正南敢肯定,在他晚上八点,他要走进库利奇的房间前,肯定会有让人愤慨的命令传过来。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金正南什么都能想通,但他依然要对朴正泰释放的好意,表达感谢。
不为别的,总得寄希望于这家伙回国之后不要落井下石。
毕竟他不是孤儿。
虽然已经离婚,但他毕竟还有双亲,有一个女儿,如果想家人被照顾好,哪怕面前摆着的是坨屎,他似乎也只能吃进去。
所以面对朴正泰虚情假意的发言,他也只能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太谢谢你了,朴董事。”
朴正泰一脸严肃的说道“不用谢我,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不过金老师,你还得站好最后一班岗啊,思密达。这很重要,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集团的意思为了保住我们重要的盈利线,哪怕三星sk电信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毕竟我们的半导体、电子产品等市场相对于电信业务来说更为重要。”
好吧,金正南还真没想到这番话不是邮件,不是电话而是从朴正泰嘴里说出来的。
国内那帮人还真的是爱惜羽毛啊。
这是怕他把邮件内容保存,把电话录音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这么干,起码关键时刻能自保。这属于预判了他的预判?
金正南颓然道“意思是,不管那些美国人提出的要求多过分,都得答应?”
朴正泰摇了摇头道“不,金老师,不会有太过分的要求,他们的要求是可控的,只是个数学问题。现在大家希望的是,不要把数学问题再复杂化了。陷入囚徒困境之中,将可能遭受更可怕的打击。这个决策只是最大程度减少集团整体的损失。当然我们都会记得金老师你的功劳,思密达。”
“那么我呢?回去之后公司会给我什么补偿?”
“集团内部的建议是你暂时先不要随团回国。不要多想,金老师,这是对你的保护。公司会安排你先在三星华夏任职,调令很快就下发的。当然你完全不用忧心国内的事态发展,集团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金正南嘴唇微微张了张,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任何话来,最终只是严肃的点了点头,接受了所有安排。只是在心底对于宁孑突然有了种特殊的感情。
这个人,太狠了。
……
同一时间,被金正南惦记着的宁孑正在请客吃饭。
不是路小雅,而是终于从这次巴西归来的参加数学家大会的代表团主要成员们。
卢正月、蔡振华跟方旭。
说起来三人这次归国之旅也是极为着恼。
因为走得急,没有直达的飞机,所以先飞到阿姆斯特丹转机,转机时又遇到了航班取消,结果便在阿姆斯特丹机场里滞留了小时后,才在大使馆协调下,登上了返回京城的飞机,并在今天凌晨两点抵达京城。
说起来,代表团的行程被搞这么复杂,还真都得感谢宁孑。
于是在得知大家回来之后,宁孑便主动邀请三人一起来体大食堂吃顿饭,以表达歉意,非常有诚意,毕竟宁孑是真的很少请人吃饭,起码来到京城之后这还是第二次请人吃饭,而且上次还是路小雅。
“不是,宁孑啊,你就请我们吃烤鸭?”
看到宁孑的时候卢正月还是有些愤懑的,愤懑的点在大家明明都在体大,但这家伙有事是真的不说啊。
如果早知道宁孑要在世界数学家大会上玩这么大,他起码能有心理上的准备。
最让卢正月气愤不已的还是,他跟范振华知道的一样多。
为此,回来的路上可没少被这个老对手嘲笑。
“嗯,这家烤鸭店的味道很不错。我请人吃过一次,她一个人吃了大半只。”宁孑仔细的解释道。
看着宁孑认真的样子,卢正月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好家伙,这家伙是真的以为自己不满意烤鸭吗?
人怎么可以把装傻装到这种程度?
“哈哈,老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大把年纪了,吃啥不一样。而且这里也不止有烤鸭,那么多菜你不会点喜欢的吗?不过宁孑啊,这次真得批评你啊。不管如何,你也应该提前跟我们通个气吧?知道你的演讲内容,我们也可以想办法降低影响嘛。你看看,四年一届的世界数学家大会,第一天开完会,人心就散了。”
范振华一脸唏嘘的说道。
语气中多少是有些埋怨的。
虽然两人不太对付,但在宁孑不跟人商量这件事上,范振华跟卢正月同样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的。
有太多想吐槽的地方,但是话不敢说重,又不能不说,不然憋在心里烦闷,自然只能用这种埋怨的语气表达一下不满。
至于方旭,他到没什么好不满的,只是默默的吃着菜。
宁孑道了句歉“嗯,当时想的就是不能提前公布出来,以达到最大的震慑效果。其实我也没想到大家的反应那么大。本以为这种事情受影响的只是那些大公司而已。”
卢正月点了点头,道“你的想法没错,受影响的的确是那些大公司,但你想没想过世界上那些能够掌控话语权的顶级数学家能过上相对优渥的生活能够掌控话语权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得感谢那些大公司?尤其是国外那些科研资金你以为从哪里来的?那些知名数学家的项目需要资金支持的时候会去找谁?”
卢正月的话音刚落,范振华便接着说道“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下次在有这种大事情,能不能先跟我们这些老家伙通个气?你看,我们也是六十多人的了,真禁不起几回吓了。”
宁孑态度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好吧,能有这态度,两位老院士也没法在抱怨了。
毕竟这孩子性子比较刚,他们也怕真把宁孑惹毛了,又闹出什么大事来。
没办法,他们现在根本看不透宁孑,更看不懂这家伙的能力上限到底在哪里。
闷闷的吃了几口烤鸭,实在没感觉到味道哪里很特别之后,卢正月又严肃的开口问道“对了,宁孑,那个多米尼特在大会上说去你的寝室翻看过你演算用的稿纸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事,宁孑其实也挺无语。
现在每天都有人定时来他的办公室里收集他写写画画那些东西。
甚至废纸篓都有专人处理。
“其实也没什么。而且邓肯教授已经决定辞去哈佛大学的教职,入职我们体大了。更别提现在我不在的时候,我办公室外面现在都有监控,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着,肯定不会有人再来看那些东西了。”
“啊?多米尼特辞去了哈佛大学的教职?”卢正月诧异的问了句。
因为一直在赶路,而且多米尼特·邓肯的入职申请还在走流程,体大也没有正式宣布,所以三人还真不清楚。此时从宁孑嘴里说出来,自然觉得意外。
怎么说呢
卢正月跟范振华都在为哈佛觉得肉疼。
毕竟多米尼特·邓肯能拿今年的菲尔兹奖,哈佛系那些大佬们也是出了力的。
哪怕是科学类的世界大奖,许多时候也得是看人脉的。除非是像宁孑这样,做出的成绩整个学术界都没法否认。尤其是在各种学术领域没有明显发展,入围的数学家学术贡献差不多的时候,奖评给谁终究是人评出来的。
只要有人参与,自然就有亲疏远近的考量。
现在想来哈佛废了老大的劲儿,把自家天才横溢的年轻教授推到了这个位置,结果刚拿了奖人就跑了,想来那些哈佛系的大佬们此刻的情绪也是很复杂的……
“嗯,不过听说不太顺利。但没办法,他暂时肯定是没法回去了。即便哈佛的教职保留最多也只能远程授课,反正不影响他入职体大。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宁孑点了点头道。
卢正月跟范振华对视了一眼,随后卢院士脸上表情明显得意起来。
咋说呢,不管如何他现在挂着体大数学系副主任的头衔,主要负责数学系的教研工作,所以理论上来说现在数学系拥有了两位菲尔兹奖获得者,还有一位图灵奖获得者。
真的,就这阵容,卢正月觉得今年体大的数学系评不上国家级重点学科,那很多人是得负责任的。
“这是好事,大好事,对了,小方啊,你明年也要入职咱们数学系了吧?你看巧不巧,以后你就跟邓肯教授跟宁孑是同事了,以后燕北大学那边就少去了,学不到什么东西。就多呆在这边,好好做研究,争取四十岁前就进院士序列,我看好你。”卢正月畅快的大笑道。
咋说呢,听了这么个好消息,卢正月路上攒的那点小愤懑,突然就没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方旭,听到卢正月这番话,下意识的看了眼范振华。
好吧,曾经的导师似乎也没什么过激反应,便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小一辈的无奈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宁孑邀请,他都不愿意跟这两位一起吃饭。
回来的路上早就已经一头包了。
别人在忧心什么方旭不知道,但方旭只忧心这两位老院士千万别在外头打起来……
“老卢,别忘了,体大数学系还是我们燕北大学援建的。”范振华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明年你们便宜也差不多占够了,继续这么挂着名也没什么意思,到时候咱们分割了就好了。”卢正月满不在乎的说道。
本在吃着烤鸭的宁孑,意识到两人又要吵起来,决定再换个话题。
“对了,刚才说我要做重要的事情要先跟你们说声……我打算以体大计算机学院的名义发布一款软件。这个软件有些特殊,大概就是能让人们根据需求完成编程,可能会对一些低端的编程产业造成影响。大概情况是……”
宁孑开始简单的介绍起他下午刚跟科南·拉马尔聊过的事情。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主要是体大的计算机学院未来不会开那些没用的课程,所以会我们打算明年开学之后就发布这个程序。”
范振华跟卢正月再次开始面面相觑……
……
同一时间,酒店的包厢里,谷歌、高通、思科、爱立信、诺基亚的团长们正在讨论着如何应对宁孑的要求。
此时尼古拉斯·哈罗德正在罗列着自家的数据。
“按照宁孑给出的赔偿要求,思科需要赔偿资金基准大概在亿美元,五倍就是亿美元,但显然我们无法承担这个赔偿金额。而如果让思科承担六倍赔偿金额,并减去百分之三十的免赔金额,我们大概只需要付出亿美元的赔偿。是的,我只计算了百分之三十的免赔金额。”
“众位如果都能赞同我们的方案,那么还有百分之十的免赔金额,也就是亿美元,可以由众位分润。这是最好的方案。结果大家也看到了,目前思科是受影响最大,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因为韩岛人将能帮助我们承担亿的赔偿款。”
尼古拉斯·哈罗德总结得没毛病。
由思科报出一个最高的赔偿倍数,再由他们这的确是最优的选择。
如果大家这个时候还不齐心的话,那就真的坠入宁孑设计的囚徒陷阱了。
虽然他们也想不通,为什么宁孑要设计出这么一个囚徒陷阱,又让他们能内部商量,但这不妨碍他们要通过规则让自家利益最大化。
所以下一刻爱立信的弗兰克·霍迪开口说道“但这就需要韩岛人心甘情愿的报出倍的最低价。”
“报出四倍的最低价,本身赔偿金额也会相应减少,他们的损失并没有那么大。根据我们对市场份额的预估,他们的基准赔偿金额大概亿美元左右,如果选择五倍赔偿,就需要付出亿美元,选择四倍赔偿不过只是亿加亿,总计只需要赔偿亿美元,不过仅仅比亿多了亿美元而已。”库利奇教授说道。
好吧,这番话如果让三星谈判团的成员听了大概会选择吐血。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把亿美元说得跟美元一样轻描淡写的人其实不多。如果不是在慷三星之慨大概就更让他们感动了……
“所以库利奇先生,你们能保证让三星报出最低的四倍报价?”
“当然,我相信他们同样不愿意陷入囚徒困境。更不愿意在别的方面陷入打击!韩岛人,是非常聪明的!”库利奇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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