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公爵与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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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们骑着骏马往返于教皇厅和东方区之间，这些骏马身上被刷上了特别的荧光石粉，在黑夜里仿佛半透明的影子。</p>

他们是教皇的信使，带来战场上的消息，带去教皇的命令。</p>

这场战争如尤利乌斯所推测的那样顺利地推进着，东方区里骑士们黑压压的铁甲正一寸寸地遮蔽土地，异端们没有还手之力。</p>

他们中绝大多数只是穷人，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信仰的是魔鬼或者另一种禁忌的人类，他们只是简单地认为这是一种能够快速获得回报的秘密信仰，他们只需要献出一点小小的东西便能达到愿望。</p>

他们虽然也畏惧异端审判局的律令，却始终相信那些残酷的手段只是针对至为邪恶的女巫或者吸血鬼，当这些雷霆手段降临在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只能慌忙地向邪神求助，却被枪炮无情地吞没。</p>

尤利乌斯坐在高背的铁椅上，脸上漠无表情，连续的捷报都不足以带给他哪怕一丝的笑意。</p>

而聚集在教皇厅的教会高层们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们低着头，屏住呼吸，掩饰内心的不安。</p>

在现任教皇穆的统治中，他并不总把俗世权力牢牢地捏在自己手里，而是毫无顾忌地分享给主教之类的高层，这些当日的同僚。</p>

但是在某些主教们的统治下，东方区已然成了异端横行的罪恶之土，多年来高层们甚至一直认可东方区是他们特许的一块自由之土，东方人，异教徒，无信仰者可以在那里生活和经营，并最终被女神的福音所感召。</p>

他们知道异端在那里***和传教，但是在圣域之内，异端审判局和十字禁卫军拱卫的地方，异端不过是潜入仓库的老鼠，放点鼠药就可以毒死它们。</p>

但当仓库的大门真的被打开，扑出的却是数以万计的老鼠！</p>

所有人都明白现任教皇为何突然消失了，仅留下了一个年岁不大的儿子代替他掌控全局。</p>

与尤利乌斯的父亲，那个被整个世界认为是和蔼安详、远离暴力潜心修行的老人不同，这个手中握着权柄的少年身体里蕴藏着的巨大力量。</p>

他在守卫圣城，跟他至雄伟的信仰相比，骑士们的利剑，火枪，巨炮都渺小的可以忽略。</p>

「太顺利了。」</p>

坐在办公桌前的尤利乌斯用手轻巧桌面，他低声问，「庞加莱在哪里？」</p>

「还未能确认庞加莱大人的位置。」传令的骑士说。</p>

「东方区潜藏着的异端不只是"死河"，更有其他更为黑暗的，只不过"死河"的成员外貌特殊，更加容易辨认。」，</p>

尤利乌斯说话的声音异常低沉：「而"死河"中，又分为"外廷"和神圣的"内廷"。内廷的魔女掌控着庞大的力量，早就已经渗透进了我们权贵的生活中，而外廷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随手可扔的棋子。」</p>

「就像是一个熟透的桃子，内廷是它坚硬的核。我们如此顺利地吃下了他们，是因为我们没有咬到核，核在哪里？」</p>

诺大的教皇厅此刻鸦雀无声，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年轻人的问题——或许「核」就是他们当中某位的家人，当身居高位以后，哪个男人不会心仪一位完美容颜的女人呢？</p>

尤利乌斯扫视了一圈教会的高层，眼神中露出一丝疲惫：「我在等庞加莱给我带回最重要的消息。」</p>

而此刻，「百眼的宫殿」里，在炮火声未至的最后一个房间，庞加莱与温森坐在一起。</p>

赌桌对面，是戴着「枭」面具的「公爵」</p>

「你和我很像。」</p>

公爵完全忽视了温森，只是饶有兴</p>

趣地打量庞加莱，「在我们双方的阵营中，我们都是刽子手。一个终日和杀戮当朋友的刽子手，虽然是人，却活得像鬼，如果又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赌博，那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我对你很好奇，有人说你就像一个清教徒那样没有欲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