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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己一直悄悄修为之术竟然出自鼎鼎大名的薛师古所创,那可是聿沛馠一直仰望不可及的。
聿沛馠面前五短身材的含光子变得更加弥高,聿沛馠不禁后仰着身体瞻仰着他日日憧憬崇拜之人,口中连连兴叹,伏地叩首道:“聿沛馠拜服,久仰山斗1
“嗯。老夫瞧你薜萝林里的术法半半拉拉,虽不知你此术从何学来,但也猜到大约是时间太久书卷散佚残缺,所以末学陋识,秀而不实,只是皮毛。”
“先生,您难道早已察觉沛馠通晓走笔成真之术?”聿沛馠更加震惊。
“不然呢,只你那点残书漏卷里的肤浅之学,真当能糊弄过创造此术的本尊?打眼一瞧薜萝林里遗漏的墨迹,便知是有人释放此术,又见你一杆开明兽尾笔从不离身,可见你爱不忍释,也称得上爱惜刻苦。”
聿沛馠此时诚意正心,披沥赤忱,拱手揖礼道:“请先生宽恕沛馠往日顽劣,沛馠最初的确是对此术法好奇尚异才悄悄修习的,但如今真的爱如珍宝、十分喜欢,若是能得先生真传,沛馠必当好学不倦,将先生精研所创之术阐扬光大。”
“你以为我为何会将你关进这谪戒室里来?”
“这,难道先生您是有意当众责罚?”
“薜萝林中之过必然要罚,但将你禁足自省于此处,也是为了一探你对修习术法的决心是否铁心铁意,再者也需确认你的人品是否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我聿沛馠对天启示,虽是性中顽劣,但千仞无枝,乐而不荒,乐而不淫,从未极情纵欲,不过是性情怡然,乐于逍遥而已;至于决心,则堪比填海移山,必当发奋为雄。”
前面半句对他自己的评价是聿沛馠复述了揽月那日的品评,不得不说揽月目知眼见,要比聿沛馠更加了解聿沛馠。
含光子含笑欣慰的点头道:“你这秉性我已经掌中芥验过,义重恩深,对你的同门手足有情有义。虽说你们不愿将薜萝林中之事尽数道于我知,但这份分甘共苦,患难与共,牢不可破的情谊还是难能可贵,不愧是阆风派殷昊天的门下。”
“这......并非弟子们有意隐瞒,只是我等情逾骨肉,实有难言之隐,但能为先生保证,绝无包藏祸心之举,赤心无害。先生若不信,沛馠愿降跽谢过,直至先生气消。”
含光子眼光扫过聿沛馠端端正正的脸上,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不说也罢,起来吧。你资质碌碌,但算庸中佼佼,喜爱青词作墨,笔精墨妙,倒是投了老夫所好,便将收你作我薛师古唯一真传弟子,将走笔成真之术尽数传授于你。”
聿沛馠再度跪谢:“聿沛馠拜见真师1
“只一条,老夫算是你师父的老师,一来怕乱了辈分,二来不想世间之人与你偏分这份师徒情分,或为你招致妒恨,故而你认老夫为真师之事不可为外人道,全始全终,悄声学艺便好。”含光子浑厚而严正道。
“尊真师之命1聿沛馠诚挚拜服。
“切不可张大其事,敷张扬厉,亦不可怠惰因循,偎慵堕懒。这谪戒室‘大明大净’的机关你既知晓,便每双日的夜里亥时来此修习学法,切勿亵渎了你我这份师徒缘分。”
“真师放心,弟子定当爱日惜力,寸阴无弃。”
含光子会心一笑,伸出手去,说道:“笔拿来,为师让你见见何谓真真正正的走笔成真之术1
......
连日以来平澹无奇,再无什么新鲜事,尊文斋里的讲学是一如既往的沉闷乏味。
学堂里面能遇到程绯绯和綦灿灿,算是揽月最快乐的时光。
三个姊妹间问暖问寒,但守着百派弟子,也不好畅所欲言、过分亲昵,只能眼约心期,多以目光交流,心意相通。
而下了堂后,揽月心忧秦寰宇,也没有时间与她们多逗留,又得匆匆离去。
日光倾城而下,渐次消退,淡淡月色光点斑驳,洒在寝室里依旧昏厥沉睡的秦寰宇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闭合在一处,沾染着寒星点点,播撒着无尽忧愁和悲伤。
揽月夜复一夜守在榻前,隔着月色静静凝望着秦寰宇憔悴却依旧俊美的容颜,追忆着记忆深处他历久弥新的温柔与深情,在这匆匆流逝的岁月里,不知他何时才能转醒。
秦寰宇如今睡在揽月眼前,就如同当初秦寰宇默默伴着睡在灵台桂海里的揽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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