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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莹娘不怕生,一双眼圆溜溜的转瞧着生人。
郑辉是爱的不成,炫耀显摆嘴就没停,郑家长辈就笑话说当父亲了还不着调,黎大便说他要是得了这样漂亮可爱的孙女也疼爱的紧,一天八次的吹嘴还不嫌够。
这是说的实话。
郑家人听了自然是说到心坎里了,人家夸他家孙女呢。
既然说到此了,郑辉爷爷一眼瞧出黎大心思,说要是不介意两小辈瞧瞧,平安脉。黎大当即是一口答应,那当然好了。
兆儿进门也有五年快六年了,周周肚一点动静都没有,黎大能不愁人嘛。他害怕是以周周下地干农活累着了。
郑祖父仔细的小两口了,说一切都好,就是顾兆有些火大,记得去去火气。
那就是周周没事,得兆儿再补补——
哦,火气大,还不能补了。黎大才起来,那就下火喝凉茶。
吃过饭接了小田,黎家人赶车走了。
等一走,郑家人乐呵笑说“黎家父说话都直来直去,人也厚道,听王妈回来学,说当初黎家生意忙不开,二那没成算的还说把小齐借过去,那时候柔娘还怀着,先被黎家拒了,顾秀才还教训了一顿辉哥。”
“教训的好,就该。”郑父说。
这没轻没重的,幸好二儿身边有顾秀才,要是心眼多算计重的,他不得愁死了。
所以说黎家送便宜药材,那是多少都不为过。
这一走就是两天,期间在村里借宿一晚,后来去镇上买了礼,满满当当的这才到了坪村,刚到村口王家王二狗娘出来了,瞧黎大一家回来,没好脸。
为啥,因为当初是黎大把她孙接走了。
这都快两年了,还没到孙,也不知道她家小田咋样了。
结果就骡车上跳下来年轻后生,先鞠躬弯腰说“黎大伯周周哥顾秀才家到了,谢谢劳累你们了,先回家了。”
“成去吧。”黎大点头,瞧王家门口那婆了。
小田都走进了,王二狗娘还没认出来,后来还是小田叫了声阿奶,王二狗娘才抖着声不敢信不敢认的说“小田?真的是小田?”
这才哭嚎说孙儿回来了,小田回来了。
院里磨豆的王阿叔一听,撂了里的推磨就往出走,到了门口瞧儿,这才一年多没,小田比以在家时壮实了许多,头也长高了。
“阿爹!”小田脸上终于露出笑。
王阿叔了儿,眼眶红了就哭,小田阿爹擦眼泪,说“阿爹不哭,在郑家过的好,真的,掌柜的听是顾秀才介绍过去的,都照顾,师哥们拿当弟弟疼,去年过年没回来,师哥们还买饴糖吃,师父也叫回去吃年夜饭……”
“啥师哥师父?”
“郑秀才父亲认了当徒弟,现在在医馆跟着学医。”
王阿叔都愣住了,这他虽然不识字,可医术这些都是自家的门道功夫,哪里有传人的?就王家这一豆腐,要不是王二狗不乐意学嫌苦嫌累,也轮不到他的。
更别提医术学医了。
“郑秀才以后要当官,郑家的医术不能断了传承,所以师父和师公就在学徒里面挑徒弟教,是去年去了年关才被收了当徒弟的……”
小田跟阿爹说的细致,还说师父他把脉他调理身体,说他是胎里带来的不足——
王二狗爹娘听了一半就说是王阿叔没生好小田,怪罪王阿叔。小田不乐意,便郑重说“师父说了,定是阿爹怀时劳累了没吃好才会造成的。”
两口一听顿时没了声。
才一年半没,小田貌变化大不说,最主要是有能护着他阿爹了,说话一板一眼的像成年人,能靠的住了。
王阿叔听儿说在郑家的日,恨不得黎家顾秀才磕头去。
黎家这年过的热热闹闹,年三十时,王阿叔换了一身干净最新的新衣,收拾妥了,带着昨儿去镇上买的肉、酒、糖,还有豆腐,知道顾秀才爱吃冻豆腐,特意冻了一晚上。
拿齐了厚礼带着小田过去拜年。
王阿叔要黎家磕头,那黎家自然是拦着不让了,后来礼收了,心意也领了,说以后小田和王阿叔日顺利过的好就成了。
之后就是走亲戚。
二婶刘花香又生了男孩,大名没取,小名叫臭蛋,一直等着黎家顾秀才到家了,抱着臭蛋让顾秀才取。
顾兆……
黎家这辈男孩,取得是光宗耀祖,那就跟上——么平安、健康,二婶绝对不要,嫌不够发达。
“建功立业有些大了——”
顾兆话才说一半,正绞尽脑汁,他也是取名废柴,就听二婶一拍板说“不愧是读过书的,这好,臭蛋就叫建业了。”
还是两头都沾,二者取一字。
二婶鬼才。
顾兆忙说“这名字叫太大也不好,以后要是臭蛋真念书出去了,容易被同窗拿名字说事,这名字朝大臣歌颂当今圣上的还差不多。”
二婶一听膝盖软差点跪了,那当然不能要了,万一被拉去杀头咋办。
“小一点小点好,小点平平安安。”
“那就健安,健康的健,平安的安。”
黎健安便定下了。
二婶得了一块布还有礼不说,她家幺儿还得了新名字,高兴了,在村里逢人就说黎家今年她家拿了么么,还她拿了一块府县的布,好稀奇,正好健安裁了做衣裳。
杏哥儿也得了新布,裁了用了,加紧了元元做了一身。
黎家人,人人有布,就连嫁出去的杏哥儿都得了布,东坪村人来买豆腐,这话自然传到了李桂花耳朵里,李桂花气的半死又酸的不成,酸溜溜说“好歹也是兆儿的娘,照顾了这么多年,真不至于一块布都得不上吧。”
“后娘她也是娘啊。”李桂花酸的不成了。
她知道顾兆性,硬的那绝对来不成,只能来软的。要是敢上门强硬问黎周周要布,那顾兆护黎周周的样,布肯定是要不到,更多可能把他家小晨要吃的肉都骗走了。
结果没等几日,黎周周和顾兆来拜年,照旧先去大伯那儿,她听村里人说刚了,两人拿了许多东,瞧着十来样——
不可能吧?
今年拿这么多,顾兆变性了?
“哦,去完他大伯家,还去了二家,样今年走了齐乎。”
“顾秀才在头赚钱了?咋就这么大方?”
“那就不知道,不过之听桂花说黎家好像在府县做么小买卖,没准今年光景好赚了些银钱回来顾秀才贴面。”
“要说啊,桂花你变着法从顾秀才那儿碰,还不如软乎了对着黎夫郎上些心,黎家是黎周周当家做主。”
“顾秀才念书花钱,谁赚钱谁辛苦可不是谁当家。”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哥儿当家的。”
这话就是笑话顾兆顾家了。可李桂花不嫌被笑,还觉得有道理,过去几年顾兆每次回来,嘴上说的干的都是以黎周周为主,当时她也嫌过,一好好地大男人怎么被哥儿欺负头上了。
她当时还有些轻视黎周周,拿婆母的架,可架没摆起来,先被顾兆在黎周周跟逢低做小的样打了七零八落,如今村里人一说,李桂花顿时脑眼清亮了。
可不是嘛,黎家那就是黎周周做主,她以奉承顾兆错了。
黎周周顾兆其实先去的赵夫家,不过没坐,只是拿了顾兆在府县官学的笔记送过去,这比拿么礼,赵夫还要爱和重,泪纵横的拉着顾兆不放,可其感激。
之后才大伯家,没多留,喝了一口茶的功夫。三位伯伯家拿的都一样,唯独阿奶礼重了些,多了一银镯。
这镯厚实沉甸甸的,黎周周掏出来,顾阿奶先急了说么都不要,这东这般的贵重,咋就拿这么重的礼啊。
兆儿入赘嫁过去了,那就是黎家的人。
周边这么多村就没过谁家嫁出去的闺女回来拿银首饰的。
黎周周便说今年光景好,送阿奶是他们做小辈的一些心意。那边顾兆是嘴甜变着法的秀镯,上头雕的么刻的么,是府县里的工匠做的,阿奶戴上了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两人一通哄说,顾阿奶才收下了,只是眉眼笑着,嘴上严厉说“以后可不许花这么多钱这婆买首饰了。”
“成呀,您过大寿咱再买。”顾兆笑着哄太太。
顾阿奶那严厉样就没了,这俩孩。
“也不是心意,都是周周孝敬您的,读书平日里花销还要靠周周养,是周周做买卖辛苦赚的。”顾兆当即吹婆彩虹屁一大箩筐。
顾阿奶这般年岁当然知道孙儿这是捧周周,让她念着周周好。
那确实。
黎周周虽是哥儿,样貌不,头又高,可却是没话说的利落能干孝顺勤快……
本来没过年,顾阿奶还跟大儿媳嘀咕说兆儿进了黎家,这都多少年了,黎周周那肚咋还没动静?虽说生了孩还是跟黎家姓,可好歹也是兆儿的娃娃啊。
顾阿奶不满意这一处,本来还过年两口回来说道说道,要记挂上心,哥儿不好怀生了,那就去郎,要记在心里。
可如今这么一打岔忘了干净,等能起来时,顾阿奶便叹息说“周周做生意买卖供着兆儿读书辛苦,算了算了,他们两口的事就不插嘴了。”
太太得了银镯,顾兆大伯娘也羡慕啊。
她家闺女以后嫁出去,别说这沉甸甸的银镯,就是拿银耳环,她都能乐坏了。
顾兆入赘上门,得了黎周周这样的夫郎,真是享福了。
走完了二伯三伯家,两家当然是高兴得了礼,还不用烧饭招待——黎周周和顾兆要去四弟家吃饭,那边才是正主家。
李桂花是在门口盼啊等啊的,终于到了小两口的身影,先往俩人上瞧,一还是满满当当的不由脸上挂着笑,隔了十来米就迎上去接人了。
“累不累?辛苦了。”
“知道你们回来先去你阿奶,赶紧回,屋里炕烧热着,还有水饭,就等你俩到屋能吃了。”
李桂花说完夸周周,说黎周周有本事,孝顺,今年去你两位伯伯那肯定是周周主意了……
算是拉着顾兆踩着顾兆黎周周抬轿。
这主意确实是黎周周的意思,不过黎周周不喜欢别人说他相公不好,就说是两人一起的念头,“……今年买卖略好了些。”
李桂花就知道果然是黎家小生意赚了钱。
等到了屋,背着两人拿么礼,李桂花瞧着沉甸甸的,拆开油纸一瞧——
天爷呀!!!
她竟然得了一块布!!!
这是府县的布吧?
李桂花摊开了,这花色这颜色,可比婆母当年过寿时穿的鲜艳新鲜,料也好,真真是怎么夸都夸不过来。
当即怒去又炒了俩荤菜添上。
吃饭时李桂花招呼黎周周多吃些,俩儿要是吃多了还要瞪,“让你周周哥吃。”
顾父在旁边掉脸,因为之虎头铁蛋喊黎周周大嫂,李桂花这么一叫,不是黎周周这哥儿抬了面么。顾父当即不乐意了。
就算是他儿入赘,那在他家也得尊着他这公爹来。
顾父在那儿咳嗽婆娘摆脸色,可李桂花就当听不,顺打了一碗汤让男人喝了顺顺气,心里,叫大嫂能咋,也不以多她拿一块肉,可现在不一样了,黎家黎周周挣钱,要是顾兆那没良心的孝顺她这后娘,那也不用等这么久了,还是巴结黎周周强些。
没听顾兆说这布都是黎周周选的。
“周周来,多吃吃肉。”李桂花热情招呼,笑的那叫灿烂。
一顿饭吃的是乐乎高兴,唯独顾父可能心里不舒坦有些消化不良吧。
苏家送完了礼和十两银。
黎家又回府县了,当然捎了小田一块过去。
村里人人都知道小田现在学医,这可了不得了,以后那就是郎大夫,光坐在那儿伸指头把脉就赚钱了,谁家不病,不得尊着大夫么。
于是村里对着黎家一家更热情客气了。
自然也有念头,让顾秀才把他家孩介绍郑家。
顾兆说“小田能被郑伯父收了当徒弟,是因为小田自己有些天赋,能吃苦踏实也会识字,旁人都是在药材铺里当小工的。”
当小工还要去那么远,村里人便讪讪后退不了。
也是小田早,得了这么机缘。
后来人人都夸王阿叔当时的决定,羡慕不已。那王二狗爹娘便屁话都不敢吱一声了,加上过年小田回来,明显是大了,赚了钱都王阿叔,如今两口认清了,他们俩以后还要靠着孙靠着王雪,当即乖顺不再胡闹了。
康景五十四年,发生了件小事。
清平书院有学生告了夫,说顾兆家做生意,应该夺了秀才功名。反正是说的很难听,一口一贱商人家,一口一铜臭味沾着满身。
然后自然是被打脸了。
顾兆说家营生是夫郎家的生意,在府县衙门有登记,他家贫寒,夫郎为了供他读书才辛勤劳作,结果换来校友这般诋毁如何如何。
最后结果自然是这位告状精赔礼道歉,因为顾兆的卖惨——他说了被欺辱至此不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把戏其实放学校里头也很好用,而且顾兆占着理,他能放过这处处骂他家周周的告状精才怪!
后来赔礼道歉加上罚米粮,以及打扫学院宿舍一学期才作罢。后者很丢人的。为啥没罚银,因为该告状精是乙班学生,没有廪生银拿。
过了约十多天,朱秀才朱理才找到顾兆道歉,说是他说漏了嘴,之和告状精经过黎记铺时,瞧生意很好,朱秀才就多嘴说了句这是甲班顾兆家里的,但他没过这人会告状。
顾兆信朱秀才应当不到借刀杀人这招。
只是他家生意好,朱秀才心里估计也酸了许久。
便接受了道歉,郑重说朱兄以后择友还是擦亮了眼睛,乙班也不过如是,不必为了学识去处处迎合对方。
顾兆是心里有气,说话重了些。当场朱理就臊的面红耳赤,他确实因为对方是乙班,巴结讨好,多问问人家请教学识,所以对方好奇黎记铺,他就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没到顾兆心里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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