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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天下世家跟清河决裂么?反正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张巨蟒身死族灭!”
崔玄暐声音冰冷,隐约带着杀气。
“奉陪。”崔元综直视着他,怡然不惧。
张巨蟒一个人就能压得咱们喘不过气来,我清河崔识时务,在后面加油打气,还能保存家族实力。
打不过就加入呗。
就在此时。
“崔侍郎,陛下传召。”
几个内侍近前,神情严肃道。
崔元综轻轻颔首,随他们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崔玄暐目光冰冷森寒。
原以为清河崔低调蛰伏,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一手。
这世间果然不缺聪明人。
换位思考,清河崔的决策对家族前途而言,利远远大于弊,堪称英明果决。
“那就看看鹿死谁手,小心连你清河崔都填埋了!”
崔玄暐眼神迸射出杀意,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管任何手段,一定要张巨蟒死!
从这一刻开始,天下世族已经跟清河崔氏决裂了!
……
甘露殿。
武则天双眼透出阴鸷的光芒,居高临下睨着崔元综
“清河崔氏必须退婚。”
崔元综后背冒出冷汗,每次面对这个铁腕女皇,都会控制不住的紧张。
他竭力平复情绪,恭声道
“陛下,这是族老商议的决定,臣一定尽力劝他们退婚。”
这番话说得无懈可击。
武则天清楚这是拖延之策,加重语气
“你知不知道,清河崔氏已经触碰到朕的底线?”
“陛下息怒。”
噗通一声。
崔元综跪倒在地,表情仓惶不安
“臣即刻启程回乡,势必劝阻族老,不能接纳张巨蟒这个女婿。”
话音落下,武则天凤眼笼罩寒霜。
拳头打在棉花上!
她放缓语气
“只要毁婚,朕给你宰相之位,允崔氏两个九卿的职位。”
“如若不然,你崔侍郎就别活着了。”
“到底该怎么做,你可得想清楚了。”
软中带硬,语带威胁。
崔元综心中冷笑连连,就算给十个宰相位置,你想收回去不就一句话的事?
好似免死令牌,有效权不还是归皇帝所有?
至于我的命,死了又何妨?
杀了我,只能证明陛下你彻底崩溃了。
武则天将崔元综微妙的神色变化看在眼底,脸色愈发难堪。
她知道,杀这个人一点意义都没有,反倒会引起舆论沸腾。
崔元综佯装出恐惧,颤声道“陛下,臣一定……”
“滚出去!”
武则天神色莫测,不辩喜怒。
“是。”崔元综如逢大赦,躬着腰离开。
咔嚓!
武则天再也掩盖不了愤怒,抄手将紫檀盒狠狠砸在地上。
“公然违抗朕的命令,倘若有子唯……”
她表情突然僵住,沉默了很久很久,化作长长的叹息。
……
庐陵王府。
气氛压抑得可怕。
李裹儿眸光像淬了毒,死死盯着太平
“好一手阴谋诡计,在陛下面前拿武延光来造谣我!”
她恨意滔天!
要不是还存一丝理智,她甚至想撕烂贱妇这张脸。
日日夜夜做的梦,不惜一切手段想实现这个梦。
梦突然无影无踪。
他要娶妻了,五姓女!
若不是贱妇造谣,两方婚约早就缔结了,哪里轮得着清河崔氏女?
太平情绪本就快要爆炸,闻言此话,箭步冲上去,冷冷与她对视。
“怨本宫?”
“你怎么不怪你爹娘磨磨蹭蹭,优柔寡断,他们要是果断一点,你早就是张家妇了。”
李裹儿玉颊煞白,眼神怨毒夹杂着杀机。
靠着殿柱的李显缩了缩脖子,神情有些尴尬。
当初的确是他在抗拒。
不过这也不能怨本王啊,谁希望做张巨蟒的岳父?
这不是嫌命长么?
“行了,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韦玉阴沉着脸开口。
李显找到台阶下,忙道
“爱妃,如今这诡异的局势,咱们该做何应对?”
韦玉眯了眯眸,来回踱步。
张巨蟒此举当真是惊天动地,直接解除了危机。
无论从动机,风格还是胆魄,普天之下,唯有此獠才玩得起来。
她轻启朱唇,低声道
“从这件事,咱们应该深刻的明白两点。”
“其一,解决敌人的最好方法是让敌人成为你的朋友,并为你效劳。
其二,保护你的东西,不是圣眷,不是权力,不是其他任何东西,而是力量。”
闻言,李显愕然。
他目光愠怒,尖声道“本王在问你应对之策?”
谁不知道张巨蟒此举很出彩?你是在影射本王无能么?
韦玉冷笑一声,沉声道
“现在局势掌握在张巨蟒手里,此獠走哪一步,咱们才能跟着想应对之策。”
太平和李裹儿闻言沉默。
“难道此獠不顾神皇司了,不怕被武三思吞灭?”李显异常困惑。
愚不可及……韦玉暗叹一声,还是解释道
“无论神皇司,还是遍布州郡的福利机构,说到底,皆属于陛下。”
“此獠已经不想依附皇权了,简而言之,爱怎样就怎样,把所有东西毁掉,张巨蟒还是张巨蟒,可陛下损失就太大了。”
李显顿时瞳孔一缩,几乎变成了针尖。
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惊恐。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张巨蟒不做母皇的鹰犬了。
这怎么可能啊?
天下人都习惯了此獠为非作恶,母皇擦屁股善后。
谁知突然崩裂。
也就是说,再也没人肆意妄为?再也没人恶贯满盈?
再也没人去清剿社稷的蛀虫?
太平只觉五脏六腑在一瞬间凝结成团,又像整个人掉进冰凉彻骨的冷水里。
母皇跟张巨蟒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只是没想过这么快。
快到她措手不及,快到她内心根本就无法接受。
……
张府。
“陛下驾到——”
尖细阴柔的嗓音响起,府邸立刻乱坐一团。
俄而,梅花卫簇拥着武则天缓缓走进府门。
院子里,驮着重物的雪狼“嗷呜”了一声,躺在上面睡觉的小麦芽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来人,连忙拍了下狼屁股,逃也似的消失在院子里。
虽然奶奶经常给我吃的,但听说她跟大锅作对,就是坏蛋!
哼,我才不见坏蛋呢。
不一会,臧氏领着张昌宗前来拜见。
“参见陛下。”
“免礼。”武则天和颜悦色道
“臧太夫人,随朕走走。”
臧氏硬着头皮应下。
两人踱步在走廊,武则天提议去看看子唯的卧房。
当她把住臧氏手臂时,明显感觉到对方娇躯的颤抖。
还有表情恐惧之余,冷淡的疏离。
进了房间,武则天打量卧室布局。
她坐在锦榻上,没有过多寒暄,直切正题
“你是子唯的母亲,应当能阻拦这桩婚事,与清河崔氏联姻,无异于与虎谋皮。”
臧氏听完眼圈泛红,哽咽道
“陛下,奴家一介妇道人家,怎么劝?”
“你是他娘,阻截婚事天经地义。”武则天眯了眯凤眸。
臧氏眼眶蓄满了泪水,嘴唇嗫嚅着
“陛下,奴家从小就不敢管他,真要插手婚事,他就敢跟奴家断绝母子关系。”
“奴家中年丧夫,不想再跟儿子产生隔阂,呜呜呜……”
说着娇躯瘫倒在软榻上,泪水像雨水一样流不完,大哭了起来。
武则天有些厌恶这拙劣的演技,打算以张昌宗为突破口,刚打算离开,却注意到摆在桌上的宣纸。
《出师表》。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她怔怔出神,尽快诸葛亮这篇文章早已滚瓜烂熟,可她还是看得很仔细。
慢慢的,她只觉得有绝望的藤蔓缠到脚踝,四周的黑暗如倾墙一般压过来,全无光亮。
诸葛亮是丞相行君权,拿臣子的名分,去行君主的权力。
他权倾蜀汉,却从未想过造反。
一辈子铭记三顾茅庐,感激刘备的知遇之恩。
君臣之至公,古今之令轨。
也许你一直只想诸葛亮,矢志不移。
你是否怨恨朕无法像刘备一样完全信任你?
如果……
朕那晚没有猜忌你多好?
“可惜回不去了。”
武则天喃喃自语。
朱雀大街。
一家酒楼外。
刑部衙役布置警戒线,满朝权贵围观。
只见一具尸体正仰躺在地上,脑海磕在了插锦旆的石墩上,颅骨严重变形。
“小光……小光……你死得好惨啊!”
哭嚎声断断续续,武延基瘫倒在尸体旁涕泗横流。
“魏王,你弟弟死的很安详。”
有人上前宽慰。
“滚开!”
武延基咆哮了一声,杀气腾腾。
周遭权贵相顾对视,不禁有些感慨。
这魏王真是克弟狂魔啊!
嫡亲弟弟武延秀被宫女韦团儿弄死,庶弟武延光坠楼而死。
做你的弟弟,老倒霉蛋了。
蹬蹬蹬——
脚步声响起,宰相狄仁杰带着三法司前来验尸。
“魏王,节哀顺变。”狄仁杰温声道。
武延基抹了把泪,哽咽,“狄公,小光死不瞑目啊!”
狄仁杰表情严肃“陛下吩咐了,三法司严查这件凶案。”
说着喊来仵作,仵作蹲下身子细细勘查,他指着尸体小腿内侧的血痕
“这是强行拖曳,在地板摩擦导致的。”
狄仁杰皱眉,便让酒楼掌柜领着去了三楼。三楼房间的地板上,果然有两道模糊的血迹。
“死者被凶手从窗边用力推下来,这是谋杀!”
虽是推断,但仵作语气很笃定。
说完却发现房间一阵沉默,连受害者家属魏王都脸色复杂。
凑上来吃瓜的权贵目光带着戏谑之色。
看来是一桩天大的丑闻啊!
这下神都更热闹了!
“封锁现场,闲杂人等离开,仵作仔细查验尸体。”
狄仁杰喝了一声,驱赶围观权贵。
权贵们倒不敢忤逆狄公的威势,纷纷告退。
走出酒楼,每个人脸庞都是兴奋之色,七嘴八舌道
“看来凶手绝对是武攸嗣,他当时恰好就在这家酒楼。”
“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肯定委派了杀手,总之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容易啊,武攸嗣终于硬气一回了。”
听着这些话语,一个美鬓男子十分疑惑
“诸位,能不能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安都侯瞥了他一眼,嘿嘿笑道
“寿梁伯,你刚回神都,不了解也很正常。”
“坊间传言,武延光是殿下豢养的面首,原本大家都不信,这下不得不信了。”
嚯!
寿梁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是说?情杀!”
“嗯哼。”安都侯面带挪揄,不疾不徐道
“虽说殿下跟武攸嗣的婚姻对彼此都是折磨,但武攸嗣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驸马!”
“岂能承受如此大的羞辱?”
“要是张巨蟒这般势焰熏天的人物,武攸嗣说不定忍气吞声,谁料却是武延光这个草包。”
“人家武攸嗣也有理由说,我比这废物差么?
“越想越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动手!”
话音落下,众人不由地点头。
虽然只是脑补,但他们相信这就是真相!
“武延光这草包何德何能,竟被殿下青睐。”
寿梁伯语气酸溜溜的,嫉妒至极。
殿下可是天底下最令人垂涎的美妇啊!
有人叹息一声“哎,武延光精通突厥舞蹈,或许殿下就喜欢这调调。”
寿梁伯艳羡道“一坨牛粪能傍上鲜花,武延光死了也值了。”
“可不是,少妇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呐!”
……
安乐郡主府。
李裹儿侧卧锦榻,细细翻阅着《罗织经》。
“真可谓是阴谋学的扛鼎之作。”她不时点头。
来俊臣无赖出身,做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酷吏,果然有两下子。
不过仅此而已,在那个人面前,就是被削掉脑袋的蝼蚁。
床榻旁,包子脸丫鬟给她揉搓嫩足。
“阿琉,你有心事?”李裹儿漫不经心抬眸。
“郡主~”阿琉忍不住抱怨道“你非要跟殿下对着干,这回还栽赃……”
“住嘴!”
李裹儿冷着脸,狠狠剐了她一眼
“再敢多嘴,扒了你的皮!”
阿琉跺了跺脚,气呼呼很是郁闷。
“裹儿!”
急促的脚步声,一袭宫裙的李仙蕙闯进寝宫,满面焦灼不安
“大事不好了,父王要退婚!”
嚯!
李裹儿娇躯一僵,全身血液无法控制的往脑海涌去。
她酥胸起伏不定,竭力控制情绪,“怎么回事?”
李仙蕙看着妹妹冷若冰霜的眉眼,低声道
“父王说,宗正寺的族老下了最后通牒,李氏女打死都不能嫁张巨蟒,否则逐出族谱!”
闻言,李裹儿眸光愈发森然。
一定是太平这个贱妇从中作梗。
贱人!
“裹儿,你没事吧。”李仙蕙心中忧虑,声音里满是急切。
宗正寺,掌管李氏皇族事务,包括李氏子弟嫁娶事宜。
按理说,有陛下的意志,宗正寺识趣走个过场就行了。
可如今他们竭力抵触,陛下难道就因为婚假这点小事,杀了这群族老?
这要是传出去,未免也太荒谬了!
李裹儿定定心神,哑声道
“姐姐,我没事,你先回吧。”
李仙蕙犹豫片刻,幽幽叹了一声,轻移莲步离去。
该死的张巨蟒,你真是个祸害!
待她走后,李裹儿心头燥热的火焰再难抑制,情绪完全失控。
“毒妇,我跟你没完!”
寝殿里的摆设器具,小件的被砸的粉碎,大一些的被踹倒在地,满屋狼藉。
……
傍晚,皇城。
李裹儿刚走到殿阶,却撞到她最憎厌的人。
正跟上官婉儿闲聊的太平听到脚步声,目光掠过宫婢的脸孔,落在中间的少女身上。
少女一身绣金线红裙,打扮精致华贵,神色却冰冷无比。
两人对视一眼。
太平慢悠悠走过来,一袭紫缎宫裙,行步轻盈,风情万种。
她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俯视李裹儿,表情恬淡
“好侄女,本宫刚从宗正寺回来,可惜还是劝不动他们,这群老顽固!”
闻言,李裹儿叠放在腰间的手儿紧紧相扣,指甲几乎刺进肉里。
她控制玉颊表情,笑语盈盈的打趣
“姑姑,怎么还豢养面首呢,这应该是谣言吧?”
太平表情骤然消失,死死盯着她。
如果目光如箭,李裹儿早就千疮百孔。
可惜,目光再凌厉也无法化为实质。
“也能理解姑姑,毕竟三十多岁人了,总需要房事,哎呀,羞死人了。”
话虽如此,可李裹儿神色很是漠然,声音比平日冷凝了几分。
“呵呵……”短促的讥削,太平看似慵懒,那双眸子却仍是俏中含煞
“记住,别让本宫找到你杀人的证据。”
李裹儿微微眯眸,凝望着她
“姑姑拆穿亲侄女的婚事,世间还有这般无耻的人么?”
太平略带深意的目光在李裹儿的脸上打了个转,柳眉轻挑
“裹儿,如果宗正寺强硬反对,那本宫打算操办大规模选秀,替中山王寻觅良人。”
“你……”李裹儿气得脸煞白。
被这通刺激,直接破防。
远处的上官婉儿背靠殿廊,虽然听不到两人对话,但依稀能推测到内容。
看来这一场交锋,安乐郡主溃败!
姑侄俩可不屑玩后宫争斗的戏码,什么巫蛊诅咒,什么背后嚼舌根。
那实在是幼稚!
安乐郡主动辄杀人,以诡异的手段嫁祸武攸嗣。
除非殿下能找到证据,洗清武攸嗣的嫌疑,否则她豢养面首,驸马杀人泄愤的事就坐实了。
就算真寻到蛛丝马迹,证明跟武攸嗣无关,这次栽赃也足够恶心殿下了。
原以为殿下只能咽下这口气,谁料她做得更绝。
竟能联络宗正寺,直接干涉李氏女的婚事!
上官婉儿初听时,忍不住拍案叫绝!
为什么呢?
这就涉及到男性和女性社会地位。
陛下登基,民间隐隐有“妇持门户”的观念,极大鼓励了女性追求地位。
但在儒家传统文化中,家族男性往往不仅掌控子女的人身自由,子女的择偶权也在其掌控之中。
择偶权!
如果宗正寺竭力反对,而陛下偏偏要戳和婚事。
那就是在变相告诉世人,女性可以完全掌控子女的择偶权。
这就会引起朝堂的极力不满,士林腐儒更会怨声载道。
陛下会一意孤行么?
在上官婉儿看来,应该不会,陛下最擅权衡利弊,为小小一桩婚事不太值得。
所以这次对决可以看出来,殿下绝没那么简单。
安乐郡主心机缜密,锋芒过甚,擅长阴谋诡计。
那殿下就是阳谋,非常娴熟的营造一种不可撼动的势,这已经属于政治范畴了。
李家的女人,一个个都不简单啊!
上官婉儿颇为热切的注视着一红一紫两道倩影。
和权势的冲击对碰,心智和忍耐的较量,谁是赢家,鹿死谁手?
安乐郡主看似溃不成军,说不定能找到破局之法呢?
还真有些小期待呢。
场中气氛剑拔弩张。
看到侄女竭力遏制,却还是遏制不了的愤怒,太平唇畔绽放浅浅笑容
“跟本宫斗,你太嫩了。”
话罢骄傲的抬起粉颈,像一只丰腴肥嘟嘟的天鹅,迈着优雅的步伐转身离去。
李裹儿呼吸一窒,脸色寒冷如冰。
她被狠狠羞辱了!
被骑在头上肆意凌辱!
指甲嵌进手心的痛楚袭来,让她渐渐恢复平静。
“安乐郡主,一起去觐见陛下吧。”
上官婉儿款款而来,声音轻柔。
李裹儿露出甜美笑容,福礼道“上官待诏,请。”
这上官也是个十足的心机婊!
说好合作,从没见过她出手帮忙!
三人一前一后,走到甘露殿偏殿。
谁料却被一个小内侍拦住了。
太平盯着他,厉叱道
“本宫要见母皇。”
内侍哭丧着脸,颤声道“殿下,陛下有言,没她的传召,谁也不能进殿。”
“那上官待诏呢?”太平冷言。
内侍趴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谁也不行。”
这下,三人齐齐惊愕。
如果说不准太平进殿,或许是陛下心情不佳。
但上官婉儿,她每天都需要处理政务,陛下断然没有拒绝她入殿的理由。
除非……
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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