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重就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一十章 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做一次英雄,人在大唐本想低调,避重就轻,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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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武则天来回踱步,哑着嗓子道:“子唯还没来?去催催。”
“诺!”
内侍疾步而出,刚离开半刻钟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张易之。
“快坐。”武则天示意宫婢递上饮品,等张易之坐定在锦墩上,她厉声道:
“欺朕太甚,虺义珣这狗贼竟敢在蜀中扯旗造反!”
“谁是虺义珣?”张易之有些懵。
武则天瞪着他:“李义珣,朕已经将其一脉给姓虺!”
张易之哑然,还是改名羞辱这个惯用手段,通过精神层面打击敌人达到心理满足的效果。
可李义珣是高宗李治的孙子啊……
虺治?
虺显?
他佯装吃惊,“怎么可能?陛下您是他祖母,这个罔顾伦常的狗贼,人人得而诛之!”
“骂的好!”武则天余怒未消,寒声道:
“朕就是太过仁慈,太过放纵李氏的气焰,这次一定要将虺义珣挫骨扬灰!”
话罢便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易之。
朕言下之意你应该懂,快拍胸脯主动揽下重任吧。
张易之眉头一皱:“陛下,我觉得整件事透着诡异。”
“檄文都传告天下了,还有什么诡异的。”武则天眸色沉冷,索性直言道:
“你刚北伐归来,理应休息一段时间……”
“多谢陛下。”张易之截住她的话,很赞同的说:“时刻体谅臣子,陛下真是仁慈的君父。”
武则天略愕,愣了几息时间,戟指道:
“少给朕打马虎眼,朕已决定,由你担任剑南道行军总管,领八万兵马平叛。”
话音落下,张易之表情一僵,这是把我当驴子使啊!
他沉默半晌,措辞委婉:
“陛下,朝中良将甚多,随便派一个将军去,对付这群乌合之众,就像瓮牖绳枢一样,毫不费力。”
武则天表情有些难看,显然没料到他推辞拒绝,冷视道:
“子唯,你胆敢违抗君令?”
张易之脸色不起波澜,反问道:“陛下,你为何偏偏找上我?”
“哼!”武则天冷哼一声,抬了下手,宫婢近前搀扶她走上御座。
“涉及军权大事,朕只信任你,况且你擅长兵略,军事才华远甚霍去病,如此锋利的刀难不成等它生锈再用么?”
语调清冷,隐约带着恼怒。
武则天继续说:“出征平叛,朕继续赐你便宜行事临机决断之权,让你免去诸多顾虑。”
听完后,张易之面无表情。
他是真不愿去蜀中。
理由有三。
其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地势天险风情粗俗,况且离洛阳很远,去一趟来回至少半年。
其二,本来周朝武将凋零,自己还要搞军功垄断,去压制别人的进步空间?对于国家军事而言,有弊无利!
王孝杰薛讷等人的能力,完全能轻易摧毁叛军。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因素,他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见张易之一直沉默,武则天的眼眸掠过寒芒,一巴掌拍在御案上。
砰!
“如今翅膀硬了,朕的话你一句也不想听,是不是?”
“请陛下息怒。”张易之目光凝重,低声道:“臣只觉得有些蹊跷。”
“说。”武则天大喝。
张易之与她对视,问道:“陛下,虺义珣何时去益州的?”
武则天蹙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大抵三四年前,朕将他的封地从灵州换为益州。”
“这就对了。”张易之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
“谋反讲究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三年时间,虺义珣连益州地盘都没巩固,更别谈囤积粮食。”
“更何况,朝廷北伐覆灭突厥,携大胜之威震慑天下,虺义珣偏偏傻到这个时候跳出来触碰龙须,这不奇怪么?”
话音落下,御书房安静无声。
武则天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逐渐怪异。
过了很久。
她腾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痛斥道:
“好你个张巨蟒!连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理论都总结出来了。”
“是不是早就在筹备?别人说你图谋不轨,朕原本不信,现在有些相信了。”
一顶帽子扣得张易之头皮发麻,他忙不迭道:
“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武则天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声警告:“把这九个字烂在肚子里,莫要被野心家知晓。”
还别说,这九个字总结得真精妙。
“遵命!”张易之应了一声,将话题绕回来,“陛下,我们现在谈论虺义珣。”
武则天端起茶杯,淡淡开口:“朕何尝没看出蹊跷?可反是实!”
“谋反触及到朕最敏感的神经,必须扼杀!”
略顿,武则天斜睨着他,继续说:“用不着揣摩帝心,朕不妨与你直言。”
“自隋唐以来,蜀中一直混乱,且不服朝廷管教,唐太宗多次派兵镇压,造成蜀中跟朝廷离心。”
“如今也是大周顽疾,朕让你带兵前往有两方面考虑,想不想听?”
张易之顺势点头:“臣洗耳恭听。”
其实心中有些猜测,毕竟对面是武则天这种腹黑怪。
武则天抿口饮品润了润喉咙,不轻不快道:
“第一,你手段狠辣,冷血无情,估计会屠杀五万反贼,此举能震慑蜀中那些山贼盗匪,让他们看看朝廷的魄力。”
“第二,朕想给天下百姓留下仁君的印象,就算孙儿犯错了,祖母也得包容,不能杀他。”
“不过,一贯狠毒的张巨蟒擅作主张,跟朕无关。”
“呵呵……”张易之嘴角含笑,阴阳怪气道:
“陛下算无遗策,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武则天表情没有变化,眼底多了几分得色:
“子唯过奖了。”
这叫什么来着?
子唯好像说过,叫……
背黑锅!
张易之暗骂,恨不得掀翻御案拍屁股走人。
心中情绪没什么波动,反倒察觉到武则天的细微变化。
现在还知道在乎民心了,懂得“立人设”,看来要彻底贯彻仁君的人设了。
转变的原因自然来源于底气,偌大的草原帝国都灭了,现在众望攸归,已经没必要靠铁血手腕巩固皇权了。
这种变化倒是好事。
武则天又板起脸:“怎么?朕跟你坦诚相待,你还敢拒绝差事?”
张易之不动声色道:“容臣考虑一番。”
“嗯?”武则天拖了声调,冷冷盯着他,看了半晌,怒斥道:
“虺义珣都这样辱骂你,你还坐得住,朕都觉得羞耻!”
说完抄起御座上的帛书,砸过去,“这是檄文,睁开眼看看。”
张易之捡起帛书,拱手道:“臣告退!”
“再怎么考虑,剑南道行军总管只能是你,虺义珣没被剿灭,朕拿你是问。”
身后传来武则天漫不经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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