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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给老张制造虚假希望,实话实说:“改革至今僵持不下,最大的阻碍就是朱荣,如果是他,我确实胜算不大。”

老张面露失望。

程逾白重新走回来,白炽灯恢复正常,灯光变得明亮,程逾白一直看着老张,很久之后才开口:“可能这些年一浮白大名在外吧?不自觉地人和人之间就产生了隔阂。以前他们总拿本地人、皇族这些头衔往我们身上套,以为我们关系有多牢不可破,结果一遇到事,坚固好似城墙,也一下子碎成齑粉。”

“一白,我……”

”你不用多说,有时候我也看不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或许防备一点,对谁都好吧。胖子的店已经盘出去了,过几天就要离开景德镇,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你要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送他。”

至于其他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程逾白这一生,似乎一直在证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说很多话,没有人听,做很多事,也会被蒙蔽,连他自己都要不停地怀疑自己,批判自己,在作坊里没日没夜方才能心安平静。

他当然无从责怪任何人,只这样的日子,终究让人觉得倦乏。

从医院离开后,程逾白站在街头,看着如水的夜色,陷入沉默。

凌晨两三点的夜,路上只零星身影,偶有无家可归的人在高唱,亦或拥着夜色跳舞,程逾白独自一人走在灯下,背影踽踽,覆着有几分曲高和寡的落寞。

后来胖子走,落寞一点点似流沙积聚,终而寡合。这一春一夏,一程又一程,累到已极,恨与天争。

他想着,既要别离,山水不复,那就干脆永别吧。或许正如老和尚所言,程逾白这一生注定众叛亲离,孤家寡人,那又如何?他不在意的。

只要他不在意,没什么扛不过去。

三天后,国展如期而至。

会展第一天还没正式对外开放,与会人员都是事前受到邀请的各行各业领军人物,譬若埃尔、元惜时,吴奕和朱荣等,要么是瓷协泰斗,要么是与之相关行业影响非凡的前辈,又或是何东之流,财经频道名嘴,当然还有省城各大主流媒体代表以及陶溪川、三宝蓬等品牌、工作室、集成店创始人,总之是一场关于陶瓷的盛会。

徐清来的时候还早,会馆尚未正式开门,她拿着高雯给的通行证先进了门,到主会馆一看,满目皆名品,五大名窑系汝窑、定窑、哥窑、官窑,钧窑的珍稀宝瓶碗盖琳琅荟萃,明清往后永乐瓷、万历瓷、康熙瓷、乾隆瓷至民国年间和近现代名家瓷,亦各有风姿,可以说放眼全球,任何一间展馆,都很难看到品种如此俱全且每一件都有其独特性和延展性的陶瓷珍品。

主展台上还有十数个加锁的透明展柜,穿着旗袍的工作人员挨次推展车从徐清面前经过,到了展柜前,井然有序地揭开罩在展车的丝绒布罩,那一瞬间满室华光,摄人心魄,你能非常真切而近距离地领会到何谓大国风采——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图梅瓶,全世界仅三件,一笔千言,神魂天成;清乾隆粉彩镂空转心瓶,巧夺天工,色艺双绝;汝窑天青釉葵花洗,青色烟雨,一目难忘;成化鸡缸杯,玲珑有致,意趣盎然。

别说徐清,就是整天和官窑打交道的徐稚柳,看到眼前一幕也不免呼吸一窒。

明代时候宦官专权的现象很严重,造办处、户部和御器厂多有宦官的身影,他们整天拉帮结派,搞内部分裂,讨好皇帝和高官是最直接的上升渠道,而其中较为重要的一环就是陶瓷,故而在宦官带领下的江西瓷业一整个乌烟瘴气,其当时情形比清朝远有过之而无不及。

童宾以身蹈火后,景德镇瓷民们生活稍加有了些改善,也能将更多时间精力投注到制瓷上,若说古时瓷艺技术最鼎盛和最巅峰时期,他想应该非清朝莫属。

那时说“陶舍重重依岸开,舟帆日日蔽江来”并不夸张,寥寥十数字只能窥豹一斑,其真正盛况远不止于此,加之乾隆皇帝个人喜好分明,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攀比欲,拨到下面御窑厂的任务类如仿明朝永乐、万历年的御用瓷,就和家常便饭一样,唐宋推及五代以前的名窑臻品他们也都会仿制。光仿制还不行,要有破立和创新,自此才有了粉彩、珐琅等全新瓷艺的诞生。

那是一个集大家之所成的盛世,徐稚柳常年受官窑名瓷、皇家御用瓷的熏陶,早就形成挑剔审美,在任何程度上匠艺和表达乃至最基础的装点与用途,都会被他逐一审视,他以为不会再受任何一个有别于清朝的盛世所感动,可当他真正看到这一幕时,他还是感动了。

珍品的流传,本身具备广袤而多元意义,而感动是一种人类共通的情感,可以简单一点,追本溯源,只是因为存在。

它们存在于此,留存当世。

光这一点,还不够动人吗?

“我有一种心跳漏拍的感觉。”徐稚柳坦诚道,“这个世界有一种奇异的美感,我想不单是陶瓷带来的。”

“我承认。”会馆古朴,掩藏其后的历史画面一一跃现,衣香鬓影,金戈铁马,年少时鲜衣怒马,白首时再见江南,存世的价值远胜于历史与情感。徐清轻声回答他,“你看,就连旗袍都这么动人。”

徐稚柳笑了笑,随即看到高雯经一面面展柜徐徐走来。她今天也穿了件绯色旗袍,全手工制,开衩大胆,梳着鬓边发,一股扑面而来的旧时美人气息。

高雯见徐清看得呆了,扭着腰问:“好看吗?”

“好看。”

“那是我好看,还是它好看?”高雯冲着鸡缸杯眨眨眼睛,“程逾白给的,惊喜吗?”

徐清不置可否。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咱们比比价值就知道谁更好看了,有时候想想,有钱有错吗?有钱才能拥有这么好看的宝贝呀。”

高雯在宣传部多年,行事一向说一不二,仗着家世也没人敢和她对着干,只这件事前前后后倒让她想了许多,“那会儿程逾白说要把鸡缸杯送去香港拍卖,可把我气得不轻,我好说歹说,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过来还要我拿开幕式演讲交换,我当他利欲熏心,背地里给他从头骂到脚,以为这事儿铁定黄了,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追回来了。”

高雯回想起自己当时又惊又喜的傻样,忍不住啐一口:“要不是知道他一贯德性,我还当他故意撩拨逗我玩。后来想想,一浮白这算大发善心吗?还是说昧不过良心,突然有了什么民族荣誉感?我琢磨了很久,心里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你给我参谋参谋。内调会那天开始之前,我曾私下里问他有没有贿赂元惜时,我是什么意思想必他也听得明白,虽然给不了开幕式演讲的机会,但我可以在能力范围内给他行个方便,只要他肯追回鸡缸杯。那场内调会的性质你是知道的,朱荣想要推翻的根本不是百采改革,而是程逾白这个人,一旦证实他利用高校合作实施交易,选票作假,百采改革会立刻被刹停,而他也将面临难以想象的风波。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吓得手忙脚乱,一点也不敢赌了吧?可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这样算不算贿赂我?”

程逾白是怎样活着的人啊!他怎么能那么冷静,那么快就反客为主?那一瞬间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事后想想,程逾白有什么资本这么狂?

“更奇怪的是,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他已经在拦截海关追回鸡缸杯,可他为什么不和我说?但凡给我卖个好,我也不是不懂报恩的人呀!”

高雯实在不懂,他怎么敢拿百采改革豪赌?

“只有一个可能性。”

“什么?”

高雯瞅她一眼,突然一个靠近,对她耳朵吹了口气:“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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