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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手拿一只小兔子给徐稚柳看,问他好不好看。徐稚柳左右看看,倔强地不肯承认,程逾白捏的比他好。

徐清忍不住笑。

“你从哪里收集这么多?”

“有些是二手市场,有些是工作室。”古陶瓷专业有专门的工作室,偶尔她去等程逾白,能捡到一些他随手丢掉的玩意。有些是一起上课时,他落在课桌里的。

这些小玩意汇聚到一起,不知不觉装满了一匣子。然后匣子上了锁,放在藏室不起眼的地方。要不是今天她从橱柜后面拖出来,徐稚柳是想不到那后面还藏着匣子的。

他想起不久前那间灯火通明的苍蝇馆子,酒香四溢,和气如春,这一别,怕真的物是人非了。

“为什么说那句话?”

徐清知道凡事瞒不过他,也不想瞒。她抱着箱子坐在地板上,身体靠着立橱,回想经年来的远远近近,将自己缩成一团。

“我真的看不懂他。”她说,“很多时候我以为他唯利是图,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还整天玩弄权术,设计瓷博会向元惜时施压,又利用高校合作索贿,捏着赵亓替名的把柄,让他支持百采改革,甚至把一个十年才举办一次的国展当成儿戏,威胁高雯给他开幕式演讲……这样的一个人,不就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吗?”

“程逾白的确是这种人。”

“即便赝品、碎瓷的倒卖还留待考察,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他的野心,他的欲望,他对权势的追求,这一笔笔难道都是假的吗?”

当然不假。

“可他宁愿被反对派揪住尾巴,也要给元惜时上《大国重器》的机会,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干脆坏到底?”

同样的问题她应该已经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遍,始终无解,始终两难,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发泄出来。徐稚柳身在局外,反倒看得更清,问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笃定他就是小梁的转世吗?”

程逾白和梁佩秋一看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人,从性格到长相无一相似,可有一点毋容置疑,在他第一眼看到程逾白时就笃定了,“他们身上都有为了陶瓷死而后已的决心,瓷艺也好,匠心也罢,在不触犯原则的前提下,我能感受到程逾白对瓷业改革的敬畏之心。就像你说的,一套基于陶瓷本身、有分寸和有规则的标准。”

他如今放下一切,良心自在,也能说些公道话,“徐清,有些人简简单单,知行合一,你一眼就看懂了,可有一些人,披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皮囊,光凭肉眼是无法看清的,程逾白就是这样一种人。你承认吗?你和他之间有一个地方任何人都无法介入,那里或许是你们留给自己的余地,有你们各自的默契和留待考察的,某种情愫。”

他斟酌了很久,依旧认为是“情愫”两个字。

徐清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很清楚,那些情愫没法让他为我停留,同样的,单方面的停留也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晚在医院,他已经给出答案。

在寒冬尚未到来前,她和程逾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又笑了一下,笑着笑着,仰起头闭上眼睛。

“他问我爱不爱陶瓷,那一刻我真的很痛,我不懂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他一次次,甚至于每一次都让我觉得,我——徐清,好像根本不值得被爱。”

和当初“蝶变”遭遇洛文文、工厂和社会舆论几重压力她几乎无路可走时不一样,那时“华而不实”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她要撕裂徐清所有的尊严与努力,来正视前半生的失败。她在无人的街头失声嚎啕,不能自已,而今她撕裂的是她和程逾白的那点情愫,没有一点轰轰烈烈,有的只是望秋先零的平静。

年纪小的时候拎不清很多东西,那些所谓阶级、门槛、名气头衔等划在她面前的鸿沟,由于无法跨越,她走了很多弯路,走到很远的城市,还是想回来,可她一直勉力维持着自尊与自爱,她是骄傲的,徐清一定要在一个平等的高度守着那点微乎其微的情愫,所以即便当她平静乃至绝望地想到,徐清是这样不被程逾白爱着时,她依旧选择守护爱与和平的奇迹,依旧向着乌云遮蔽后的阳光努力生长,在一片曾经停留过的雨林,以尽可能独立矜持的姿态活着。

她不想绞杀任何人。

即便这个人是程逾白。

回到原位,不让这点情愫成为他的软肋,或许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不理解他,或许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徐清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嘴边漾起一丝浅笑,“这才是程逾白,不是吗?”

徐稚柳觉得不对,没有人活在世上是不需要被理解的。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也只是在权衡之下,舍弃了这点人欲。

“徐清,坦白说,我很羡慕你。数百年前,我也和夏瑛倡议百采改革。百采众长,取法乎上亦是我心上一片蔚蓝图卷,只我不曾和任何人提起过,也不知小梁能否猜到,哪怕只有一些,他明白我曾对江西瓷业怀有这样的拳拳之心,于我而言亦是无憾。我真的很羡慕这个时代,我和小梁在一个文明并未开化的朝代相遇,在那权力至上的王朝,我们失去了许多许多的声音和合乎法律的权益,我们甚至不具备完整的人格,可你和程逾白不一样,纵意志不同,你们仍能为本心勇敢发声,传统陶瓷与现代陶瓷在发达文明里狭路相逢,工业与手作势均力敌,爱与和平的奇迹背后更是一种刚柔并济的文化包容,陶瓷之美在这个盛世得以良好的生存,我万分万分地羡慕和欣慰,只很遗憾,小梁不能随我一起看一看这个盛世了。”

可遗憾未尝不是一种美,有遗憾才有希望,徐稚柳说,“若有朝一日能回去,我一定会和他说,你看,那就是徐清和程逾白,像你我一样,像鸡缸杯的留存一样,像百采改革的争议一样,很多东西并不会因生命的消亡而结束,在历史的某个时间节点,它会一直存在并延续下去。那种延续不一定要我们都有同样的声音,我们可以反对或赞同,也可以凭自由之心评判黑白,我们不必考虑市场、阶级、经济,权威等等,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守住窑火,让那微弱的火苗一点点一点点茁壮,变得火热,变得蓬勃,继而生生不息,传及后世,以至千万年。”

徐清,你爱不爱他,和他无关。他爱不爱你,和你无关。

你的自尊与自爱,属于你。

他的汲汲复营营,属于他。

她不用理解程逾白,程逾白也不用理解她,他们只需要尊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重要的是活成独一无二的自己,亦不必与大道相和,而他恰恰在飘零中失去了自我,成为随波逐流的一泓江水。同样的道理,他希望小梁也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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