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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物本就是用来粉碎的,美好也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程逾白还说不会告诉你,呵,说什么为你好,都是假的,你看他现在不也说了吗?是不是因为你抢了《大国重器》,你们吵架了?”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心中就升起隐秘的快感,可徐清的表现让他失望了。她愣了一下,并不纠结于此,只是说:“程逾白没有跟我吵架,什么也没有问,他相信我。”
“不可能!”
“你还不了解他吗?他那么狂,谁能骑到他头上?如果他不同意,今晚的节目不会上线。”
廖亦凡似才想到关键,急急忙忙去找手机,热门搜索第一位就是《大国重器》。他点进去看,节目嘉宾不是徐清,而是许小贺!
怎么会是许小贺?许正南那个窝囊废,反过来背叛了他?
他的表情凝结住,下一秒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成雪花。
他对自己一手操控的结局感到荒谬。
“以前我也总是很纳闷,为什么每次我和程逾白刚刚好点,就会有新的矛盾出现,老天爷好像故意不想让我们在一起,用很多事来考验我们。那个时候年纪小,没经得住考验,主要还是我的问题。爷爷离开前那段日子,我没有一晚能睡着,心里有很大的负担,很强的负罪感。其实只要我冷静下来想想,我就会明白和接受,以那样的心情做出的东西,卖不出去是正常的,程逾白骂我的每一个字也都是对的。”
她拿着交换生的表格,看着日期一天天临近,心里在期待什么?期待爷爷在出国前夕顺利病逝吗?可爷爷还在顽强地与死神搏斗。爷爷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爷爷,心里比任何一个时刻都煎熬。
程逾白看出来了,骂她心术不正,骂她华而不实,骂她心比天高,那时她的骄傲蒙蔽了一切,不知道程逾白是想骂醒她,让她想清楚,不要将来后悔,可她没能想清楚,爷爷就过世了。
于是后来的五年,她一直在懊悔与仇恨中度过。
她知道,她的仇恨只是一层遮羞布。人最难的就是面对自己的缺陷和阴暗。
“我走了很多弯路,才能正视自己在专业领域的问题,我知道这一点并不容易。”
认识自己的平庸,看到自己的局限性,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点非常难。对于在专业领域有野心的人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她用撞南墙的方式一次次试错撞醒了自己,可廖亦凡呢?他选择蒙上自己的眼睛,用弄虚作假的方式麻痹意识。直到今天,他仍旧不能认识到对错。
徐清的恨淡去了,看着廖亦凡,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眼神冰凉。
“廖亦凡,你错在自己,不怪任何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徐清,你听我解释,我……”廖亦凡忽然慌张起来,上前抓住徐清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至少他的爱慕是真的。
他曾经想过,如果她可以接受他,他会接受她的优秀,也会努力变得和她一样优秀。是她没有给他机会!她就和该死的吴奕一样,眼里从未容下他,哪怕他们曾经一起创业出摊,一起讨论新品和设计,她的笑容仍只对程逾白绽放。
凭什么?程逾白凭什么样样都凌驾于他?!
他一把抓住徐清的肩膀,大声说道:“你不能怪我,我知道我不该去找爷爷,我该死,可我真的没办法,凭什么交换名额只能给你们?程逾白不要,你也摇摆不定,我想疯了的东西,你们推来让去的凭什么?这些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错了吗?”
他的手劲太大了,抓得徐清吃痛。
她嘶了口气,奋力甩开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廖亦凡一个踉跄撞到桌子,发疯似的扫去碍眼的东西,画稿、水杯,电脑散落一地,咖啡倒下来,泼洒在地板上。
他仿佛什么都看不见,搬起桌椅又砸又扔,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的眼里为什么从来没有我?徐清,我到底差在哪里?你说啊,我到底哪里不如程逾白!”
徐清看到原先压在电脑下的图纸,掉落在脚边。
那是她两年前为一家原创品牌店做的视觉设计。
她的心彻底凉了。
“没了枪手,没了剽窃,没了偷盗,你就走不下去吗?”她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廖亦凡,你什么时候才能收起那些旁门左道的心思,好好审视下自己?如果你都不能靠自己实现目标,你如何保证得到的不会再失去?”
“你不用跟我讲大道理!百万设计师是你,不是我!你有那么漂亮的履历,当然可以说风凉话!”
“那好,我再告诉你,当初那个交换生名额,老师不是没有考虑过你,不过就像你说的,十根手指都有长短,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没得选。他对你也很抱歉,他甚至还说过,如果你留校的话,再有名额一定会是你。”
人心都会偏颇,作为老师,好的学生当然值得偏袒。吴奕偏心程逾白和她,谁都看得出来,不过并不代表他对其他学生就没有关怀。
“你不是没有机会,是你亲手搞砸了它!”
“不可能,吴奕在骗你,他在骗你!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会愿意把名额给我……”廖亦凡的支点再一次失去了平衡,为这反转而感到耻辱。
他剧烈摇晃徐清的肩膀,怒吼道:“他不可能说这种话,他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被吵架声吸引过来的二组其他同事纷纷推开门闯进来,拦住廖亦凡。徐清被晃得头脑嗡鸣,无力地靠在一个女同事肩上。
廖亦凡仍不放过她,不想让她好过,大声道:“你知道我去见爷爷时他说了什么吗?”
这时,徐稚柳上前圈住徐清,适时捂住她的耳朵,低声道:“我们先出去。”
徐清点点头,随着他往外走。
廖亦凡的声音忽远忽近,伴随叫嚣与撕裂,在她转出门口时到达。
“你爷爷说得对,徐清,你不行,你根本不行!你嘴上说得冠冕堂皇,真的以为可以放下吗?爷爷死了,你的罪永远都洗不清!”
“不要听,往前走。”
“你想过你爷爷离开时的心情吗?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孙女,抱着他一死就远走高飞的念头,他会瞑目吗!徐清,他死不瞑目!”
“不要听,不要停。”
“徐清,你爷爷是你逼死的,他为你而死,你知道吗!你才是杀他的凶手!”
徐清一路往前走,出了办公室到电梯间,一句话不说,径自往前走。
到了路口,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后来奔跑起来。晚风穿行在耳边,带着呼啸的车流,到了闹市中心,杂音越来越大,将她彻底填满。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里只剩下嗡嗡鼎沸。
徐稚柳追了一段,忽而胸口大痛,喉咙干痒,呕出一口血后,他伸长手臂,唤徐清的名字。徐清没有听见,越跑越快。
徐稚柳渐渐停下脚步,倒了下去。
在合上眼的那一刻,他忽而想到一句诗: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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