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黑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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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世界，帝国，一个位于米登领东部和霍克领西北部交界的普通村落。

在夜幕刚过的清晨朦胧的雾气之中，破败的村庄展现在了卢瑟-胡斯的眼前，这个村庄很小，差不多二十来座房屋，大多漏顶，黄土垒成的房屋墙壁表面斑驳脱落的痕迹，告知着来访者关于村民贫穷，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现实。

帝国北方的土地时刻存在危险，小型定居点经常受到袭击，这座普通村庄的防御十分单薄，一圈木围墙是用一根根削尖圆木，下方使用泥土和规整石块垒砌，高度不到三米，村庄大门表面满是破洞和断箭，从外表看上去应该是被多次暴力砸开后，又多次被修缮。

除此之外，围墙也有多出被破坏的位置，其中最严重的地方可以容纳至少一辆马车通过，村庄距离黄铜山脉山脚森林不远，仅有半英里左右的路程，又位处高地，想要离开村庄，就必须登上山路并且经过危险的森林。

“站住！报上名！”简易的两层哨塔上的卫兵喊道。

卫兵头戴一顶圆铁盔，一领链甲和脏兮兮的绿黑色军袍，上面印着霍克领的图桉标志。

“我是西格玛教会驻米登领德拉科教区的牧师卢瑟-胡斯，请禀告你们的村庄执政官。”卢瑟-胡斯亮出了教会牧师的徽章，他脸上倦意溢于言表，陈旧的半身板甲和牧师袍上沾满泥泞和污血，显然这一路走过来遇到了不少危险。

胸前象征着正义之神的圣徽在晨雾里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好…好的，我这就去叫来，牧师大人，您稍等几分钟。”卫兵不敢怠慢，他抓紧跑下哨塔。

卢瑟-胡斯站在原地等待着村庄执政官，因口渴干裂的嘴唇有些脱皮，棱角鲜明的面庞黝黑，饱经风吹日晒，唯一不变的是他虔诚且坚定的双眼。

自从两年前离开来伦的领地，年轻的西格玛教会战斗牧师踏上了虔诚征途，他的武器，一柄矮人符文铁匠锻造的精工符文双手战锤，来伦赠送的礼物，他的盔甲，陈旧的、满是划痕和凹陷的半身板甲，传承自布雷镇的老牧师泽尹斯，两件礼物，来自于卢瑟-胡斯生命中最重要也最尊敬的两个人。

卢瑟-胡斯一路靠着双脚和不屈意志，走过了大半个帝国北方，他曾在诺德领的海岸线抗击蛮族人、奥斯特领的凌冽寒风中击杀一头人马兽、在霍克领成功预警了一次黄铜山脉的混沌战帮即将入侵霍吉格的消息，二十多年来身处城镇教堂，除了祷告就是尽到侍僧的本职工作，这两年多的征途，卢瑟-胡斯亲眼目睹了广阔世界的真实面貌，穷困潦倒，颓废怯懦的广大帝国人民。

年轻的战斗牧师没有因理想破灭而被击垮，卢瑟-胡斯坚持以自己的方式，捍卫帝国，捍卫那些处境悲惨的帝国子民。

几道匆匆的人影从村庄大门走出，为首的白发老者身穿深褐色夹袄，看上去像是当地的执政官。

“你好，牧师大人，我是霍克领选帝侯麾下西蒙伯爵任命的赫尔村的村长兼执政官，菲恩-伯杰。”老者朝着卢瑟-胡斯走去，他的脸上充满着沟壑和风霜，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有些肮脏的光头牧师，看着就不好惹，语气平和道：“请问，您来到我们村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还是？”

“村长误会了，我正在游历帝国，路过你们的村庄，想购买一些食物补给和干净的水。”卢瑟-胡斯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们村子有一些任务，也可以交给我去做。”

“原来是这样。”老伯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知道牧师大人您是从哪个方向来到我们村庄的？西面唯一通向城镇的山路被一伙拦路强盗控制，如果您一路走来没被他们发现，真是万幸啊！”

“遇到过，整座营地被我一把火烧了，我从强盗首领那里缴获一根银马刺，如果村长你说的和我遇到的是同一伙人。”卢瑟-胡斯从行囊里摸出一根沾血的银质马刺，递给了老伯杰众人。

“这东西，有些眼熟……”其中一名卫兵仔细端详了好久，又惊又喜的大声叫道：“没错，绝对没错！就是那个强盗首领的东西！前不久有个米登领的粮食商人被那群强盗伏击，混乱过程中，我亲眼看到强盗首领抢走了商人的银质马刺！和这根一模一样！”

赫尔村的众人欢呼雀跃，半年以来压在他们头顶的威胁终于消失了，强盗们得到正义的制裁。

“感谢您，勇敢的牧师大人！天杀的强盗杀死了村子里六个人，感谢您替他们报仇雪恨！”老村长分外热情，他赶忙叫众人让开道路，上前带路：“请到我的房子里休息，村民们一定非常愿意招待您，牧师大人请和我来。”

“叫我胡斯就好。”卢瑟-胡斯只说了一句，没有拒绝村民们拿出的黑面包和干净的水，但是坚决不收钱财，对卢瑟-胡斯而言一顿简单饱腹的食物就已足够了。

饭前饭后祷告一次，沐浴热水澡之后躺在垫了多层秸秆的睡榻，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傍晚时分，临近夕阳西下，天色逐渐变暗，得到充足休息的卢瑟-胡斯重新穿戴好了半身板甲和牧师袍，整理好自己的行囊包裹，他要趁着天色未晚抓紧时间赶路。

“哒哒哒~”轻缓的敲门声响起，年轻的战斗牧师转身看去，老伯杰村长推门而入，他见到卢瑟-胡斯准备离开，神色更有些纠结，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胡斯牧师，您现在就要离开村子吗？要不等到明天天亮再走吧，村子周围的森林，一到晚上就有很多危险怪物出没的。”

“我有要紧的事情，所以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至于野外的危险怪物。”卢瑟-胡斯拿起符文战锤，神色认真道：“我的战锤会让它们后悔自己作恶，乖乖做临终祷告。”

“胡斯大人真是一位强大的牧师，愿双尾彗星庇佑您！”老村长连忙点头，他还是没有离开木屋，站在原地似乎还有话要说。

“村长您有事情就请直说。”卢瑟-胡斯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看向老伯杰。

“是这样的，牧师大人，那群被您制裁的强盗们在几个月前杀死了我们赫尔村唯一一位草药师佩林，村子里现在只剩下他的小学徒，但是学徒远没有成长到解决疾病的程度。”老村长忐忑的搓手，边说边观察卢瑟-胡斯的神情：“现在有这样一件事，村子里最近闹一种瘟病，只要得了病的人，皮肤慢慢变黑，人变得消瘦而且口鼻不停的出血，所以，情急之下，村民们想请您帮帮那些病人，缓解一下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