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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吴二哥。”罗洪低语一声,便开始查看他的脑内,片刻后他竟然发现他的头骨内侧竟然又被挂过的痕迹。再看了看吴三的脑门,那里也有一个红点。
“这人的杀人手法极其怪异…”半晌后罗洪站起身子叹了口气,找了一处空地便将他们三人给焚化了,并差人将他们的骨灰送回江南去。可叹这三人都为当时英豪,却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这三人之修为,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的杀掉他们。而且为何吴大心脏被掏空,吴二却被削掉了半边脑袋,吴三的眼睛被人挖了出来。到底是何人与他们如此深仇大恨,要这样作贱他们的尸体。”走在回小镇的路上,罗洪暗自低语。开始细细的理了起来,他本下山后便是准备前去李员外家看看究竟,途中遇见了这三人,后来便跟了上去,到现在他们身首异处不过数个时辰之间,期间他们也并未接触什么人。但为何就这样好端端的被人杀了?这就让人不得不疑惑了,从他们的话语不难分辨出他们去过李府旧地,但是为何要跑到几百里的小镇来?还要去自己所在的山上?那个玉匣子到底是何物?
“看来,那个玉匣子便是关键。从我赶到三水关不过一刻时辰。这短短时间就能完成此事之人,起码也有金丹期的修为。只是如果是金丹期的高手要杀他们。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杀人?况且他们三人结仇于金丹期高人,怎可能活到现在?即便活到现在,也定是碍于他们师父的缘故,可如果是这样又为何选择在这里杀人?难道在这里就不怕他们师父报复了?再者,若是忌惮他们的师父他定会毁尸灭迹,但却又如此作践他们的尸体,还悬吊而起…”罗洪暗自琢磨,越想越头疼。此事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最让我担忧的是他们额头上的红点,但愿我的担忧都是多余的…”罗洪看了看天色,皱眉道。乘着天色尚未暗下来,罗洪又跑到了那个山洞,看能否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却一无所获,那里只是一个平凡至极的山洞,没有一丝有用的东西。待他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点点星光洒在山林间。“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时候到了自然便知道了。”罗洪行走在月色下,笑了笑想起往日小花曾说过的话。
“小花…”一想到这个名字,罗洪的笑容不由凝固了一点,看向前路的目光也黯淡了不少。而后他有自嘲的笑了笑道:“没有我。她应该过的很好吧。时间过的可真快,转眼就五年过去了。”“谁!”忽然,自那林间闪过一道黑色的暗影,罗洪转瞬就追了出去。只是那道影子速度极快,即便他尽数施展身形但却也相距甚远。不过。那人似乎故意要引他去什么地方一般,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人好深厚的内力。从他的轻功看来,有些似武当绝技纵云梯,又似我太清宫的御风七彩决。但这两样绝学无论是在本门还是武当都是不传之秘,怎会有人尽得习齐?”罗洪仔细的看着他的步伐,暗自推敲。只是尚未交过手所以无法推断出他是法家还是元家,但无论如此此人定不简单,或许便与吴式三兄弟死有关。
“且看看此人到底要引我去何处。”下定决心,罗洪到也不急于追他了,既然他要引自己去,那必然不会让自己跟丢。果然,见罗洪放慢了速度,那人也放慢了速度,两人就这样不急不忙的在树林间追赶。待行至树林末处,忽然自前方飞来一道书信,他连忙停住了身子,接了下来。
这停顿的一瞬间那人已经走远了,罗洪也只得打开那封书信,只见上面写了一行苍劲有力的楷书:“若要活命,速速离开!”“若要活命,速速离开。呵呵,这人倒也好心,我撞见了他的好事,不但不杀我灭口,还好心提醒我。”罗洪笑了笑,而后朗声道:“虽不知阁下是谁,不过此事既然被我遇见了,那定然不会就此罢手,阁下要如何,尽管来便是。”
密林间,只有他的声音回荡,罗洪知道那人恐怕还没走远,故而大声说给他听。只是此刻那人恐怕已经走远,方才他还不确定到底是谁杀了吴式三兄弟,但此刻心里却是有些想法。那黑衣人定于此事有关,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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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岂会老?斜阳残月空思家。韶华易逝不易追,白了乌首杯中续。只愿云水各一方,从此相遥不相谣…”树林尽头竟然已是三泉镇了,此刻那正中央的湖泊中的画舫已经开始灯火流溢,远远似都可闻那胭脂香,铮铮琴音,伴着妓艺舞女们的歌喉缓缓传荡开来。也不知谁再唱起了那首云水谣,使得罗洪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坐在树林边缘的崖地上,遥望着下方流溢的灯火。这三泉镇之所以得名便是下方的那汪湖泊,白日的时候它平凡无奇,一道日出便会散发绿色的光华,一道晚上也便如现在一般被灯火映的犹如醉酒佳人一般。“云水谣,云水谣,看不尽山川江湖,忘不川人间流连…”听着琴声歌音,罗洪喃喃自语。想起了往日的时光,那些时光或许算不上美好,但却映像十分深刻。
“这首云水谣,原本是当初一位女子为了抒发丈夫死去,而得的悲切之作,如今却成了风花雪月之歌。呵呵,当真不知可笑不可笑。”曲罢,罗洪摇头笑道。片刻后。他又静静的躺了下来,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或许留在太清山他还能有几年好活。但是那样却是无法体会到如今的欢愉了,从下山以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妖则除妖,有冤则伸冤。当看到那些百姓幸福的笑容,他的心总会愉悦的,即便下一刻死去了,也便没有遗憾了。“今生如果没有外公,没有太师父。我恐怕就陷入了仇恨的深渊之中,那里能向此刻一般惬意的聆听着远处的歌声,如今看来上天已然待我不薄。”罗洪想起了当日自己杀了那大丰乡的黑哥,一家人逃往百泉镇外公家时的光景。那个时候的自己成天都在怨天尤人,更愤恨世间的一切,若非外公的谆谆教导,恐怕早以走入歧途。
“若非太师父带我四处寻医。看尽人间百态,江湖之壮阔,山川之宏伟,恐怕我也还活在狭小的世界之中。‘若有缘何处无花?心中有,则命中有’,太师父不愧是修道之人。此刻我已明白此话的含义。”罗洪缓缓睁开了,遥望着月光,或许它能转达给太师父吧。“吴式三兄弟,黑衣人,玉匣子…”罗洪不知如何又想起了今日之事。只是疑点太多,他也无处查起。如今自己所掌握的东西还不足以让他扫清疑惑。“罢了,此事先放置一边,待解决了李府旧址之事,再来调查也不迟。况且那三人之死或许于那旧府之事也有所关联,特别是那三人的死法,很是让我放心不下。还有那个玉匣子到底是何物,虽然我不能修炼,但直觉可一向准的很。”
半晌罗洪站起身子,低语道。“呵呵,不过这么好的风景,不去喝两口简直有些可惜了。”罗洪又看了看天边的那一轮明月,以及下方湖泊上热闹的场景,便忍不住想下去喝几杯酒听听小曲,看看舞女们动人的身姿。有人的地方夜总是热闹的,特别是对于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走在湖泊小筑间的木板上,看着来往的人群罗洪总是觉得很愉悦。严格的说起来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却又喜欢看见这些人儿。因为他觉得久了不见人他会受不了,但却又不喜欢和人时刻再一起。行入一间画舫,罗洪随意找了个位置叫上两壶好酒,一叠小菜,便就着风景佳人喝了起来。一边也打量着四周的做客,其实他并不喜欢时刻打量他人,只是习惯罢了。画舫上的客人无非是两种人,第一种便是那种文人墨客,他们自然是喜欢这些氛围的,还有什么比美酒佳人更让人泛文酸呢?第二种人,便是那些达官贵人,一般的青楼他们自然不去会去,那等地方只会玷污了他们的身份。而画舫却是再适合不过,有美女有佳人,同时也有雅致。
而像罗洪这种江湖客便是比较少了,只因这些刀尖舔血之人可没有多少雅兴来欣赏女子的曼妙,他们在乎的仅仅是让自己满足罢了。即便有一天想要安定下来,也断断不会来找这些画舫女子。因为在他们眼中画舫女子与青楼女子无异都是一样下贱的。
只是今日比较奇怪,首先是罗洪左手前方的那个青袍男子,他器宇轩昂,眉如剑宇,目光如炬隐隐散发着凌厉的气势。罗洪知道只有用剑之人才会有这种独特的气质,而且此人用的剑路必然以快狠辣为主。不然是不可能拥有那等凌厉的眼神。
而后便是左侧那靠窗的男子,他戴着黑色的斗笠,垂落下黑色的轻纱,看不清他的相貌,此刻独自喝着酒给人一副生人勿进的感觉。而若是细心的人就可以发现,他喝酒喝得十分急切、不耐,似乎在等谁一样。最后一个让罗洪注意的便是中央那个大座子上的大胖子,他腰挂金玉腰带,身穿金丝贵袍,十根手指上都带着珍贵的玛瑙戒指。眼睛眯成了一个缝,厚实的大手不断在身旁几个妙龄女子身上徘徊。这样一个典型的贵人的模样,却让他深深的注意上了,只因他的脚十分奇特。按理来说这样的人一般不常走路,而且从他穿戴来看也用不着有什么走路的地方。机会都可以马车代步。但是他的脚却是穿着一双厚底的极行靴,而且双腿又细又长,当然这只是根据他比例来说罢了。“有趣有趣,小小画舫。竟然集结这如此多的江湖客。”罗洪缓缓挂起一抹笑意,因为他是在觉得有趣。除了那三人外,这里满堂客人身上都带有或多或少的煞气,这是江湖人特有的气质。
罗洪并不着急弄明白这些人为何集结在这里,慢悠悠的喝着自己的酒。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他一般有耐性的,终于靠后方的一座客人,大约有三四人的样子,一把就掀翻了座子。只听其中一人道:“麻姑到底来不来!?召集我等来这里,自己却不现身。这是何意?耍我们不成!”那青袍男子没有理会这些同那黑衣人一样自顾自的喝着酒,只是那胖贵人眉头微微皱了皱,因为他的手刚刚伸入旁边女子的胸间。恐怕换做任何一个男子在此刻被人打扰都是不悦的。“就是啊!麻姑到底来不来!?我们都等好几个时辰了!”有人带头自然也有人附和,一时间原本只有歌舞大厅顿时吵闹了起来。
罗洪留意的倒不是那些吵闹的人,而是这些舞女丫鬟,各各处变不惊,这让有些惊疑了。寻常女子看见这些凶恶男人早便心中已惧了三分。哪能如这般镇定依旧跳着自己的舞,就连琴音都没有一点波动。铮!忽然一道琴音自那薄纱屏风后飘然而出,看似软绵绵的,但到了那最先起哄的一拨人身边,却是徒然爆发出一股劲力,直接将那三四人镇的咳血。尚还还不急震怒。胸口又传来一股连绵不绝的打击,那三四人竟然连同着喷射出的血迹,一同震飞到了湖泊中。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纵使在坐都是不凡的江湖客也忍不住一阵诧异,这一手只有内功修炼到了一定火候才可能用的出的。不由都回头向那屏风后面看去。只见那里已经盘膝坐着一位女子,身形曼妙。但却被头纱遮掩看不清模样。她缓缓的扶着琴,正是一首云水谣,但是此刻却没有任何一人再敢造次。
曲声美妙,但却没有人敢真正的去倾听,都怕那三人的下场是他们的前车之鉴,纷纷不动声色的做出了防御姿态。曲罢,这才有一位男子,站起身子道:“麻姑着急我们来就是为了给我们看这下马威?刚才那三位兄台有何过错,如此二话不说便杀人,是耶霸道不是?”“呵呵,这位兄弟此言差矣,世人皆知麻姑性格古怪,生平最讨厌他人对其不敬。熟话说龙有逆鳞触之则怒,那三人在主人家的船上造次,莫非不得惩罚一下?”忽然自那船外缓缓飘出一丝俊朗的声音,众人看去,只见灯火中摇曳着一只小舟,上面站立着一位锦衣青年,模样很是俊朗,手拿一把折扇,风度翩翩。明明距离这里还有好几米,但声音却让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我当是谁,原来锦风公子,白玉泽。”那胖贵人眼角眯得简直看不见眼睛了,不过他说话确是中气十足,若光听声音谁也无法和他的体型联系起来。此言一出,那说话的男子顿时哑然了一言不发便坐下了。锦风公子的名号在江南可谓无人不知。此人年仅二十,但是一身玄功通天,没有人知道他的功夫来路。只是这个表面看起来和善的人,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故而再借那男子几个胆子也断然不敢再把话说下去。铮!众人只觉眼睛一花,一道刀影已经闪虐而出,出手之人正是那黑衣人。他的刀法凌厉,一刀劈下已让白玉泽无处可避。轰的一声,就连江面都被激起了浪花,但是他依旧风度翩翩,丝毫没有慌乱,那小舟在波浪中竟没有一丝波动。
“啧,你这臭脾气还是改不了,明明知道杀不了我,却还要动手。莫非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罢?”白玉泽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那一刀,立在小舟上道。
“不杀你誓不为人!”那人话语倒也简洁,一刀不中,第二刀还是同样的招式,只是只有武学行家才能看出,这一刀又凭白多了二十七种变化。看似一刀,却蕴含二十七种内劲。众人倒也没有出手阻止,更多的是为那黑衣人默哀,因为锦衣公子仇家不少,但是生凭未尝一败。果然,只见他右手起处,暗影闪过,那扇子的架骨。竟然套在了他的刀上。随后身子一转,脚尖轻点舟边。那扇子就跟有灵性一般,将刀劲死死缠住,而后随着他身子一转,那刀劲尽数震如江中。“不好。”罗洪暗叫一声,那白玉泽的手段实在太歹毒了,若非他常年习剑,尚还看不出其中门道。那右手折扇套住刀尖,为的便是制住那黑衣的人的身形。因为他在半空中决然做不到再换姿势的,因为根本没有立足点。而他便是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一点,左手之上已经呈现爪形,只要那个黑衣刀客抽刀的一瞬间,凭借惯性,他就可以一爪抓住他的锁骨。以他的修为抓断那人锁骨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种做法太过歹毒罢了。“咳咳、”忽然自那屏风后传来重重的咳嗽声。随之而后的便是重木拐杖落地的声音,一道佝偻杵着拐杖的老妪似乎就自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她那拐杖落地声十分骇人,一圈音波扩散竟然直接震开了激斗中的两人。
“我叫你们来可不是解决私人恩怨的,不管你们有何深仇大恨,都不在我的地盘撒野。”那人说话十分苍白无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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