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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几分钟后到了处于最高势地段的政府广场。

唐绵绵意外的是,政府广场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宽阔,而是同样的挤满了帐篷。

停下车,两个士兵到后面来接下牛牛和妞妞,大白直接勇猛的跳下车,唐绵绵也在半拉半扶下才跳下车。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帐篷,唐绵绵的心绪始终难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住在广场上?”

“不是,我们住在后面的帐篷区,这住的是生了病的那些人,医院都被挤满了根本容不下,所以就在这里搭建的比较宽裕的帐篷让受了伤的人住。”较壮的士兵说完还扬了扬下巴看向后面的奉天晴,似乎在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而做了答案。

唐绵绵忍不住的荡开唇角的笑意,崔觉……果然是不会让她失望的崔觉。

心里油然的升起一股自豪和骄傲,回头也看向奉天晴,眼里的那股坚韧和自豪仿佛在说,你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发生了什么事!?”一声低呵,声音里带尽了威严。唐绵绵扭头望去,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跨步过来。

“他是我们这次出团的团长。”较瘦的离唐绵绵较近,低声的交待了一下来者的身份,唐绵绵立即明了的点了一下头,是觉得怎么有些眼熟,这个人来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吧?唐绵绵下意识的不像让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来,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崔觉的老婆来了,怕带给崔觉麻烦。

她看到这一切都好,等会儿再看看崔觉,要是一切都安好那她就再回去,看见都好了她就可以安心了。所以,唐绵绵不自觉的拉了拉雨衣帽遮住了自己一半的面颊。

“沈团长。”两个士兵敬了礼,指着打着伞的牛牛和妞妞道:“他们是具少校让带上来安置的孩子。他们两个是来找亲人,而这个女人因为在山下发生一件意外所以才带上来。”

那沈团长看了一眼唐绵绵他们,阴沉着脸用威严腔调道:“这里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置的收容所!该安置的安置,该送下去的送下去,该走的立即走。”

“……是。”两个士兵咬着牙遵命,沈团长瞟过唐绵绵冷哼了一声终于转身离去了。

唐绵绵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那两个士兵为难的看向唐绵绵:“这位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们沈团长一向比较严律军纪,这上面的确是闲杂人等不能上来……”

“可是这位小姐怎么办?你们不打算查清楚吗?他丈夫也说过,把和她捉奸在床的是个军人。”一直安安静静的奉天晴突然说了话,果然是不说话就罢了一说话就能戳中重点。

两个士兵立即安静了,唐绵绵感觉到还仅仅抱着自己的女人依旧在颤抖,眼泪还在不停的掉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没有……那个人……”

“如果真是个军人,我想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把那个军人抓出来对质吧?”唐绵绵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可究竟蹊跷在哪里她也说不清,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真的像她丈夫说的那样。

“……这……是要查清楚,既然这样,我去禀报一下我们班长。”较壮的士兵咬了咬唇,似乎也有些为不知道是哪个士兵犯了事而感到愤怒。

“等等,”唐绵绵突然出声喊住转身就要走的较壮士兵,在对方看来的时候淡淡的道:“让你们具少校来。”

唐绵绵不知道她说的这句话究竟是多骇人,可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她想,就算是光礼来了,看见自己,自己让她不要说她也应该会帮自己保密吧。而且也只有光礼唐绵绵才又信心她会办好这件事。

“……我去试一试。”那较壮的士兵愣了愣还是诺诺的答应,转身便消失在雨雾中。

唐绵绵抬头看了眼高高升起的国旗,在雨雾里依旧飘飘扬扬,那一抹红似乎给了每一个人力量和精神,也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感觉到了‘人民群众’这四个字的含义。

较瘦的士兵将牛牛和妞妞安置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地方,又给他们拿了一些吃的才带着唐绵绵和奉天晴还有那个始终抱着唐绵绵手臂埋着头的,浑身狼狈穿着唐绵绵有些小的衣服的女人到了办公室。

屋内也是湿哒哒的,可这对没有屋舍住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况且这些帐篷全部都是防雨的,屋内并不潮湿,只是走来走去地才是湿的罢了。这件办公室很大,有长条桌子和椅子,还有饮水机等。

“每天都有记者来这里整理资料,也有医生们在这里开会。现在记者们都去休息了,医生们到点才回来查看。”

唐绵绵挑了挑眉,扶着女人在椅子上坐下来,并没有脱下自己头上的雨衣帽。奉天晴自己找到一条毛巾擦了擦头上的雨水,身上却还是湿哒哒的,唐绵绵看了看还是道:“你没有带衣服吗?”

奉天晴扭头看向唐绵绵一笑:“没有。”这个还真没有,他算是走的很匆忙,并没有准备那些。

唐绵绵动了动嘴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热水捧到那个可怜女人的手里希望她能平静一点儿。又想到一件事,便问女人:“你身上痛不痛?要不要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那女人立即摇了摇头,缩在那里又是一阵颤抖:“不要……”

唐绵绵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这个女人都是害怕的,只希望光礼能快点儿来查一查这件事也好还这个女人一个公道。当然,如果她真的……那唐绵绵也没有办法了。

此刻,政府大楼的某办公室里,十个人的会议,每个角落却都弥漫着严肃而又紧张的氛围。

让人窒息的静默,谁也没有答上刚刚的问题。

究竟……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死人?明明灾情已经缓下,明明只要雨停了一切事情就妥当了,可为什么却一个又一个的死人?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阴谋还真的是碰巧?但是在援救过程中死去的不算,安置里的人却在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死了十几个了,要是爆出这样的新闻还如何得了?

每个人都揪着眉沉沉的思考着,坐在首位的男人更是阴霾着整张脸扫视着下面的一甘众等下属,刀刻般凛冽的神情此刻写在那张俊美而又年轻威武的脸上,让人不敢因为他的年轻就轻视他的威严和说的任何一句话。

薄唇轻启,说出口的话也是那样的冷峭:“怎么,不敢回答了?给了你们一天的时间,却没有半点儿头绪。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季雨你念念。”

坐在右下手的男人挺了挺鼻梁上的眼镜,手中并未执任何一份稿件便道:“三人死于食物中毒,五人猝死有谋杀的嫌疑,十人死人溺水,尸体出现的却并未在洪水之中而是河边。”

“这是什么,难道还没人意识到!”冷眸随着季雨的话落扫视了一圈,出口的话越加冷如寒冰,让一众下属神色俱颤,竟没有一个人敢搭话。

除了在座做年轻的女子,身着一身军装的少校具光礼只是皱了皱眉,其余的个个神色具凛,如同面如大敌。

而具光礼也不让人失望,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看着首席的男人沉沉戳破每个人心里已经明显的答案:“有人要蓄意破坏参谋长你这次完美的援救行动。这是一场有阴谋的杀人案!”

“前两天死的那几个人可以说是因为灾情而意外死亡,但是大家心里都该明白这次灾情我们来得及时,抢救的及时,应该是毫无意外。偏偏死了人,还越死越多,暂时压得住记者却没有能压一辈子的事,且下面的家属又能瞒得住多少时间?所以……这件事才是眼下最迫在眉睫要查清的。”说话的是季雨,他的思维一向敏捷,崔觉的意思多少也猜得到七八分,很多时候便直接替崔觉把那些话给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崔觉眼眸平淡并无反驳季雨话的意思,而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那些军官才一个个点头:“是,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这件事务必会查出来!”

崔觉淡眸扫过众人,再次冷冷的道:“如果,再有下一个人的死亡,等待你们的就是调任通知书!”

所有人忍不住的倒吸气,一个个窘迫骇然,连连说是。

会议散了,只剩下三个人,便是季雨、具光礼还有参谋长崔觉。

“四哥,这件事你有头目吗?”具光礼觉得这次事情有些棘手,范围太大,八万人,谁也有可能是凶手。而且这只是一个小县城,不是处处都有监视器的大都市,根本看不见任何一个角落。

“唔。”崔觉淡淡的应了一声,回答却让季雨和具光礼都有些意外,他难道心里真的有头目?可刚刚还……

“一会儿让那几个记者还有法医都来找我。”崔觉并未说明,反而是又向季雨吩咐。

季雨点了下头:“是。”

具光礼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惜具光凛是空军部队的人,这次也只是跟着他们来了一天第二天就回去了部队,不然有他在应该也方便些,毕竟具光凛以前也是个军医啊。想到具光凛,具光礼心里亦真怅然,坐在那里竟发起呆来。

“叩叩……”要不是两声敲门响,具光礼也会那么快的回神,季雨应了门,推门进来的正是那个壮士兵,向屋内的三人先敬了礼才凛然洪亮的道:“报告,今天在山下有一个男人说我们军队有人和她妻子被捉奸在床,那个女人现在被带到了广场办公室内,请问该怎么处置!”

“军队的人?捉奸在床?”具光礼一听皱了眉。

季雨皱眉:“这样的事也要我们来处理?找你们班长去,把那个目无军纪的家伙抓出来!”

“是!”那壮士兵内心颤抖,却并没有立即转身退出去,而是看了具光礼两眼才又犹犹豫豫道:“可是有一位小姐好像认识具少校,直接点名要让具少校去。”

“认识我?”具光礼意外,可是直到她姓具然后是少校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崔觉神色一冷,神色冽人,却眼敛眸光:“光礼你去看看,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是。”具光礼便站起来随着那壮士兵去了,季雨看向崔觉:“参谋长何以觉得……”

“我挑选的一千精兵还没有一个敢给我到这里丢人的!”

“你怀疑……”

“有些人做太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总会得瑟,而得瑟久了就会露出马脚,现在我们任何一个马脚都不能放过。”

季雨颔首,心里佩服崔觉表面沉着内心却竟然比他这个做秘书的还细腻。

具光礼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办公室,收了雨伞扫视了房间一眼凛然冷语道:“谁找我?”

此刻屋子里,有几个医生,还有两个记者,还有沙发那边坐着的几个背影,所以具光礼并不确定谁才是那个受害者又是谁直接点名找自己,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一的大嘛。

唐绵绵从沙发上站起来,用手撑开挡在脸上的雨衣帽转头看去果然是具光礼,不禁嫣然一笑:“具少校,这边。”

具光礼的眼神带了一份疑惑原本还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在接下来看到唐绵绵的那张脸时‘咻’的就长大了嘴:“你——”一旁的大白也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身上还穿着那件紫色的雨衣挡住了藏獒的模样,不是熟识的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嘘——”唐绵绵立即竖起食指,对具光礼轻轻眨了一下右眼。

具光礼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几步走过去就把唐绵绵抱进怀里:“你怎么来啦?天啦,我是不是眼花了竟然在这里看到你?要是让……”

“嘘嘘嘘!光礼,嘘……”唐绵绵眼看具光礼就要兴奋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立即推开身子捂住具光礼的嘴,然后拖到一边低声的压在她耳边道:“别把我身份说出来。”

“可是……”具光礼不解的看向唐绵绵,唐绵绵却只是竖着手指一直示意具光礼噤声,没办法,具光礼只得点了点头。

“可是我看见你还是好高兴啊,等会儿你一定要给我讲讲你怎么来的。”

“好,一会儿再讲,你先把这件事解决一下看看。”唐绵绵见到具光礼其实也很开心,而且看到她安然无恙,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心也就落下一半了。

两个人再走回沙发边,具光礼看见一个浑身狼狈的女人,白色的衣服都变成了乌黑,短裤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她腿上、手臂上竟然全是污泥,一看就知道是在地上滚过的。

“究竟怎么回事?”具光礼看向一旁一直等着的瘦兵,也看到了沙发上悠然坐着的男人,心里也想着他究竟是谁呢,怎么有些面熟?

“报告少校,这个女人被丈夫指说……和我们军队的……”

“好了,先别说。”具光礼看了屋内的其他人一眼,转身拉着唐绵绵侧生道:“把她带到我办公室去,待我细细审问。”

“是。”

具光礼把唐绵绵率先带出帐篷办公室,立即嬉笑道:“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竟然偷偷摸摸的就来了我们一点儿消息和准备都没有,我先带你去见四哥!”

“等等!”唐绵绵一身惊汗的拉住具光礼,低声道:“先解决这件事吧,而且……崔觉那里我还要麻烦你先不要说,我冒然过来第一怕他生气,第二我没有准备去见他。”

“为什么?”具光礼不解,四哥那每天沉着一张脸别扭的模样明明就是相思成灾,她不明白唐绵绵为什么来了还不去见见。

“难道你比我更不懂军纪吗?”唐绵绵低声。

具光礼这才吸了一口气:“但是……你不是随军,你是自己来的啊……而且,依四哥的身份,你来了也不会有差错。”

是这样吗?唐绵绵还有不确定,犹豫间就推了推具光礼:“先解决这件事吧,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具光礼沉沉的看着唐绵绵,久久答了一声:“好。”

具光礼一路上都在期盼突然遇见崔觉,那么他们两个人就能不期而遇啦。但是又哪有真正那么巧的事,等到了具光礼的办公室一路上都是顺风的连季雨都没有遇见。

唐绵绵扶着那个女人坐下来,让奉天晴和那瘦兵都出去,具光礼才问:“究竟怎么回事?这件事怎么蹊跷了?”

唐绵绵看了坐在身前的女人一眼,终于把自己头上的雨衣帽取下来,然后在旁边坐下:“我们在山下的民宿区遇到他丈夫正追着她……打,才知道她丈夫说她……”有些话没说出来具光礼也明白了,再看向那全身仍在瑟瑟发抖的女人道:“是这样吗?”

“不,我没有……我没有偷人,他为什么不相信我……”

“可你丈夫说……”唐绵绵有些犹豫的道,她知道,有些话需要刺激才会说出来。

“是他强奸我,是那个人强奸的我!我在房间里收拾,别的人都去看看城里各自家里的形势,那个人突然闯进来把我按在床上……快完的时候我丈夫就回来了……呜呜,我真的不是,我没有偷人,我是被强奸的……我恨不得去死,他为什么还不相信我……”

女人嚎啕大哭、愤怒大喊,唐绵绵和具光礼都愣住了。唐绵绵早先就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现在一听却还是满腔的愤怒,军队,竟然出了这种人渣!

“来人!”具光礼朝外怒声一吼,那瘦士兵便立即推开门敬礼:“是,少校!”

“把军队所有的士兵名单和照片都拿来,一个都不能少!”

“是,具少校。”

瘦士兵立即去办,那女人却还在哭,唐绵绵和具光礼对视,无奈的叹气。

女兵来带着女人去收拾休息了,房间里就只剩下唐绵绵和具光礼两个人。

“没想到军队竟然有这种人渣,真要是和别人苟合就算了,还落得个有情有义的名声,现在竟然做出作奸犯科的事,真丢人!”具光礼似乎很气很恼,不停在房间里转悠来转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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