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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脆弱、无助的声音。直直送入康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他微微有些失神。
可以说。他沒看过白雁的这一面。
两个人的感情历程。在一开始。他以为他是强势的。在他的强势面前。白雁并沒有受宠若惊、患得患失。她用一颦一笑。或娇或嗔。轻易地就反弱变强了。
有句话说得好。在感情的战争中。先动心的人先输。
他输了。输得心甘情愿。
强势的白雁在他的面前。让他感觉有点挫败。仿佛有他沒他。对她并不重要。后來。一步步地走來。他才察觉到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意。但白雁太**、太擅于自我保护。即使在他被双规时。她都能慌而不乱地处理一切。直到他平安着陆。
只不过是一顿拙劣的年夜饭。只不过是相拥着看窗外的烟火。只不过是久违的一次欢爱。她突然柔弱得象个胆怯的孩子。第一时间更新对他生出不可思议的依赖。
这是否说明在她的生命里。他已是不可缺席的那个人。
他重新回到床上。抱过她。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处。他的下巴贴在她额头上。双臂牢牢搂着她。
“好的。我不走。”他哑着嗓子。
电视里。本山大叔正用他特有的幽默把春晚推向了一个。白雁把头抬高了一点。跟着笑了笑。然后侧下身。又窝在他的颈弯处。
接着。钟敲响十二点。新春到了。窗外。烟花、爆竹竟相炸起。震得小公寓的墙都在嗡嗡回响。
“小雁。过年好。”康剑低头啄吻了下她的唇。
“过年好。康剑。”白雁回应着他的吻。
康剑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以后。不再给我领导了吗。”心里面因为白雁改口的称呼偷喜着。听她喊“领导”虽然亲昵。但觉着隔了一层。连名带姓的喊“康剑”。如同其他夫妻一般。这样才家常。
他变换了下姿势。将脸埋在了她的颈间。鼻息一下一下温热地喷在她的皮肤上。
“我有看过一个调查。说丈夫惧内的家庭才能幸福恒久。所以我决定。从此以后。在家里。还是我來当领导。”她俏皮地微微仰起头。嘴唇顺着他的颈项向上。贴到他耳边。
这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一个玩笑。康剑却因为里面出现的“丈夫、家庭、幸福恒久”这几个词有点小小的激动。
“那领导在新年下达的第一个指示是。”
“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拜下年。”白雁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给他。康剑留下來陪他过年。她不清楚康云林夫妇是回省城了。还是去了北京老家。
康剑看着白雁笑。真的拨通了电话。
“爸爸、妈妈。过年好。我和白雁祝你二老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和和美美。”
白雁蹙起眉头。还领导呢。拜个年这么俗。说的全是套话。
“好的。工作定下來之后。我回省城看你们。”康剑合上手机。“我们也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白雁别过脸。低下眼帘。“她要睡美容觉。别打扰她。我昨天有给她发过短信。”
“那好吧。”康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外面的爆竹声渐弱。天地间终天有了片刻宁静。
床头灯熄去。两个人躺回枕中。白雁在他怀中把自己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
其实。她不是多疑。康剑沒有把手机递给她。让她拜个年。她就猜出康云林夫妇对她还是不能接受。但她无暇顾及这些了。原谅她的自私吧。
“康剑。第一时间更新明天。哦。是今天了。我要睡到自然醒。”她嘟哝了声。抱紧了康剑。再沒动弹。
不一会。康剑就听到她熟睡的呼吸声。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发心。跟上她的节奏。也有了一点儿朦胧的睡意。
康云林和李心霞是除夕的早晨离开滨江的。两个人因为康剑这次有惊无险特别兴奋。嚷着要回省城好好过个年。大宴亲朋。然后一家三口在初五再去北京看外婆。
滨江市政府给康云林夫妇安排了辆商务车。陆涤飞一同坐车回省城。
康剑在帮父母退房时。听大堂经理说白雁已经把房费结清了。他沒多说。只是笑了笑。
“剑剑。”李心霞刚才在房间里听康剑说要留在滨江过年。心里面就酸溜溜的。“你真的不陪爸妈过年吗。”
康剑推着轮椅。歉然地点点头。“妈妈。就今年不陪。以后每一年我都会早早回家陪着你。第一时间更新”
李心霞红着眼眶。不甘心地埋怨道:“你就不要骗我了。在你心里。她比妈妈重要。”
她。就是白雁。李心霞仍不愿提她的名字。但口气不象从前那般仇视了。康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向她和康云林细说了一遍。两口子对坐着。半天沒说话。心里面什么滋味都有。
“妈妈。”康剑欠下身。看着李心霞。“不是因为她为我做了什么。我要知恩图报什么的。我是为自己着想。过了年。我三十一岁。我不能再错过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了。说实话。我有点底气不足。我要守着她。有人已经发现她的好。我真怕她被别人抢走。妈妈。你真疼儿子。就替儿子着想。”
“她能有多好。大不了以后我们在物质上弥补她。”李心霞瞪了康剑一眼。
“她有多好。妈妈和她相处过。最清楚了。”康剑笑了。沒有多争辨。他了解李心霞倨傲的个性。哪怕她心里面接受了白雁。但在行动上绝对不会妥协。凡事。都需要个过程。
“心霞。我们走啦。”康云林站在车边。回头喊道。
康云林对于康剑留下來过年。沒多大反应。只是拍了下康剑的肩膀。说了句。她们是不同的。
康剑笑。“是呀。一点都不一样。”
陆涤飞坐在车上。看着康剑。脸色则有点阴沉。
“轰。”又是一枚烟花在窗外炸开。隔着窗帘。把卧室都映亮了。
亮光中。康剑看到熟睡的白雁呶了下嘴。松开他。翻过身。习惯地朝里蜷缩着身子。康剑从身后揽紧她。让两人之间贴得密密实实。
大年初一。两个人在床上赖到九点多。洗漱好。白雁按照滨江的习俗。做了二碗汤圆。康剑有些吃不來甜糯糯的汤圆馅。可过年图喜庆。不能不吃。他艰难吞咽的样。惹得白雁捂着嘴。大笑不已。
这一天。两个人如同两只慵懒的猪。围着电视。不是吃。就是睡。
康剑觉得失马的塞翁真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大哲人。这次双规。不仅为他彻底看清了白雁的心。还为他爸妈接受白雁打开了一道门。同时。他有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七天长假。
是个把形式主义执行得非常彻底的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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