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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惠抱着女儿,母女俩听到他与对方这番对话,都把心吊到了嗓子眼。
“哎,林局。要怪,只能怪你们夫妇教女无方吧。这种犯罪的事情,只有个处分和开除,对方已经留情了。”说完,不管林薄辛再说什么,对方把这个电话挂了。
听着电话里滴的一声长音,林薄辛两只眼珠子一红,回身两只手掐在了妻子的脖子上:“你,你害得我们以后,都不用指望这个女儿了。”
蒋明惠被他一掐,两只眼珠子差点儿蹦了出来。
这时,周紫东刚好和不情不愿的林柯怡过来串门。两人本是敲门,后听到屋里面的动静不对劲,立马推门而入。一看,正好看见林薄辛在掐自己妻子的脖子。
“啊!杀人了!”林柯怡尖叫。
周紫东没来得及阻止,外面听到林柯怡呼救,冲进来好几个医生护士,看到林薄辛这种状况,都以为林薄辛疯了。林薄辛被人拉开后,手臂里马上被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接下来,医院里火速向公安机关报了案。
蒋明惠差点被老公掐死,惊魂未定,见到了公安机关人员,哭哭咽咽起来:“他经常在家里打我。”
完了!完了!林薄辛听到老婆的指控,在床上装起了死。
林艺璇没有顾及父母,只担心看到了他们一家丑陋面目的周紫东会怎么想。“紫东哥——”见周紫东要走,她跳下床后扑了过去,双手紧搂着他不让走,“如果连你都丢下我,我会想死的。”
思慕了多少年的女人,现在愿意主动来抱他了,可是周紫东没有丝毫感动,有的只是一抹嘴角的苦涩,浸透了失望:“如果我留下,你一定是要我帮你对付林凉吧。”
林艺璇的心陡然落到了寒池里一般的冰冷,齿间打着哆嗦:“紫东哥,你是喜欢上了林凉吗?”
“你认为我不喜欢林凉,就可以被你拿来利用对付林凉是不是?”周紫东垂下眼,说这话倒不是批评她,只是觉得这样事事为了她却得不到她半点真正关心的自己太累太累了,“艺璇,我不想,因为你,把我仅有的事业都给赔上。所以你骂我自私也好,这事,我是没有办法帮你们了。哪怕你们拿我爸以前的事来做威胁,我也不怕。因为这次的敌人,是你们都应付不了的。”
本来以为抓在了手心的男人,现在从指间溜了。林艺璇忽然哈哈大笑两声:“我爸说的没错。你是个懦夫!林凉有什么靠山?林凉能有什么靠山?!你说来听听啊!”
周紫东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总以为林凉和454的关系应该不是主考方和录取考生这样单纯。当然,不知道内情的他回答不了林艺璇这个质问。
林艺璇吸上两口泪:“我会让爷爷奶奶出马!”
周紫东听到这话,眉宇蹙紧,低低地说:“这样啊,我只能希望你们不会失望。”说完,他是抓开她的手,大踏步走了出去。出到门外,与林柯怡对上一眼。林柯怡撇一下嘴巴:“紫东哥,别怪我提醒你。现在的林凉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别被艺璇那小妖精给利用了。”
“谢了。”周紫东一笑,大手在林柯怡头顶上亲切地揉揉。现在对他来说,这个说话不经脑袋的林柯怡,反而比林艺璇真的多,让他有了可靠的感觉。
“紫东哥,如果你真想谢我,帮我和王子玉拉线吧。”林柯怡雀跃地望着他。
周紫东笑容一僵:“那个,可能比较难。不过,听说林凉和王子玉的关系倒是不错的。”
“我是和林凉稍稍地提起过。可是林凉对着我不屑地说,他那种人有什么好?!说要给我介绍比较靠谱的对象。貌似,林凉对于王子玉意见挺大的。”林柯怡苦悲地道。
林凉是乍闻小堂妹对自己弟弟有求爱意思时,被小小地惊了下。但是,鉴于林柯怡的改悔表现良好,她认为不是林柯怡配不起弟弟,是弟弟配不起林柯怡了。像她弟弟那种高傲的性子,就该配一个悍女,才能制得住弟弟。林柯怡这种小绵羊还是算了,去到王子玉面前只能被被王子玉使唤来提鞋。因此,她真是为林柯怡好好想过的。
林柯怡倒是蛮信任她的,在从她口里听说了王子玉等等对待女人的“恶劣”行迹后,比如给女朋友买哈根达斯只买一杯,对于王子的幻想立马泯灭了不少。因此在周紫东这边也得不到帮助后,她没有多大的失望。
周紫东听她说了林凉这么多后,有了想和林凉谈谈的念头。这回的谈话,不是他再一昧地批判林凉了。
接到周紫东发来的短信时,林凉正在老公的招待所里,老公告慰她今天辛苦了,特别请她吃三大杯的哈根达斯补充能量。林凉揭开哈根达斯的杯盖,拿木勺子挖着,吃得不亦乐乎。搁在旁边桌上的手机嘀嘀嘀响。
费君臣自然地帮两手忙着吃雪糕没有空余的老婆,打开了手机,一看,竟然为周某某发来的短信。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扫一眼老婆没有留意到,费君臣果断地背过身,偷偷地把手机短信展开,看情敌给老婆发了什么迷惑性语言。
林凉,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你放心,只是谈一点你我都知道的林家事。
费君臣在情敌这条短信上来来回回扫了有上万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情敌对于老婆的观点似乎变了。这可不妙啊。费君臣捉摸下巴,正预备不留痕迹地删了这条短信。在他的指尖刚要按下去删除键时,背后老婆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费政委,你这是当着我的面犯罪?”
“什么犯罪?我这是帮你清理掉垃圾广告。”费君臣边与老婆争辩,边执拗地按下了删除键。
林凉把老公肩膀一推,无语得想瞪眼:“费政委,我都看见他写什么了。你删它做什么?!”
“你看见了,也不能把这种东西留着。”费君臣义正言辞。
“我不会留着。但是我没让你删,你帮我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你这是不信任我是不是?”林凉在老公肩头上捶了捶,有点气,气老公竟然不信任自己。
费君臣回过身,一脸正经地问:“你会去赴约吗?”
“去。”林凉抢回自己的手机,开始给周紫东发回复,约时间地点。
费君臣一听这话急了:“你还说让我信任你?!”
“你陪我一块去。不过别被他发现了。”林凉大度地道。
费君臣愣一愣,硬是没能悟出老婆这招是什么含义。
“我这不是和他约会,是和他谈点内幕,交流情报。”林凉在老公呆愣的脸上轻轻拍一拍,要老公别胡思乱想了。
费君臣听了老婆这话,心里安实了些。
夜晚,九点前一刻,夜黑风高,四周人静的图书馆背后小凉亭。费君臣把老婆送到了与情敌相见的小凉亭内,自然不放心,猫腰窝在了附近的灌木丛里,把侦察兵的训练发挥得淋漓尽致。
临近九点,周紫东的身影向着凉亭的方向闪现。
林凉听见了灌木丛里发出“喵呜喵呜”两声,无奈之中给老公扫去一个瞪眼:安静点,你老婆没有被人抢走。
周紫东踏进了小凉亭,见她先到了,惊讶后饱含歉意地笑一笑:“我迟到了。”
“不迟不迟,没到九点。”林凉指着表说,都是因为老公不放心要跟来,不然,她也不需提早来到等人了。
说了两句这样寒暄的话后,两人之间有些默。
见这小凉亭内太过安静,又没有灯光,费君臣急忙把树枝摇一摇,提醒老婆速战速决。
附近沙沙沙一阵枝叶摇晃的猛响,周紫东抬头,惊道:“今晚这风挺大的。”
哪里有风?她的头发都没有被风吹起过。林凉握起拳头放在嘴边“咳”,告诉老公:知道了!
“感冒了?”周紫东出于关心与礼貌,问一声。
“不。没有。”林凉忙替老公隐瞒着,说,“主要是今天下午去游泳了,可能喉咙吞了些水有些痒。”
说到她下午那场惊艳四座的1000米游泳,周紫东不由挑起了眉宇笑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很多人在传。让人感觉,你好像这八年来装旱鸭子装的很辛苦。”
未料到这个古板的周老师也会来一句幽默的,林凉忙道:“紫东哥说笑了。我真的是旱鸭子,只是有恐水症,以前自己不知道,现在被人点醒了。”
听到了她愿意喊自己紫东哥,周紫东一愣后,来之前的紧张似乎能缓解了一些,脸色放了柔和,意味深长地道:“听起来,我和那些人的雕虫小技,是无意中唤醒了一头巨狮。对此,我是后悔了。可那些人不知道后悔。”
林凉微低了声音:“我爷爷奶奶要来,是不是?”
“是。”周紫东点头,思摸着,“如果你不想他们来,我尝试看可不可以将他们拖住,等你跟部队走。”
“不用了。”林凉道,“我不想你难做人。你在林家本来是很尴尬的处境了。但是,我一直也认为你不需要自卑,不需要去求林家人。因为林家人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尤其是我爷爷奶奶。”
周紫东眉头微微蹙着:“无论如何,你爷爷奶奶当年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你怎么没有想过,他们是等着你来求他们呢?”
这一点,自己确实是没有想过。而且,一直以来,他都对林家两老怀恩于心,怎么可能怀疑到这点上。
“林凉,你会不会对你家人有些误解?”周紫东不敢想林凉提出的这点可能性,如果是的话,他等于这么多年是在给仇人报恩了。
“我爸我妈是私奔的。我爸不是林家的亲生儿子,是抱来的养子。当然,这些事我原先都不知道。我爸的亲生父母,听说也是烈士。”林凉平平静静地说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袖手旁观的冷静自如。
“你怎么知道的?!”周紫东被惊诧到了。
“四年前,林艺璇偷了我的本科论文,当做自己的研究生论文先一步发表了。怂恿她这么做的,是我的伯父林薄辛。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父女之间的对话,林薄辛教导林艺璇,林家要把我和我爸利用到尽,说我和我爸是外人,流淌的根本不是林家人的血液,所以林艺璇不需要对我念同门姐妹而手软。”林凉低着头,“我能听到这个内幕,说起来得感谢你和林艺璇做的手脚。你那天应该是没有约我去山上,林艺璇代替你约了我,我上山后出了事,被我弟弟和我同学救了回来,然后打了电话给林薄辛,说好了是那晚上不回林家。我躺在医院里,脑子里反反复复想不明白林艺璇为了什么对我这么做,哪怕她真是喜欢你,也不该对我不念姐妹感情。我想不通,当夜杀回了林家想质问林艺璇。哪知道,回到林家,就被我无意中窃听到了这个内幕。”
周紫东听着这些与他有关却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嘴唇抖着,拳头微微捏着:这么多年来日日夜夜思慕的女人,原来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
“你相信我说的话也好,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也好。毕竟我之前对你说了那么多,你情愿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我。我可以理解,因为人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现在你问我,我也坦白和你说了。你信不信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我告诉你,只是不想你继续自欺欺人了。看在你那个时候救过我一命的情谊上。”林凉道完这些话,决定走人了。这样一来,她和周紫东的瓜葛完全两清了。她不再需要欠他任何东西,他也不需要欠她任何东西。
可周紫东不这么想,在她擦过身边时伸手扼住了她手腕,有点激动地说:“等等,我还没能听明白你的话——”
而眼看情敌抓住了老婆的手,费君臣比情敌更激动,从灌木丛里蹭地起身,金丝眼镜后面的利光如刀箭,在情敌抓老婆的手上狠狠地戳着。
周紫东却是被费君臣的出现给吓到了,连续往后跌了两步小步:“费政委,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在这里,因为你是我情敌,如果我不在这里看着,你下一步不止抓我老婆的手吧。费君臣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向情敌宣战。
林凉见状,不得不马上在老公头上浇一盆凉水给老公熄火,防止穿帮了。她猛地咳两声,见老公纹丝不动,再咳,外带眼色。
耳听老婆都快咳成了严重的哮喘病人,费君臣淡淡地一提眼镜,早有准备地说:“不止我一个人来了。因为你抓的这个女兵,是我们部队的,大家都挺担心的。”说完一挥手,后面灌木丛里又钻出来了几个部下。就知道,他这群傻蛋部下绝对会跟踪他来看热闹。
周紫东被这一阵势吓得不轻,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懵懵懂懂的,顺着费君臣那钉子似的目光一看,发现了自己抓住林凉的那只手,这才松开来,抱歉道:“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他本能地是对着费君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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