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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耍你了,我没说我不会武功,是小鬼你说要保护我,如此美意,我怎好拒绝?”他这话噎得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可恶——”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将匪徒的一匹棕红色马儿拉到身边,边说边将两袋黄金绑在马背上,弄好一切,我感觉自己有点虚脱了,就是这马儿特别高大,跨上去有点难度了。
“小鬼,歇会吧,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对我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友善,好心得很。
“你不会偷我的黄金吧?”我迟疑地说。
“如果我现在要偷,你保得住吗?”他笑,温文如我的哥哥,说话间他很洒脱地将身上的衣袍脱掉,对我没有一点避讳,月光下那结实的胸膛发出麦色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是女的。”我对他说。
“嗯,再过几年吧,现在你除了脸蛋,我没感觉你哪里像女的。”他一边说,一边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袍,简直就当我不存在一般。
“那边的小土坡挡风,过去躺一晚吧。”换完衣服,他丢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现在离鼓城已经不远,时间还算比较宽松,我一直不睡,不是怕赶不及,而是害怕在睡梦中死去。
不过今晚对上他坦然的目光,我特别心安,为了安全,我头枕一袋黄金,手里抱着一袋,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他在一旁看着着,露出淡淡的浅笑,他说小鬼你就不怕这个枕头太硬,他还问我是哪来的小鬼,是不是打从娘胎就开始练武?
“不是,他们说,我从会爬的时候就开始练了。”我迷迷糊糊地答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晚我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一忽就睡着了。
旷野风大,我睡到半夜就冷醒了,睁开眼睛,他正在闭目养神,月光下那张脸好看得很,原来凉州以外,也还有美男,并且还要那么好看。
突然感觉头有点痛,估计是后脑勺被坚硬的黄金碰痛了。
“头真痛,真冷。”我喃喃得叫着,然后将身体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睡着,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突然泡进了暖水中一般,整个人暖了起来。
许过惯了这种追杀抢夺的日子,我总是睡不安稳,一点风吹草动,就猛地惊醒,但睁开双眼,我发现我竟被这个少年抱在怀中。
“小鬼醒了?”他问我,笑容暖暖。
“男女授受不亲,你松手。”这话哥哥对我说过,不能轻易被男人碰,除非那个是自己的夫君。
“嗯,再过几年吧,再过几年你才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吧,现在就只是一个小鬼,如果你硬要把自己归为女的,我当你是我的女儿吧,小鬼是不是八岁了?”他居然说当我是女儿?他居然说我只有八岁?
“我十岁了,再碰我剁你的手,谁是你女儿?你自己才多大?不害羞。”说完我从他的怀中起来,重新抱着我的黄金睡了。
但这黄金似乎真的没有他怀抱舒服,他的气息跟哥哥一样,都是那般清新温暖,我突然有点后悔了,刚刚装睡着就好,抱他比抱黄金舒服。
第二天醒来,我精神百倍,手脚麻利地将黄金绑在马背上。
“这位小兄弟,昨晚谢了,不知道高姓大名,家住何处,日后我好登门道谢。”我故意将小兄弟那个小字,咬得特别重,他笑,说我果然是小鬼。
“你保护我一次,我保护你一次,互不拖欠,不需要道谢,小鬼,我走了,下次记住钱财不可露眼。”
“说了多少次不准叫我小鬼。”我恼火地吼他,他也不生气,跨上马背扬长而去,走到远处突然回眸朝我一笑,笑容如朝阳那般绚烂,让我愣神了很久,走了就走了,还回眸勾魂干什么?
经过一夜歇息,马儿也显得精神抖擞,正悠闲地吃着青草,我身轻如燕地跨上马背,低喝几声,马儿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接下来了三天很平静,许是这一路上,我已经让劫匪心寒了。
再过七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比楚寒剑约定的时间还早两天。”想到这点,我的心情特别雀跃。
“小鬼——”身后马蹄疾响,回眸那少年朝我掠来,浓浓暮色下,他那双寒星一般的眸子特别耀眼。
“你叫我?”
“小鬼,能不能借你两袋黄金一用,三天内归还。”他问我,额头上还挂这晶莹的汗珠,显然赶得很急,但那双眼睛却坦然而磊落。
三天归还?我是否赶得及送到那个富商柳龚沁手里呢?我有点犹豫了,毕竟军令如山,迟了那五十军棍非打死我不可。
“小鬼,我送多十条金条给你,怎样?”他见我犹豫,许我十条金条。
“你按时归还给我就好,我不要你十条金条,你记住一定要在在三天内,要不我会挨打的。”我对他说。
“一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他一边说,一边朝我伸出了小手指,我们的小手指重重勾了勾,这一路上别人稍稍靠近黄金,我都跟他拼命一般,他说要借三天,我竟然没想过要拒绝。
“小鬼,你去东湖客栈等我,好好睡三天,三天内我一定回来,不会让你挨打的。”说完他拿着我的两大袋黄金走了,他走后我才发现,我竟然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少年走后,我去了他所说的东湖客栈,身边无黄金,一身轻松,睡醒就在四周溜达,过了两天悠闲的日子。
但第三天他还没出现,我开始变得忐忑了,不会这家伙骗了我的黄金吧?应该不会的,如果他要夺我的黄金,当日他大把机会。
我自己安慰着自己,但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心还是越来越急,因为今日的太阳已经西沉,暮色渐渐笼罩大地,他再不来,我赶不及了。
我站在门前驻足,眼睁睁看着客栈的门口,但夜渐渐深了,客栈楼下的小酒馆都打烊关门,我还是见不到他,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的,我对自己说。
客栈的门还是关上了,我拿着包袱站在门外等他,只要他的黄金一送到,我就像飞一般朝鼓城赶去。
我死死盯着前面,眼睛一眨不眨,但眼睛累得出了泪,我还是见不到他的身影,吹了一夜凉飕飕的风,我的衣服凉了,心也凉飕飕的。
当第二天的曙光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温暖着我的身体时,我有点想哭。
我没有再去鼓城,因为我知道即使黄金现在在我的手上,我已经赶不及了,千辛万苦才将两袋黄金送到这里,途中经历了多少艰辛凶险?就这样功败垂成,心真难过得想哭。
死偷金贼,坏男人,臭乌鸦,我一边走一边骂。
回到凉州,因为我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丢了黄金,所以自动领打五十军棍,楚寒剑问我怎么丢黄金?无论他怎么问,我都不肯说。
楚寒剑说了,如果我再不说就打六十军棍,结果那天我被打了六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我恨死这家伙了。
其实当日我听错了,他说的是东芜客栈。
东湖在城东,东芜在一个城西,他在东芜找不到我,打听到还有一个东湖客栈,连夜赶来,但等他赶到的时候,我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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