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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苏醒(七)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端的是狂傲不羁、无法无天,高歌而来,引得众人纷纷注目。战局正自一片混乱,这新晋的叶妖平添了几分变数,围堵府君的三位阎君首先有了变动,卞城王跟两位阎君眼神交错,心领神会,先将这异数除去再说。
叶妖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眼见卞城王奔袭而来,大是欣慰,不避不躲,迎了上去。三千烦恼丝,化做绕指柔。黑发妖娆,如白绫一般凭空探来,“嚓嚓……”像极了布条撕裂的声音,寸寸如针叶,直入无人之境,一番劳作,将两人所处的周边织成一个贝壳。内里是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荒岭野冢之间,坟茔几何,繁华灿烂却孤冷僻孤寂,透着无限的悲凉。雌雄花蕊长长地伸.出,花形仿佛天被吹翻了的伞,也似红色的蒲公英,瓣、枝叶铺成厚厚的一层,丛丛碧叶,毫无声息地凋零,花茎又在转念之间拔地而起,绽放出风韵独具、金色灿烂的花朵。黄se、白色、血色竞相交替,一边是妖异、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而一边却是风韵独具、给人以愉悦和惊喜的美。
而身居中央的他,妖颜祸世,唇边那一抹淡淡地笑意充满了戏谑,御空而立,冷冷地斜视着卞城王。黄泉的水流声在耳边回响,草木清新,灼灼成长,置身于亡魂行走的途中,火光照亮暗无天日的阴暗,有叹息、有厉吼、有啼哭、有咒骂,神出鬼没,情形不一,心在地狱,处处魔境。
“妖孽何敢造次,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自取灭亡!”卞城王认出是黄泉路上的沙华,怒不可遏,劈头盖脸指名道姓咒骂起来,跟训斥自家孩童一般。
“再漂亮的花最终也只是开在彼岸,得到的结果也只是葬在这土砾中,一次次的轮回蹉跎芳华,而今我偏要逆天改命。”他轻声轻语,慢慢道来,字里行间透着风骨,不容违逆。眯着双眼,字字铿锵,又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先除却你这跳梁小丑,在与贼老天慢慢清算!今日死的只会是你,也必须是你!”
卞城王竟也不怒,只当是耳旁风,苦口婆心地道:“生死轮回,好比此岸,无爱无恨,即是彼岸。当年众魔念你有心,便让你开在地狱道,奈何这么多年依旧未曾洗去你的魔性,辜负了佛祖一番美意!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飞翔,在无爱无恨的土壤才会再萌芽开花。她,丧魂路上的引路人,不是你可以触碰的女子。六道轮回,众生须得各安天命!”
言语尚未完结,瞳孔急剧放大,从地上那些hua瓣枝叶中幻化出两个人形,一白一黄,居于叶妖沙华左右。白衣,清逸俊朗,身段FengLiu,颇具仙家之气,一看便不是凡物,尤其身后那些花枝绿叶,异常旺盛,生机勃勃,色彩纷呈,格外地妖娆。同样是有叶无花或有花无叶,跟彼岸花相差无二,唯独纯白的可人,独领风sao!另一边赫然是另一幅景象,金灿灿的一片,含风微笑,不胜欢喜,初看花型与彼岸花很是相近,定睛细查,苗株要粗壮许多,金黄se的花儿下面簇拥着绿叶,竟是有花有叶,与先前两种截然不同。
传言曼陀罗华是天界之花,与曼珠沙华同样代表死亡,意义却大不相同。通往天界的途中遍地开满了曼陀罗华,据说亡灵每走一步(因已死,“走”是指脚尖点地)就会盛开一朵花,直至天界门庭,金色的大门被花儿簇拥着。白色的曼陀罗华与金色的丝边门庭,相互映照,分外美丽,显现出一种圣洁的氛围,于六道天界中普遍存在。而相反,曼珠沙华盛开于第一道地狱道。但亡灵总是不断轮回着重复着六道的生存,人间作为此岸与彼岸的中介,承载着过去又连接着未来,也就很自然成了第一道与第六道又一个衔接点。天界与地狱终究是一线之隔,却像一个圆环,人类是离这“线”最远的另一端,只得顺势去重复着无限的“存在”。
白色尊贵,红色妖邪,黄se灿烂,三色齐开,意态纷呈。有缘得见三种,实属大机缘,也难怪阎君惊讶。严格说来,彼岸花仅仅指的是红色的曼珠沙华,白色曼陀罗花是天界之花,黄se算是彼岸花的一种异类,一者唤做曼陀罗华,另一者唤作忽地笑。
这一回叶妖没有吭声,倒是罗华君与忽地笑按耐不住,一个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一个大笑连连风头正劲,异口同声地道:“阎君,可还有未了的心愿?”
三人成掎角之势,可攻可守,完全没将卞城王放在眼里,至于他作何反应,置若无闻,欲杀之而后快。昔日皆有过节,今日共同进退,了结这一段恩怨。
忽地笑最先出手,花叶成针,枝干成刃,一挥而就,浮在半空,一道惊鸿掠过,万箭齐发。所过之处皆为金光笼罩,镀了金的针叶更有杀气,批亢捣虚,直袭肺腑,花雨倾城,千万道流光酷似一道流动的彩虹,浸泡在银河里随波逐流,浣洗青红纱巾。一波又一波,荡涤着湖光山色,也将卞城王堵在碧波圆环里,匕首一把把cha.进去,整个圆环微微收缩,牢牢地套在腰间,镶金玉带系上容易,欲得自由千难万难。
攻者千变万化,守方穷于奔命,越是挣扎,勒得越紧,时大时小,因变而变,附骨之蛆,打蛇上棍。眼见罗华君手底下也有了动作,使出大神通,撑破了圆环。刚出窠臼,又入牢笼,圆环破裂的那一瞬,又有了六个小环生成,分别套住手脚、眉宇、颈脖,十分乖张,果然卞城王大怒。再次挣脱枷锁,谁知刚破,又有新的圆环套上,颠扑不破,无有始终。
铁链铮铮,一如泥鳅入海,菩萨过江,转眼即逝,杳无踪影。花儿依旧灿烂,婀娜多姿,水底有暗流涌动,蟒蛇过江,游龙戏水,金蛇一吐信,灵蛇顺地走。在花株的根底悉悉索索游出一群蛇,顺着枝干就网上爬,有的欢快叫嚣,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有的蛇尾勾住花茎,迎风突出猩红的信子;有的钻入花丛中,绿光闪动,兴风作乱。分不清是铁链缠腰,还是灵蛇做了丝带,头皮发麻,冷血冷骨,十分不自在。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罗华君见机而动,口诵般若经卷,舌如莲花,吟唱着晦涩难懂的密宗咒语。不多时只见云雾弥漫,霞光四射,远远望之亮如白昼,骄阳似火,一轮红彤彤的大日正在雾霭中脱颖而出,强烈的白光晃得眼前一花,短暂地失明。厚实的云层此刻也变得透明了,云谲波诡,蔚然成观。灵台之念,心观尊佛,而身现法像,左手持白玉水瓶,右手杨柳枝,一身白净的素衣,三面八臂,面容姣好,神情肃穆,背后有佛光汇聚。幻化出一个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光环,中央虚明如镜。高山仰止,整个头影映在里面,恰似佛象头上方五彩斑斓的光环,举手投足,影皆随形,观者也只能只见观音水影,不见旁人。半晴半雾,光线衍射,状有千佛,吉祥之光直达心魂,好生宁静。
信者三叩九拜,五体投地,消弭刀兵之灾,大呼:我佛慈悲!非云非雾起层空,异彩奇辉迥不同。试向蜃楼高处望,人人都在佛光中。
心有执念者,视若无睹,依旧ShaLu,虽然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有诸位阎君弹压,很快也就无疾而终了。倒是那些作乱的蛇虫鼠蚁,凝成沙石傀儡,融入了四周的环境之中。粗如手臂的铮铮铁链被消融了,一念成空,碎成虚影。地底不怎么安分,一时却也搅不起太大的风浪,有惊无险。
玉光莹莹,润泽以温,净水瓶内有乾坤,自成一番天地,有轻轻杨柳玉叶散落,小舟轻慢,远山含黛,湖光山色荡漾在大日如来金光中。罗华君翩翩君子,举止娴雅,手中柳枝轻轻挥动,净水泼洒,雨丝轻盈,rou软的柳丝拂面,白色的hua瓣更加圣洁,一派仙家风光。
“欺世盗名,故弄玄虚!连观音都敢假扮,好生猖狂!”
“佛祖说法显数种法身,我今以古佛之法引众生向善,慈航普度,何过之有?诸生皆有佛性,广结善缘,济世安民,与佛也是无量功德。莫非那些高高在上信口雌黄不知世间疾苦的罪徒反倒成了诸佛最虔诚者?若只知恪守金科玉律,独享其乐,不懂三界万物疾苦,罔顾生灵,贪图美名,这样的诸天神佛哪里来还应哪里去!”
“妖孽住口,亵渎神灵。蝼蚁何敢贪天之功,妄自揣度诸天神佛之念。各安天命,恪守本分,方为礼佛敬神之正途!”
“倘若世间饿殍遍野,生灵涂炭,唯独官家衣食无忧,为富不仁。杀身成仁,赈济灾民,该是不该?五浊恶世,诸天神佛隐退渡劫,人心丧乱,恶念横.行,以神之名以佛之念导引正气,重塑秩序,当与不当?”
“天地自有定数,斗转星移,是非成败转念即空,任谁也难脱天命。天心莫测,尔等也敢造次?”
“哈哈。。。我等众生只有等死认命的本分,果然公道!官有余粮而不思救济,民有疾苦而不闻不顾,众生身陷苦海难脱宿命,只有诸天神佛才能慈航普度,我等诸生如有善念善行,便是包藏祸心大逆不道,素有反骨。如此天理如此伦常,要他作甚?”笑意甚浓,义正言辞,一字一语娓娓道来:“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命,那是什么东西?”
卞城王一副哭丧脸,长久以来一向如此,礼佛信道,自诩为死灵国度最出色的善行者,被曼陀罗华一番抢白,气势犹自弱了三分。“罗华君,亏你在天道修行这么多年,如此德行何堪大任?众生的心念,如瀑流一般,无有始终,无有停顿,无有断绝,绵绵延延,从生至死,从死至生,哪一段是过去?哪一段是现在?哪一段又是未来呢?一念之中有九十起生灭,以电光火石之快,尚不能比,如何留得住哪一个念头不让它溜走呢?何必太过执着!叶妖魔性难除,你既为天界之花,何必沉沦,堕落凡间?”
“恨只恨不能早脱樊篱,与尔等同流合污,欺世盗名。如有荣耀,那便是自由;世间唯一的罪恶,就是你们!”
“道不同不相为谋,罗华君既然有意,你我携手世间走一遭,也不枉苍天之意。了结了这一段恩怨便是!”
两人不谋而合,一同发作,净水瓶倾泻洒出几点甘露,杨柳枝横空拂过,绿叶与水珠一起弹出,术法转眼即成。轻盈飘逸的绿叶随风而至,盘旋在眼前,挥之不去,目光所及皆是绿光与藤叶的脉络,前前后后,不离左右。转身、翻腾、倒悬、匍匐,无法摆脱的噩梦,原本多彩多姿的世界只剩下让人犯困的绿,墨绿、浅绿、泛黄的绿,绿的枯燥,绿的恶心,绿的让人发狂。如果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不是噩梦,就是末日了,方圆成距,经纬乱弹,规则?一切规则似乎都成了笑柄,天翻地覆,无以复加。当心中神圣的戒律与头顶上的星空不再闪耀,道德还有膜拜的理由吗?
噩梦继续颠覆着他,两片绿叶卷曲成针尖般的小棒,嗖地一声钻进了耳洞,先是嗅觉、视觉,接着听觉也被屏蔽了,五官完全成了摆设。天昏地暗,宇宙无光,死一般的静寂,漫长的岁月足以磨平山岭的棱角,狂怒的雷霆足以扫平五海。当你所有珍贵的东西都失去时,还有什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却的?时光的流逝似乎也变慢了,连意念也被搅进虚无的空间,黑暗的魔兽吞噬着一切,一无所有,也一无所缺。
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
一力降十会,大巧不工!
卞城王一着不慎,陷入了可怕的危机,梦寐空间时速慢的近乎静止,界域内的景致别具一格,壁画流光飞舞,舞姿轻曼,众罗汉各具形态,栩栩如生。墙上、地上、头顶上画幅的年代相差也很远,画风各有各的调,更夸张的是壁画中的人物竟是有生命的。媚眼撩.人,勾魂摄魄,笑声诡异,笑声一起整个壁画排山倒海般随之变化,浪潮前赴后继,山赶着海,海推着山,波澜壮阔。一眼沉沦,堕入更深的梦寐。
叶妖华丽地一转身,甩出百枚曼陀罗的浆果,蕾在风中撑开小伞,蝎子般的獠牙从果核探出,一触及肌肤迅速生根发芽,攻城略地,鬼魅无踪,钻进了体内,随着血脉游-走。孢子在血浆的沃土中永生,贪.婪地啃噬骨肉,恶魔的爪牙将花毒散播开来,坚实地的浆果筑起一座座堡垒,吸引着烈日之光。最先入体的那一枚浆果生出的根系最为繁密,牢牢占据左臂的战场,粗壮的根须撑的臂膀青筋暴起,焕发出绚丽的青紫色。血色的瀑布从树冠处垂下,枯藤老而弥坚,死而不僵,越是顶端的颜色越鲜亮,近水楼台先得月,花香以此处尤为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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