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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面色凝重地盯着燕惊澜,“呸!”了一声:“危言耸听,大言不惭!我孙儿云狂重视亲人更甚自己,怎会在这个时候出走?你胡扯也不打个草稿,他若是看中了谁,直接向我儿禀明赐婚便是,何须私奔?你以为我们天柳是你们燕国一点儿人情味没有么?”
老夫人同样冷笑:“我孙儿在不在柳京,我比你更加清楚,燕太子暗度陈仓到我天柳皇宫,居心叵测,今日你恐怕走不出这龙翔殿!”
“本太子说得出,自然查得清清楚楚!天云太子连自己未来的太子妃都看不好,那千幻公主和旁人做出了苟且之事,他面子上挂不住,先和人跑了,免得难堪,倒挺有先见之明,如果他还在,倒是出来让本座看一看啊。”燕惊澜很是狂妄地四下一瞧,果然没有瞧见任何回应,森森冷笑中一步一步便向大殿最高处,天柳的几位皇室成员逼了过去,义正言辞地指责道:
“天柳皇室出了这等丑闻,贻笑大方,你们还有何面目坐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本太子今日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昏君,也是顺应天意,了却了天下苍生的一桩心愿!”
燕惊澜身形倏地突然加快!黑色的高瘦人影跃至柳剑对面,血杀队众人来不及反应,也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如同枯木的黝黑五指往柳剑和向婉儿头顶抓了下去!
四座惊呼,纷乱一片!
燕惊澜心中激动无比,眼看着就要完成老祖宗交代的任务,回去风风光光当太子了,却蓦然觉得身子一震,前方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一朵白雾状的浮云,带着惊人恐怖力量,化为一堵不可逾越的墙,硬生生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燕国太子,休得猖狂!何为顺,何为逆,岂得由人说顺就顺说逆就逆!就是能说,这说话的人也不是你,而是我!”
清脆笑语仿佛从天外而来,像是一道春风席卷大地,却又隐隐透着无穷无尽的霸道自负之意,但见白光一动,燕惊澜便如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稚嫩小鸡,豁然向后飞跌出去,顺便发出了一声痛苦惨嚎。
厉芒舞,真气荡,灵元动,四海平!
燕惊澜只觉得双手一阵奇痛,竟再也无法抬起,一双手好像齐腕断去,到后来,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落下,他惊骇痛苦地滚在殿上,瞬间由九重天上率至十八层地狱,一股绝望在胸中回荡,拼命抬眼看过去。
远远地,只见明亮金殿口,一双白衣翩然的年轻男女含笑而来。
男子身形修长,玉面朱唇,容貌绝美,一双桃花美目中温润荡漾,高贵优雅,傲然卓立,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雅香,令不少少女闻之立醉,沦陷失心。
女子身材高挑,也是一身雪白羽纱,没有太过华丽的坠饰,但却就是那样清丽脱俗,灵气逼人,黑幽深邃的星眸好像能将人的魂魄也吸进去,薄纱覆面,绝世风华,倾国倾城,神仙不及。
比起前两日的富贵宫装,这身打扮,才真正能够体现出她的出尘风骨,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不论男女老幼,竟再不能把目光移开了!
好美的女子!天啊,这真的是那个千幻公主?前两日她是美,可是也决不至美到这个地步,如今的她,气息外放,不假掩饰,犹如一颗擦尽了灰尘的夜明珠,在黑夜之中放出了绚丽夺目的光华,赛过凌波仙子,更胜广寒宫主!
袖子下面,二人双手毫无顾忌地紧紧相牵,似在表达着某一种决心。
老夫人和向婉儿同时面上一喜,心中温暖难言。
每次云狂都会将他们保护得好好的,纵然有惊也绝不会有险,这次也是一样,她们亏欠了她太多太多,云狂从小就没有得到一个女孩儿应受的呵护,打打杀杀勾心斗角,总是第一个由她扛起,天柳国能够有今天,柳家能够有今日,可以说,完全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今天她总算是能堂堂正正,如此风采来到这里,受得千人瞩目,万人赞叹,两人与有荣焉,为了自己的女儿(孙女)而骄傲,她又觅得如意郎君,两个女人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是落定了地面。
这一男一女人中龙凤一入殿中,霎时议论声偃旗息鼓,人人惊瞪双目,地上落针可闻。
千幻公主和叶少秋叶公子,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去了,看起来感情还好好的模样?燕国太子所说果然是真的?
叶少秋和云狂看起来走得极慢,实际却是相当快的,不过两三步,便到金殿正中,站于翻滚在地的燕惊澜身旁,叫众人险些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
云狂盈盈一笑,玉掌一翻,轻轻一挥,前方的白雾状气体悄然散去,再无踪影,形同告之众人――方才出手的人,是我。
“天……天竹灵气?你是天竹高手!这不可能……”燕惊澜瞳孔皱缩,总算确定是她将自己打落到这个地步,目中恨意浓浓,却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少女会是天竹高手!燕惊澜清楚,老祖宗那种级别的高手,已经不是常人能够企及的,一名天竹高手在此,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天竹高手?那是什么?千幻公主竟然是武道高手?”诸国使臣各自骇然,大多数人最多也就了解到巅峰白竹,天竹是什么,压根没听过,不过看燕惊澜的表情也知道必在超级强者之列,这千幻公主竟是深藏不露啊!
走了一个天云太子,又来一个千幻公主,天柳国当真有神仙庇佑不成?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你身为天云太子妃,却又勾搭别的男人,天柳就不怕被天下诸国耻笑么!”君北荷见燕惊澜被打翻在地,顿时六神无主,口不择言,指着云狂跳脚骂道。
“耻笑?”云狂悠然一笑,回眸一瞥,眼露厉芒,浑身气势惊人,好似一把出鞘宝剑!
“君北荷,你也太天真了吧!天下是能通过耻笑能平定得下来的?既要夺天下,就没有你我对错之分,所谓对错,那些历史,只是胜利者书写的传记而已。天下大势,只以成败论英雄,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我今天就是杀了你,又有谁会多言一句?”
凛凛语声中,云狂面色不屑地素手一挥,好像只是在碾死一只蚂蚁似的,君北荷也一声惨叫滚落在地,四肢痉挛,全数断裂,骨节碎裂时令人牙酸的声音极为清脆,她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殿内鸦雀无声,人人心惊胆战,无人能料,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千幻公主,居然这样心狠手辣!
燕惊澜仰起头,好像明白了什么,顾不得疼痛,惊声叫道:“你昨夜是故意捏造消息的!”燕惊澜前后一想,愈发明白,后悔得只欲找块豆腐一头撞了上去!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呀!可恨自己竟然这样傻不拉几一无所知地跳了进来,还如此得意洋洋,这简直就是……
燕惊澜满面通红,睚眦欲裂,已经气得晕头转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为好了。
虚惊一场,柳剑也算是定下了心,站起身子,拱手笑道:“多谢千幻公主出手相助,原来公主是与小儿定计而行啊,这招请君入瓮实在漂亮,此番我天柳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但不知我儿何在?她这个天云太子若再不出来,叫人落下话柄,总是不好的。”
柳剑,柳清等人其实根本就没怎么担心,他们始终相信着云狂一定会有安排,这些年来,云狂明明暗暗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还会栽在这个小小的阴谋上面么,看吧,这一场又是天柳国胜了,咱家儿子果然神机妙算啊!
柳剑得意洋洋,只欲赶紧叫云狂出来,现一现自己的宝贝儿子。
“呃,这个嘛……”云狂怔了怔,有些为难,很是无耻地说道:“其实本公主一向诚实从不说谎,品性善良,天地可鉴,我哪里有捏造消息,那天云太子的确和思云公主私奔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啦。”
此语一出,大殿内再次一片哗然!议论声响得如同打雷,连滚在地上的燕惊澜和君北荷也吃惊得瞪直了眼睛。
天云太子真的跑了!还扬言以后都不会回天柳国了!这简直是今年龙洲大陆上最大的惊天消息!
“什么!”柳剑差点跳了起来,当即就是一声惊呼,慌忙走上前,急急说道:“公主,这个玩笑开不得啊,我好好的孩儿,怎么能跑去私奔呢!父王又不是不给她做主,她要娶谁,还不是一句话嘛!哎,这孩子真是的!”
柳剑顾不上形象,焦急地就在金殿里面踱来踱去,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上座的柳清也呃声连连,目光急切坐不住了,想跳下来陪着儿子一起转悠,却被老夫人牢牢按在了座位上,以眼神威吓才没有付诸行动。
饶是如此,柳清也觉得屁股下面似成了一个火坑,煎熬阵阵。
“柳贤王,莫急莫急,跑了一个天云太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云狂急忙轻描淡写地一挥袖子,安慰他道,看得上座的老夫人和向婉儿前俯后仰,险些笑晕了过去。
叶少秋也忍俊不禁地笑看她,云狂这个坏到了骨子里的小坏包,连自己的老爹也敢耍,她也不怕一会儿被那只暴怒的狮子打屁股。
“什么莫急,儿子都跑了,还能不急?我就这一个儿子啊!血衣,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公子找回来?就说她要娶谁都行,娶男人都无所谓,我们不管啦,回来就好!快去快去!”柳剑对血衣噼里啪啦一通叮嘱命令,搞得血衣好生为难,偷偷看看前面的云狂,心中暗道,大哥,我去哪里给你找啊?搜遍五湖四海也没有那个人好不好,正牌货就在你眼前,只是你自己不认得啊!
“咳咳,柳贤王的爱子之心真是令人感动啊,这个……人就不用派了。”面对柳剑的关心,云狂好像有点儿心虚,急忙叫住他,一脸高深莫测地笑嘻嘻说道:“虽然天云太子是不会回来了,不过柳贤王也别着急嘛,不是还有天云公主么!”
殿内再次如被一阵西伯利亚寒流吹过似的,极冷极冷,众人霎时收声,被这句话隐隐的潜台词给吓到了。
“这个,天云……公主?”柳剑眨眨眼睛,很是疑惑地看着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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