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血战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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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余则成又放出一道剑光，一道如新月的清冷寒光，斩破长空，向着马奎斩去。

那金白色的剑光，彷佛亘古以来就存在于此，带着一种无辉无亮的光明，带着睥睨天地的锋芒，骄傲而孤独的绽放在此。

二人再次战到一起，这一战对于余则成是一场由生以来最艰苦的战斗。余则成就像在钢丝上跳舞，如果被对方打中一下，那恐怖的魔气，就会将自己击杀，而自己的剑术，斩中对方，却完全的没有效果。

余则成在坚持，只有坚持才能胜利，别看自己的剑击无效，但是剑中蕴含的极元之能，已经渗透到对方的身上，只要坚持最后，这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

坚持，坚持，二者全在坚持，看看到底谁坚持不住，谁最先露出破绽。

马奎以为余则成依靠秘法提升实力，只能够坚持一刻钟，一刻钟后余则成还是如此，然后又以为余则成只能够坚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余则成还是如此，然后又以为余则成能够坚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余则成还是如此，最后天色微亮，一夜过后余则成还是如此，正午时分，太阳当空，余则成还在坚持。

开始他们比的是法术剑术，开始还万道剑芒，魔气冲天，后来二者渐渐的剑光消失，魔气收拢，开始比拼体力，然后开始比拼意志，最后比拼的是信念。

二人全部在坚持，坚持到无法坚持的程度，他们都在熬，余则成真元早已耗尽多次了，身上的丹药，袋中的灵酒，吃了无数，喝了无数，渐渐的抗药性出现，这些灵药都已经失去药效，赤耀紫河丹、筑基丹都吃到药效失灵。只有那灵鸠引生诀，无时无刻的向着余则成输送大量的真元，才能坚持到现在。

在战斗中，余则成处于迷茫状态，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这样做值得吗？逃走吧，离开这里，以后回来报仇？使用神雷吧，把他炸碎？无数的这样繁杂念头升起，在拷问余则成的自心。

但是余则成知道自己唯有坚持，坚持到最后，必须斩杀对方，否则那舍生取义诀就不会生效，如果不能夺取对方真源，那战斗结束，自己也许马上就会为大量吸取未来之力，付出惨痛的代价。

慢慢的余则成想起了自己雨夜偷经，自己走上了这条修仙之路，想起了西岭之会，想起了轩辕炼剑，想起了自己的苦修，自己深夜时分枯坐在蒲团之上的坚持，我的剑就是我的道，我的道就是自由，我必可以将他斩于剑下，没有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我。

余则成一点点的排除杂念，一点点的坚持自己。一步一蹒跚，一步一坚定，持续向前，由犹疑到坚定，有坚定到淡然，由淡然到超脱，他的剑渐渐的散发的越来越亮的无尽光明。

同样的情况出现在马奎的身上，他街市得经，苦练修仙，炼此魔经先是为了那对他不屑一顾的窈窕女子，后来又是为了金银财宝，无尽的富贵，再后来为了一地之王，万人膜拜的无上权势。

最后是为了那逝去的青春，为了自己能够多多享受。虽然他的修为远远的高于余则成，但是他的心境却远远的低于余则成，修仙至今顺风顺水，毫无挫折，一切都为了心中之欲望。

马奎修炼的是魔功，魔功上手容易，简单好学，进境飞速，但是很容易被神魔所惑，越战越久，马奎由开始的坚信，到迟疑，到恍惚，到绝望，他的魔气越来越弱。

敌弱我强，余则成的剑光再一次散发光明，余则成突然吟唱道：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一切虚妄,彷徨皆斩，灭度在眼前。”

猛然间余则成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冲天剑芒，斩向马奎，这剑芒飞行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剑芒的范围在逐渐的缩小，由以前的丈余，现在变成尺余，隐约剑芒之上符文生成，此乃精贯白日，改天换地。

那马奎拼命的想要挣扎，想要逃走，但是他已经被余则成牢牢的神识锁住，这种锁住是意志、信念、心中之道的锁住，剑还未到，二者的神识先激烈对抗，无论马奎逃到天边，也无法摆脱这一剑。

在此瞬间，马奎了解余则成的道，余则成的坚持，余则成的信念，突然之间，他放弃了一切的抵抗，因为在此一剑之下，一切都已经注定，他的败亡已经尽在眼前。

剑芒及体，马奎看了一眼自己洞府的方向，长叹一声，不知道是在感慨自己的过去，还是回想自己的一生，还是在不甘今天的战斗，那身上十方魔众，九幽魔神，都要破体逃走，但是它们谁也无法逃走，瞬间剑芒穿身而过。

余则成在他身后三丈处，人剑分离，一道真源吸收入体。他正了正头上的七星冠，转身向着马奎的洞府走去，再也没有看马奎一眼。

马奎站在那里，久久不动，不言不语，微风吹来，瞬间整个身子化作飞灰，四散飞舞，一剑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