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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忠投了飞鸾的可能也大,她风光了大半辈子,自然也要为子女考虑,常侍虽然掌权,到底是个男人,又是没有子嗣的,能有多长久,若飞鸾不肯敬她,那晚景凄凉已是可预见的,即便他不放手权力,将来也拗不过这世上对男人的束缚去。艾忠那么有心,怎么回放着飞鸾这样好的选择不挑,反而跟他一棵树上吊死?
这样子主子打齐子萱和罚天禄的意思也就能明白了,这摆明了就是出苦肉之计,将她自己的任性妄为表现的淋漓尽致,掩人耳目同是还叫常侍不怀疑艾忠,继续用艾忠帮他做事。
那么对博澜也好自己也好,自然更是装装样子罢了。
名炎攥紧拳头又松开,说到底,还是不抱希望最好,免得付出了感情将来也只有绝望。匀了几口气,名炎带着小厮继续往天禄禁足的地方去。
“什么事都没有绝对,你若不想将来被人打发到闻笑苑去,就管好自己的嘴,先别说你去撕别人的,再叫我听见你这样的口没遮拦,第一个便发落了你。”名炎板着脸训道,既已知道了主子的想法,自然就不能再纵着小厮胡说,免得替自己招惹是非,白费了这几天的工夫。
“天禄公子?”名炎见小屋房门紧闭着,敲了几次也没有人应,不觉压着声音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
名言心里纳罕,但他知道天禄肯定没有放出来,否则这会他早该得了消息,眉头一紧,名炎伸手去推门,好在这门没有锁,只是关的严些,用点力气便可。
天禄身子歪歪的倚在床脚,身体的形状有些怪,必然不是自己躺成这样的。名炎心里一惊,急忙上前去看,却见天禄面色潮红,脸上布满了虚汗,连身上颜色好看的中衣都透了。
名炎泛起一阵兔死狐悲的感慨,明明是主子那么宠着的人,如今因着要摆个姿态,就把天禄扔进这一天也见不到两个时辰太阳的小屋里来不闻不问,男子生在世上,不过是女人上马的马凳,垫脚的石头,真真半点奢求也不敢有,只盼能平平安安的,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天禄的额头烫的厉害,看他这样子,没准是下床喝水的时候跌了下来便晕过去,怕是有个把时辰,身上发了虚汗又被冷风吹掉,触手冰凉。
晃了晃地上的人,名炎和小厮一起将他搬回床上,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定转身出去,人到了门外声音才传进来吩咐自己的小厮好好照看天禄,给他找点热开水先喝了。
原来那日天禄送走齐子萱,一个人却是越想越怕,不管博澜用了什么手段,总是叫主子偏到他那边去了。他是想趁博澜还没有站稳的时候立下威风,免得将来被他爬到头上,却没想竟就此惹恼了主子。即便是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母亲在主子跟前还说得上话,即便说不上,他和主子相处多年,情分总还是有,总不会就此冷落了他。前日见到姐姐来,原本一颗不安的心总算落了地,哪知道一回头就发现姐姐身上却是带着那样的伤……主子这回是狠下心了,以往他任性,主子也曾说过不许有下次,否则必定重罚,可是他却从未当真过,如今看来,主子的话到底是要兑现了。
午后名炎照旧送了点心过来,天禄却吃不下,只在床上床边的位置躺着,略缩着身体抵御有些微凉的空气,眼睛看着窗外那一点点苍白,不知不觉眼泪就将头下的枕头浸湿了,再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了过去,夜里风凉,这几日他都自己关了窗才睡,只那一天睡了过去,没有起来关窗,第二日就有些晕眩恍惚。天禄想着自己也是不争气,吹了一晚凉风就病起来,可是如果让人传话过去,主子要怎么想,一直好好的人,禁足几天就病了,若不是装的,也是故意害了风寒好逃避责罚。他想着,或者撑几天也就过去了,将来失了主子的宠,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少。
自然,他从没想过主动认输,只要让他出去,主子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他这来。
只是名炎好像很忙,一整天都不曾来。天禄冷笑,他虽单纯,可到底生活在艾府这样的地方,母亲又是总管,两三天下来也明白了名炎的目的,不过是趁他现在不似以往得意来向他示好,图将来两人能互相照应,别的什么都是废话,名炎是看准了主子还会亲近他才这么做的,如今姐姐受了主子重刑的消息传出去,他倒要看看那个一向精明却谨慎,万事撇的干净的名炎还会不会来?
天禄看着放了一晚的点心,到底顶不住饿,取了一块来吃。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好好的出去,把主子的心争取回来,好叫那些这几天看够了热闹的人知道,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放了一晚的东西味道自然不好,要不是实在饿得难受,天禄断不会吃,如今也只能将就,匆匆用过便重新躺下,风却似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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