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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继续传着,但是却也只是传着,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倒是九月初,边境送来了一些折子,说大周的近邻们得知大周朝堂动荡心便开始痒了,永熙帝随即下旨在三处边境进行一次军队演练,之后,这样的折子便消失了。

安王的使团于八月末到达了西戎国都,西戎国盛情接待,西戎边境便没有凑这一次热闹。

南诏国送来国书,言希望年末派遣使团出使大周,永熙帝准。

九月中旬,临淮城城守快马呈上了西南土著大族阿塔斯族族长亲笔写给永熙帝的信件,言希望派遣使团出使大周,永熙帝得知消息此时下旨令临淮城城守与阿塔斯族商议出使日子。

永熙帝用实际行动告之养病中的水相,大周的朝堂不会因为失去了一个人而乱成一团。

九月末,礼部尚书呈上每年例行十月秋猎的折子。

永熙帝批准。

九月二十八下午,永熙帝见左相水韵云一直未曾病愈忧心不已便偕同凤后水墨笑驾临水家亲自探望。

当日,帝后的仪仗从皇宫的正门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水家。

得此隆恩的大臣在大周一朝一个手掌也数不完。

永熙帝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打破了之前那所谓薄情寡义的流言。

水家正夫率领一众后眷后嗣前往大门前迎接。

这是水墨笑离开水家之后第一次踏进水家的大门,只是此时他的身份却不再是水家的人。

水墨笑占着永熙帝的身边接受水家众人的跪拜,目光却看向身边一脸威严的女子,这些日子朝堂的暗潮汹涌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每当他向她提及这件事之时,她总是将话题岔开,若是他坚持要问,她便直接拂袖而去。

这两个人中外人皆说凤后万千宠爱,但是实情是如何只有他知晓。

没错,永熙帝是对他很好,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关切之意也溢于言表,便是他的母亲在朝堂与她闹得很不愉快她都未曾如之前那般迁怒于他。

这样的日子甚至一度让他生出了幸福的感觉的,但是幸福过后,他心便更加的不安!

他一直认为她这般做是有目的的,但是却总是猜不透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若是她想对付水家那该是冷待他方才对,可是她却反其道而行。

水墨笑曾经不止一次想问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是每当这个时候他看见了她微笑的面容便再也说不出口。

水墨笑不得不承认,他贪念这种温暖。

甚至一度沉溺。

行过大力之后,永熙帝便看向水家正夫,温言问道:“水相大人如今情况如何?”

“回陛下,妻主已然卧床不起。”水家正夫低着头忧心道。

永熙帝蹙眉道:“是吗?那快领着去看看,朕带了御医过来。”

水家正夫领命道:“是,陛下这边请。”神态没有任何的为难,因为如今水韵云是真的病的卧床不起了。

一开始她的确是装病,但是后来她却发现,永熙帝根本便不像她所预料的那般,没有了她便不行!

甚至没有了她,永熙帝的日子过得更加的好!

水韵云不得不怀疑当日庄家的管家在薛家宴席上泄露永熙帝有意废除相制的消息是故意的,为的就是逼她做出这等蠢事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下去,水韵云更加的肯定这个想法,最后一怒之下便真的病倒了,病了之后又因日夜担心,病情便更加的严重,本来这几日天气开始凉了,她的病情也开始好转,但是昨日听闻永熙帝今日要来,便又是一晚忧心,病情再度加重,以致今日真的卧床不起!

她自然不会相信永熙帝真的是来探望她的!

水墨笑随着永熙帝走进了水韵云的寝室,然而当他看见了病床上的母亲之时,不禁愣住了,他一直以为母亲只不过是装病虽然昨天永熙帝说要来探望他便不禁有些担心,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真的病的这般的严重?

可是母亲病的这般的眼中父亲为何没有进宫告诉他?

水墨笑猛然想起,自从母亲和陛下闹不和之后,父亲便没有再进过宫,一开始他认识认为父亲是在责怪他没有帮到母亲,可是如今……

他抬眼看向了一旁的水家正夫,却见他居然憔悴了不少,“父亲……”

永熙帝看了一眼水墨笑,随后便道:“凤后和许久未见水主夫了吧?朕有事要与水相说说,凤后便与水主夫下去聊聊吧。”

水墨笑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行礼与水家正夫离开。

水韵云见了永熙帝并没有打算起身行礼的意思,只是喘着气道:“臣身子不适,请陛下恕臣无法起身给陛下行礼。”

永熙帝不以为意地笑道:“水相身子要紧,这些虚礼不行也罢。”

“陛下今日出宫不知有何要事?”水韵云看着永熙帝的眸光带着几丝冷意,没有想到她一时不察居然着了这般一个小丫头的道!

想她水韵云在朝为官多年,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雨的,没想到最后却着了她的道!

可以说在水韵云的心中始终还是低看了永熙帝,所以她方才用了这种方法反击永熙帝,以致如今自食其果。

永熙帝像是没有看出水韵云的冷漠似的,一脸关心地道:“朕今日是特意出宫探望水相的,说起来水相也病了差不多两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好?”

“臣身子差所以才会好的这般的慢。”水韵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永熙帝忧心忡忡地道:“想必是水相之前太过于劳累了,不病倒没什么,如今这一病便将积压着的所有毛病都牵出来了。”

“陛下所言极是。”水韵云脸色更是不好。

永熙帝凝视着她,“其实今日朕出来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想问问水相,当日为何要那般与朕过不去。”

水韵云脸色一变。

“凤后是水相的嫡子,说起来,水相也算是朕的母亲了,这些时日朕一直再想为何一向全心全力帮朕的水相会忽然间变了那般?”永熙帝皱紧了眉头不解道,“可是朕做错了什么让水相这般不满朕?”

水韵云瞳孔微微瞠大,她根本没有想到永熙帝居然会跟她说这些话!她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想做什么?!

永熙帝叹息一声,“朕登基的时日不长,一直很需要一些忠心之臣辅助,而水相便是朕心中最看重之人,然而朕却始终想不明白水相为何忽然间这般的不满朕。”她顿了顿,继续道:“今日难得朕出宫一趟,不如水相坦然相告,朕也好改正改正。”

说罢,看了水韵云一脸的惊愕,便继续道:“凤后这些日子一直很担心水相,朕也希望能够与水相化解误会。”

水韵云盯着她,似乎在审视着她这话的真假。

“水相觉得如何?”永熙帝继续道,面容非常的真诚。

水韵云沉了沉心神,“臣听闻陛下有意废除相制,不知道陛下打算何时下旨?”

“废除相制?”永熙帝很是愕然,“水相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水韵云看她这般的反应,也不禁心中讶然,但是面上却还是平静,“臣老了,这会儿连这般小病居然也要养这般长得时间。”

“左右相制度是太祖皇帝设立的,便是朕也没资格说废便废!”永熙帝倏然站起,沉着脸怒道,“水相便如实告知朕,朕倒是想看看谁这般的胆大包天!”

水韵云见她这般的震怒,眸光微沉,“不久前臣的庶长女在薛家的晚宴上听庄家的管家说起这件事,难道不是陛下的旨意?”

“庄家?”永熙帝面容阴沉地道,“居然是庄家?庄铭歆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纵容下人散播这般不实传言,简直罪该万死!”说罢,又看向水韵云,“水相便是因为这件事而与朕怄气?”

水韵云低头道:“臣该死。”

“该死的人不是水相而是那散播谣言之人!”永熙帝厉色道,“水相放心,这件事朕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话顿了顿,方才继续道:“不过这件事不宜公开,还请水相也保密,若是这般不实的谣言传了出去,那朝堂定然大乱!”

水韵云道:“臣领旨。”难道真是只是庄铭歆胡言乱语?

永熙帝随后又说了斥责之言,之后又宽慰了水韵云几句,让她尽快养好身子早些回朝帮她,随后便一脸怒容地离开。

水韵云不禁错愕不已。

难道真是的她误会了?还是她被庄铭歆给耍了?

水墨笑没有想到永熙帝这般快便离开,匆匆忙忙地从水家正夫的院子中赶了过来,再见了她一脸怒容之后便以为是母亲又惹怒了她,正欲开口辩驳几句,却被她抢了先。

“水相如今病了,凤后虽为君,但是也为人子,便在水家多住几日尽一尽孝心吧。”

水墨笑一愣,随即点头,他也必须和母亲好好谈谈,否则她这般下去只会毁了水家!

“宫里面的事情你便不需要担心了。”永熙帝说罢,便起驾离开。

水墨笑送走了永熙帝之后便立即赶去见了水韵云,然而当她听闻母亲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之后,不禁讶然不已。

母亲跟陛下怄气的原因竟然是这般?!

“母亲,你怎么这般糊涂!”水墨笑气极了,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该用这等方法,若是真的,那永熙帝定然不会在乎她称病不朝,若是假的,她这样做岂不是正合别人的意!

水韵云却不满儿子这般,便是他是凤后,但是也没有资格这般跟她说话,但是不满归不满,凤后的身份还是摆在这里的,她还是得给他几分面子!“庄铭歆这般设计陷害于我,我定然不会饶了她!”

水墨笑看着母亲阴沉的面容,方才想说的话便这样哽在了喉咙,“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最要紧的还是母亲养好病,然后回朝!”

水韵云听儿子用这般命令式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心中的怒意却再也压不出了,“我自然知晓该如何做,倒是凤后你似乎并不知晓自己最要紧的是什么!”

水墨笑气结。

“如今虽然极有可能是那庄铭歆故意设计害我,但是若是你能够生下嫡皇女,那便是这件事是真的,水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水韵云冷冷地道,“这两个月你没有为我这个母亲说话就算了,但是陛下一直宠着你,你为何一直未曾有孕?!”

水墨笑的脸色顿时转为了青白,“既然水相这般厌弃于本宫想必也不需要本宫这个儿子照顾了,本宫便不在水家碍水相的眼!”说罢,随后愤然拂袖而去!

“你——”水韵云气的直咳嗽。

一旁的水家正夫见状立即上前,还不急去送儿子便上前扶着水韵云,“太医说你的病需要静养,如今既然证实了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你便安心养着身子。”

水韵云看了水家正夫一眼,冷冷地推开他,“我累了,让黄侧夫过来伺候。”

王侧夫,正是她庶长女的生父。

水家正夫的脸顿时一白。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她便总是在他面前冷冷地说还是女儿好!

还是女儿好?

水家正夫一直都知晓自己的妻主是个绝情之人,然而却不想她居然绝情至此!

当日傍晚时分,司慕涵从宫侍的口中得知了水墨笑并没有留在水家的消息,眉头皱了皱,便起身摆架朝和殿。

到了朝和殿之后她并没有看见水墨笑前来迎接,而是从他的贴身宫侍的口中得知他一回来便累了睡下了,如今还未醒。

司慕涵闻言,不禁挑眉,起步走进了寝殿,却真的看见水墨笑正在床上沉睡着。

真的睡了?

怎么这半个月来他总是这般贪睡?

一开始司慕涵还以为水墨笑是在装,但是长时间下来,她却发现他确实真的。

不过他这般贪睡也好,也省得她花心思在他面前做戏!

司慕涵看了他会儿,随后便收回了视线,吩咐一旁的宫侍好生照顾他,之后便转身而去。

当晚,水墨笑醒来之后在九儿的口中得知司慕涵来过,但是见他睡了之后便走了,然后去了观星殿,水墨笑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不知道百味杂陈。

这些日子她都谁在他这里,但是却也只是睡觉而已,就如当初册封大殿之后的五日一般,然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用那五日内的冷嘲热讽。

她跟他说,她看得出来他在怕她,所以,她愿意慢慢等,等他不在怕她,方才与他行欢好之事。

水墨笑一时间分不清她这是再寻借口还是真心诚意,但是不可否认,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忽然一阵温暖……

水墨笑坐下床边,看着空荡荡的寝室,随即惊恐地发现,他居然如此渴求她呆在他的身边。

九儿上前询问主子,“主子,晚膳热好了。”

水墨笑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更衣用膳,这些日子他不知怎么的,总是贪睡,以前他从未试过这般,难道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

观星殿内

雪暖汐沐浴过后便躺在了司慕涵的怀中,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和她在一起,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说话,但是现在发觉,其实什么也不说的感觉更加的好。

司慕涵手中正捧着一辈子,漫不经心地看着。

“涵涵,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雪暖汐低声问道。

水墨笑虽然可恶,但是若是涵涵真的这般做了,那他定然会痛苦死的!

雪暖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居然同情水墨笑。

司慕涵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却没有答话。

却在此时,一道黑影闯了进来,“参见陛下。”

“何事?”司慕涵沉声道。

那黑衣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一封朱砂封口的信,“安王密信。”随后把信递到了司慕涵的手中然后消失。

司慕涵缓缓拆开了信认真看了起来。

雪暖汐安静地呆在一旁,外面的人还说什么她让安王去西戎是想要安王的命,然而谁又知道涵涵居然排出了从来只会保护当今圣上和皇位继承人的暗卫去保护安王。

雪暖汐想起外边的那些谣言,心中不禁一阵恼火,都是水家惹的事!

司慕涵看完了信之后,唇边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怎么了?”雪暖汐问道。

司慕涵将信收了起来,缓缓道:“西戎国主驾崩,传位于年仅四岁的二十四皇女。”

雪暖汐满目讶然,“西戎国主不是有很多成年的皇女吗?怎么将皇位传给一个小孩子?”

司慕涵微笑看着他却没有回答,而是翻身将他制在身下,吻上了他的唇,“阿暖,我们生个孩子吧。”

雪暖汐立即将方才的问题给抛开了,“好!”

……

次日早朝,永熙帝不知何故将户部尚书庄铭歆给斥责了一顿,随后要责令其停职归家思过,其职务由户部侍郎负责。

水韵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病情的康复可谓迅速无比,到了十月初十西山秋猎之日,水韵云已然可以骑马行走。

自太祖皇帝开始,每年十月初十,如无重大事情,当代皇帝都会率领文武百官前往西山围场狩猎。

今年是永熙帝一朝第一次的秋猎,又因上次秋猎发生了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所以众人对于这次秋猎心中多多少少带着一丝不安,像是心理作用一般,总是会认为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秋猎是女子的事情,所以永熙帝后宫君侍一概没有随行。

当日永熙帝带领文武百官先去了太庙祭拜先祖,随后方才浩浩荡荡地前往西山围场。

却在永熙帝离开皇宫的第三日,水墨笑从御医的口中得到了一个震惊不已的消息。

他有孕了!

为水墨笑诊脉的是太医院的院判,当她诊出着这个好消息之后,便准备立即准备让人前去西山围场禀报永熙帝。

这是永熙帝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嫡出的孩子,自然尊贵无比。

然而她的这话方才一出口便被水墨笑给阻止了。

那御医不明所以。

水墨笑强制镇定下来,“这样的好消息本宫自然要亲自禀报陛下。”

那御医微微一愣,随即还是应了下来,之后便又开了一方保胎的方子,细细地讲了一遍怀孕之后的注意事项。

水墨笑此时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便没有听进去,倒是他身边的九儿是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

那御医回到太医院之后,想了想,却还是觉得事关重大,她先是派人去西山围场通知永熙帝,随后又亲自去了一趟清思殿,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皇贵太君。

当她来向皇贵太君禀报这个好消息之时,雪暖汐也在。

两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都是同一个反应,直接愣住了。

那御医见了这情形,不禁暗暗心惊,这不是好消息吗?为何皇贵太君和宸皇贵君这般反应?宸皇贵君也就算了,毕竟他是陛下的君侍,定然不希望有人抢在他前头有孩子的,但是皇贵太君应该高兴才对。

“你确定你没有诊断错?”皇贵太君首先回过神来,右手紧握这椅子的扶手问道,陛下方才准备着手对付水家,他却有了孩子?怎么这般的巧?!

雪暖汐不想让皇贵太君再因为这件事而和司慕涵起争执便将司慕涵要对付水家的事情告诉了他,而皇贵太君知晓了这些事情之后,却也的确缓和了对司慕涵的态度。

那御医低着头,如实禀报道:“臣可以确定,凤后的脉象的确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有余,臣绝对不诊错。”

两月有余?

雪暖汐听了这句话不禁瞪大了眼睛,猛然站起来,急急忙忙地道:“你确定真的两个月了!”

那御医被他这反映惊了一惊,“臣……臣确定。”

难道两个月有什么问题?

两个月?

雪暖汐脑海中不断地浮现这两个词!

两个月?

两个月!

那不就是那个晚上?

虽然这些日子涵涵经常去朝和殿,但是他却是知道涵涵在这段时间内没有碰过水墨笑的,而他有了两个月的孩子,那就是那个晚上他中了药之后有的?

中了药之后有孩子……

雪暖汐眸中不禁溢出了晶莹的泪水。

那是不是他的孩子?

是他的孩子回来了吗?!

皇贵太君疑惑地看着雪暖汐,“皇贵君怎么了?”

雪暖汐捂着嘴哽咽着却没有说话。

皇贵太君正欲起身看看他怎么回事,却见他猛然转身拔腿就跑。

皇贵太君愣了愣,随即急忙跟了上去。

雪暖汐直奔朝和殿而去。

当他到了朝和殿之时,水墨笑还坐在正殿内发着呆。

他低头捂着腹部,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居然有了孩子!

两个多月……

那便是那个晚上有的?

他一直都想有孩子,但是此时孩子真的来了,他的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不是不高兴,但是担心却远远压过了高兴……

此时他甚至在想,若是这个孩子晚些时候再来那该有多好!

“皇贵君……”

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水墨笑随即抬头,却见雪暖汐像一支箭一般冲了进来,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然后红着眼睛流着泪盯着他的肚子。

水墨笑脸色一变,护着腹部,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雪暖汐这样子是知道了他有了孩子一事?

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想害他的孩子?

“皇贵君,这里是朝和殿,本宫是凤后,轮不到你在这里放肆!”

雪暖汐没有理会水墨笑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流着泪盯着水墨笑的肚子。

水墨笑动了真怒,正欲叫人进来将雪暖汐赶出去,却惊愕地看着雪暖汐将手伸向他的肚子,然后低喃道:“我的孩子……”

水墨笑立即挥开了他的手,“雪暖汐你像干什么?”

什么他的孩子?!

这明明是他的孩子!

“来人!”

殿外的宫侍闻言立即进来。

水墨笑厉色道:“将这个疯子赶出本宫的朝和殿!”

雪暖汐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盯着他的肚子。

那些宫侍不禁愣了一下。

“本宫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水墨笑几乎是咆哮道。

他不管雪暖汐想做什么,但是他都不会让他伤害他的孩子!

谁也别想伤害他的孩子!

那些宫侍方才回过神来立即上前抓住了雪暖汐,然后将他往殿外拉去。

雪暖汐却猛然开始挣扎,“放开我!”

水墨笑见了脸色更加的难看,“快将他给本宫赶出去!”

那些宫侍闻言更加的使力,然而雪暖汐毕竟是学过武之人,却也不是他们那般容易就可以拖出去的。

一时间,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水墨笑气的脸色发青,若非顾忌腹中的孩子,他定然上前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他居然这般的无耻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皇贵太君赶过来便是看见这样混乱的场面,“住手!”

殿内相互挣扎成一团的人顿时停了下来,便是雪暖汐也安静了下来。

那些抓着雪暖汐的宫侍连忙松手跪在地上给皇贵太君行礼,雪暖汐却呆坐在地上,满脸泪痕。

皇贵太君看向水墨笑,“凤后,这是怎么了?”

水墨笑听了皇贵太君这带着责备的问话,心中猛然一沉,“皇贵太君还是问宸皇贵君的好,他一进本宫的朝和殿便像是疯子一般冲向本宫,本宫倒是也向知道这是怎么了!”

水墨笑很清晰地感觉到皇贵太君对他的态度已然远远不及从前,但是他只是以为是因为上次下药一事而已。

皇贵太君看了他用双手护住的腹部一眼,眸光有些复杂。

水墨笑心中又是一沉,难道连皇贵太君也想伤害他的孩子?可是不对啊?便是皇贵太君再如何不待见他,但是这个孩子也是陛下的骨肉,他怎么也……

此时他心中的不安又浓烈了许多。

皇贵太君看向了地上呆愣着的雪暖汐,也不怎么明白他为何忽然间这般,便是凤后这个孩子怀的不是时候他也不该这般反应。

正当他想问清楚理由之时,却见安儿满脸惊恐地跑进来禀报说陛下在围场遇刺!

殿内的众人自是一惊。

便是知晓这一次秋猎一定会有事发生的皇贵太君听了这个消息也不禁心惊胆战的,他知道永熙帝会在这次秋猎中解决水韵云,但是却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

雪暖汐倒是知道,但是却也担心有意外发生。

但是由于他们都是知道内情之人,虽然震惊但是反应却不算快。

而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向安儿的人却是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孩子的水墨笑,“你说什么?陛下怎么会遇刺?陛下如今怎么了?”

安儿却没有回答,只是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水墨笑见他不说话,顿时怒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本宫说清楚!”

安儿见他这般,想起方才传话的那个侍卫,不禁面露恼怒,冷冷地道:“方才禁卫军统领白大人派人回宫禀报皇贵太君,说陛下在狩猎期间遇到了一伙不明人士的黑衣人袭击,若不是白薇大人奋力保护陛下,陛下如今怕是早已经活不成了!而刺杀陛下的人便是凤后的母亲,左相水韵云!”

水墨笑瞳孔猛然睁大,脸色的血色渐渐褪去,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愣在当场,一动不动,宛如石化了一般。

大周瑄宇二十九年十月十三日,右相水韵云于秋猎期间行刺新帝,事败,帝大怒,本该治水家满门死罪,却因凤后水氏有孕,赦其死罪,改为流放。

后又因刑部尚书查封水家期间于水韵书房内发现其与死去宁王暗中勾结之书信,新帝再度震怒,流放之刑祸及全族。

水氏一族除凤后水氏以外所有人流放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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