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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水墨笑的寒声怒问雪暖汐无言以对,便是他心里真的很想为司慕涵辩驳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于这件事上,不管是他还是司慕涵甚至是蜀羽之和蒙斯醉,都是欠了水墨笑的。

水墨笑一脸的冰冷铁青,“如今她相信了,就让我回去?她将我当成了什么了?她呼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吗?!”

“凤后……”雪暖汐知道水墨笑心里定然是有恨的但是却不知道居然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

“她想让我回去我便回去?!”水墨笑冷冷讥笑,“我为何要这般的听话!我告诉你雪暖汐,我受够了,受够了你们的折辱受够了你们所谓的好心!”

他之前想着回宫不过是为了儿子可是如今他儿子已经在他的身边了,他不想再回去,虽然他真的好恨,但是若是他这般回去了,他只会更加的看不起自己!凭什么她让他走他便走,她让他回去他便乖乖地回去!他水墨笑不是她司慕涵的一条狗!

“凤后……”雪暖汐有些焦急了。

水墨笑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本宫觉得南苑挺好的,便是在这里住一辈子也不错,至于凤后的位子,雪暖汐你自己也知道只要她还念在先帝的遗言,那本宫凤后的位子便是谁也夺不走,可惜的是本宫不回去便没有人给你当靶子挡去危险,她的希望也落空了!司慕涵她当初留着我凤后的位子不就是为了保护你吗?可是如今,本宫这个靶子不在宫中,本宫倒是想看看,谁还能为你当靶子!是那位尊贵的豫贤贵君,还是那个新册封的官贵夫?本宫会睁大了眼睛好好地看,看看你们最后会有什么样的收场!本宫没有本事为自己讨回公道,不过,你们也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此时的水墨笑是被愤怒和恨意给蒙住了一切,言语当中不留一丝情分,将一切都说狠了说绝了,可是不是这般,他便会真的被心中挤压许久的怒恨给吞噬。

水墨笑说完了便拂袖而去。

雪暖汐想追上去但是方才走出了一步却停了下来,便是他追了上去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弄到这般的一个地步,若是水墨笑真的不回宫,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涵涵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心中也是内疚着,水墨笑是她的正君更是晏儿的生父,她心中对他定然是有着一定的情分的,可是如今,水墨笑这般的恨她……若是水墨笑一直不会宫,涵涵心中内疚便会一直得不到纾解。

而且,水墨笑毕竟是凤后,他出宫前来南苑静养一年朝臣不会说什么,但是若是他一直不回去,那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甚至民间的百姓都不会都会有所议论。

雪暖汐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更重要的是,水墨笑是晏儿的生父,依他方才的话,他是打算带着晏儿一直呆在南苑当中,短时间还好,但是时间一长,对晏儿来说便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晏儿将来还是要嫁人的!

他常年呆在宫外,便是没有敢议论嫡皇长子的事情,但是于晏儿的名声也是不好的,这会影响将来他择选妻主的这件事!虽然嫡皇长子尊贵无比但是若是名声坏了不得妻主家真心敬重那将来的生活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这些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

太祖皇帝便有一个嫡出的皇子出嫁之后不得妻主爱重郁郁而终的。

不管什么原因,水墨笑在南苑一直待下去,最后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如今,他应该如何劝服水墨笑回宫?

雪暖汐一时间想不出方法。

……

皇宫

聆凤殿

寝殿内

司慕涵脸色沉静地走进了内室,便见官锦半躺在床上抱着女儿。

官锦见司慕涵进来,便微笑道:“陛下来了。”

司慕涵点了点头,上前看了看女儿,随后便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你的宫侍说你想见朕。”

“嗯。”官锦点了点头,随后便将女儿交给了一旁的宫侍,让他抱下去,“臣侍本该亲自前去见陛下的,只是如今臣侍尚在静养当中,所以方才斗胆请陛下过来。”

司慕涵接过了宫侍递上来的茶抿了一口,“你安心静养身子便是了。”

“陛下可是有心事?”官锦微笑问道。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搁下了茶杯,“不过是些朝中的事情,你想与朕说什么事情?”

“臣侍听闻二皇子得了急病,心里有些担心,而派去看望的宫侍却也说不清情况。”官锦面带忧虑,“不知道二皇子情况如何了?”

“现在已经无碍了。”司慕涵淡淡地道,“你不必担心这些。”

官锦松了口气,“那便好。”

“若是没事,朕还有政事处理,便先走了。”司慕涵站起身来,“你好好养着身子,待大皇女满月之后,朕便进你的位份。”

官锦垂了垂眼帘,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随后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微笑道:“谢陛下。”随后又道:“臣侍还听闻凤后要回宫了,而且皇贵君还带着大皇子前去亲自迎接。”

司慕涵神色眸光转为幽深,“凤后身子痊愈,自然是该回宫的。”末了,又补了一句,“你放心,你是朕长女的生父,没人伤的了你。”

“臣侍并非这个意思。”官锦连忙道,“臣侍是想,凤后出宫这般长得时间,虽然是为了身子,但是离宫这般的久而且又和大皇子分别了这般长得时间,心里怕是会生怨,因而臣侍想,陛下可否在凤后回宫的事情上更为的郑重?”

司慕涵蹙了蹙眉,“此话何讲?”

“或许臣侍这般想有些狭隘,但是若是陛下郑重迎凤后回宫,那凤后定然会开心的。”官锦微笑道,“此外,南苑离皇宫也有一段距离,虽然京城如今一片太平景象,但是凤后身份尊贵无比,其他的尚且可以随意,这护卫上边却是半点马虎不得,陛下不如多派些侍卫前去护送凤后回宫,更何况,皇贵君和大皇子都是一同回来的,更是不能有所疏忽。”

司慕涵凝视着他会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听说了什么?”官锦一脸的疑惑。

司慕涵沉吟会儿,“朕会再多派些侍卫前去的。”

“那臣侍便也放心了。”官锦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似的微笑道,随后便看着司慕涵,欲言又止。

司慕涵自然是注意到了,“可还有事?”

“大皇女还有半个月便满月了,然而却没有一个名字,臣侍不想一直这般叫着大皇女。”官锦声音有些低,似乎是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些过分似的。

司慕涵声音缓和了几分,“大皇女是朕的长女,名字一事自然是要慎重其事,朕已经命礼部和内务府商议拟定名字,等满月当日,朕便会下旨为大皇女赐名。”

“多谢陛下。”官锦微笑道,“只是,臣侍……臣侍……大皇女是臣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臣侍想自己给大皇女起个名字……臣侍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是……”

司慕涵看了他会儿,随后上前一步,坐在了床沿边上,伸手握上了他的手,有些凉,也有些僵硬,她微笑道,“你说。”

不管她和他是如何开始又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他始终为了她生了一个女儿,也为她解了登基以来最大的困局,便是给不了男女之间的情谊,也该给他身为她女儿生父该得一切,还有她的责任和关心,

官锦在她的手握上了他的时候,心里再一次生出了那他最为惧怕的揪动,他竭力维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便叫执,执着的执,如何?”

“执?”司慕涵咀嚼着这个词,“为何?”

官锦微笑解释道:“臣侍希望大皇女长成之后能够心智坚定,努力做好一切,不当那三心两意的浪荡女子,这样,方才不会辜负陛下所望……臣侍记得,臣侍幼时,臣侍的父亲便跟臣侍说过,世上最难得的便是一生都能坚定不移地做好一件事,在父亲心中,他所执着的便是一心一意地爱着母亲……只是……”

他的话顿了顿,方才继续说下去,只是声音已经染上了悲伤,垂下了眼帘,“父亲无法实现的事情,臣侍希望,臣侍以及大皇女能够为他实现……”

司慕涵沉默半晌,“那便叫执吧。”

官锦倏然抬起眼帘,似乎很是惊喜,“真的?”

“朕也希望朕的大皇女将来是个心志坚定之人。”司慕涵微笑道。

官锦也笑了,“多谢陛下。”

“好好养着身子,执儿定然不会辜负他父君所望的。”司慕涵看着他微笑道,“还有,你并非只有执儿一个亲人,朕是你的妻主,也是你的亲人。”

官锦愣了愣,似乎失了神,只是很快,他便清醒过来,却是垂下了眼帘,“多谢陛下。”

“你……”司慕涵正想继续说什么之时,外边忽然间传来宫侍焦急的禀报声说流云殿派人传来消息说翊侍君出事了。

司慕涵神色一变立即站起。

“陛下快去看看吧。”官锦也是一脸焦急。

司慕涵没有多留,“你好好休息,朕过阵子再来看你。”随后便起步离开。

却在她出了内室的那一刻,官锦脸上的焦急忽然消失,也没有去想蜀羽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而是整个人忽然间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方才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又似乎是有种趋于崩溃的迹象,他捂着胸口,里头的心脏泛起的揪动依然没有平息。

他惧怕这种揪动,这让他看不清未来的走向。

从那一日他质问格丹薛齐之事的事情这种感觉便时不时地出现。

尤其是,她在他身边的时候。

官锦知道这种感觉是一种征兆,一种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征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明明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他,便是在床上最为亲密的时候,他都感觉得到,她对他从未放下过一丝一毫的情感,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厌弃。

她之所以来他宫中之所以和他做那事无非是想要一个皇女。

他明明很清楚,她是将他当成了生孩子的工具。

明明她是在折辱他,可是他便像是疯魔了一般,竟然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许久许久未曾感觉到了的温暖。

他和她的第一晚也便是在这般炎热的夏日,而那一晚缠绵之间,她却仍旧是在试探着他,试探着那个晚上的人是否是他,若不是他曾经在青楼中呆过,他定然瞒不过去。

可是便是这般……

却事情结束她随即离去之时,他的心竟泛起了淡淡的惆怅。

他们的第二晚,她留了下来没有离开,夜半惊雷将他从噩梦当中唤醒,满心恐惧。

她也被他惊醒,看着他一身惊恐地样子愣了愣,随后便将他搂入怀中,轻声安抚,便是没有柔情蜜意,便是声音中带着客气的疏离,但她这般的行为却还是让他惊恐不安的心安定下来,在后半夜中,即使外边的雷声再大,惊恐却没有再找上他,甚至连纠缠了他多时的噩梦都未曾出现。

那是他恢复了记忆以来谁的最安稳的一夜。

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她,他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因为这般可以让她更为的同情更为的相信自己,而他也无需去解释之前一时失控做下的事情,更无需在跟他提及父亲的事情。

可是明明他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的,明明知道自己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一切不过是再做戏而已,可是如今……他却发现,许多的事情居然已经不再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而这一切,一开始他甚至没有察觉,若不是那日格丹的那些话,如今他还丝毫未有察觉。

他很清楚,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便是察觉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格丹那日说的没说,他是想着她来他这里,因为只有在她陪着他的夜晚中,他方才可以安然入眠,即使他知道,她来,不过是为了让他尽快生个皇女。

然而,随着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一日一日地增加,他的心便竟然生出了那种让他惊恐的揪动。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般下去,绝对不能,可是却一直控制不了自己,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在心中警告着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入戏太深的缘故。

他不过是在做戏,一切都不过是做戏而已!

便是入戏太深,但是也依然是在做戏,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他便可以结束这场戏了!

而如今的入戏太深虽然让他走到了悬崖的边上但是却也帮了他一把,因为这样方才可以让她更为的相信,官锦是全心全意地依恋着她的。

不管是失去记忆之前的官锦还是失去了记忆之后的官锦,他对永熙帝都是用了情的,所以,入戏太深,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官锦是这般不断地重复地告诉着自己。

宫侍抱着大皇女走了进来。

官锦从内心的挣扎中回过神来,从宫侍的手上接过了大皇女,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父亲,如今孩儿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半了,你相信孩儿,孩儿的计划一定可以完完全全地实现的!

将来不管是阿塔斯族还是大周,都是孩儿的!

都是孩儿的!

“执儿……我的执儿……”

你一定不要让父亲失望,一定不要!

一旁的宫侍听了官锦这话说道,“可是陛下为大皇女赐了名字了?”

官锦看了看他,“嗯,执儿,从今往后,本宫的女儿便是大周的皇长女司予执!”

执,不仅是他对女儿的期望,更是他对自己的提醒,莫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心智,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只是这场戏与别不同的是,这场戏需要他用一生来演绎!

“恭喜主子。”那宫侍立即行礼道。

官锦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却在此时,格丹走了进来。

官锦见了他,便将女儿交给了宫侍让他带下去,随后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寝室,待宫侍退下之后,他便沉着脸,问道:“事情处理的如何?”

“你放心,我们阿塔斯族的男子也是一样的不惧怕死亡。”格丹冷冷地道。

官锦嗤笑,“最好如此。”

“你如何知道这些事情?”格丹冷凝着他,“宫里面并没有传出什么风声!”

“昨日二皇子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忽然间染了急病?若是二皇子真的染了急病,皇贵君怎么便忽然间带着大皇子出宫去迎接水氏回宫?”官锦淡淡地道,“二皇子的周岁宴取消,永熙帝下旨迎水氏回宫,皇贵君领着大皇子出宫亲去南苑迎接,还有豫贤贵君闭门不见,这些事情联系起来,若是本宫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何能够走到如今一步!”

这些人都和一件事有关系。

那便是蜀青之死。

而在这件事上,唯一一件可能让他们暴露的便是悦音殿中的那个曾经出言证明庄铭歆未曾去过颐安园的宫侍。

虽然他不清楚当日为了永熙帝询问这件事的具体原因,但是却也猜到了,这件事便也和水氏被逐出宫有关,如今水氏回宫,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是永熙帝找到了什么证据证明了水氏无辜,所以方才取消了二皇子的周岁宴和下旨迎凤后回宫!

那悦音殿的宫侍便也成了他们如今最大的为威胁。

所以,他必须死!

而更为重要的是,当日米恩王子曾经说过,大周皇宫有两个阿塔斯族的探子,一个是格丹,另一个如今看来便是那个宫侍了!

格丹他暂且不能除去,但是那个,如今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除了他,那大周后宫当中,便少了一个威胁他的人!

格丹冷笑,“如今你已经生下了永熙帝的女儿,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女儿,只要除掉了永熙帝,那你的女儿便是唯一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人,到那时候,大周便是我们阿塔斯族的囊中之物!”

“若是我是你,便不会做这等傻事!”官锦冷冷地道,声音说的有些急,急得让格丹心中起疑。

格丹满目阴沉,“你若是胆敢背叛阿塔斯族,我定然让你和你的那血统不纯的贱种死无葬身之地!”

官锦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寒冰,“你若是胆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我便要阿塔斯陪葬!”

“你――”格丹气结。

官锦冷笑,“当日我与米恩王子见面的事情便说过,我从来便不怕死,所以不要拿死来威胁我,还有,这场戏是我开始的,便只能由我来结束,谁敢插手,便是我之死敌,你是选择在和我成为同伴还是死敌,你不妨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便是永熙帝如今真的死了,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夫,我的女儿就算是永熙帝唯一的皇女,你以为凭我这般身份,她真的可以坐上皇位吗?别忘了,永熙帝还有其他的皇妹,你真当大周朝臣是个傻子会立一个方才出生的婴儿当皇帝?!便是我女儿真的成了新帝,你以为单凭我们这般孤儿寡夫的便可以操控整个大周?!愚蠢!”

格丹气的脸色铁青。

“你与其在这里想这些愚蠢之极的事情,倒不如想想如何阻止水氏回宫!”官锦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

格丹眯起了眼,“阻止水氏回宫?!”

“没错。”官锦道,“水氏不待见我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如今他能回宫,便是冤屈得到了洗清,以永熙帝的性子,她定然会对他做出一些弥补的,所以,后宫的大权一定会回到水氏的手中,水氏掌权,而我却是唯一皇女之生父,你认为他会给我好日子过吗?而且,这一次他受了这般大的冤屈,回宫之后定然会不惜一切手段彻查当日蜀青之死,虽然如今危险让我们清除了但是难保不会有其余遗漏之处,一旦被水氏发现了什么,那我们便是万劫不复!与其让水氏回宫死咬着这件事不放,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永远消失!”

“杀了他?”格丹有些惊讶。

官锦面容清冷,“不仅要杀了他,还有那个三儿!我让人去内务府查过了,他如今正是在南苑,而他的弟弟曾经是水氏的贴身宫侍,后来更是因为水氏而死,水氏定然会将他留在身边,若是他将当日的事情告诉水氏,便是他没有证据,但只要水氏相信了他,那我也会麻烦不断!”

“你这是在利用我们帮你稳固在大周后宫的地位吗?”格丹咬牙切齿。

官锦冷笑,“我在后宫站稳脚跟,不就是你们一直希望的吗?格丹,凡事都要付出些代价方才能够得到收获,我如今正一步一步地取得永熙帝的信任,若是再这一时候出了岔子,那你们之前的一切苦心便也白费了,还有,大周不会永远让阿塔斯这个心腹之患安居临淮河南的!”

“凤后回宫定然守卫森然,我如何能够除掉他?”格丹冷笑。

官锦嗤笑,“我虽然受你们挟制,但是却不是傻子,大周京城,岂会没有你们的势力,而且,我方才听永熙帝说了,这一次前往迎接凤后的依仗虽然大,但是都是一切手无寸铁的宫侍,负责守卫的侍卫并不多,而且,皇贵君和大皇子也在,若是顺带除掉他们,那我在这后宫的位置便会更加的稳!”

格丹面容有些狰狞。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做不做,便由你们决定。”官锦缓了语气,淡淡地道,“不过若是你们连这丁点牺牲都不愿意付出,那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情!”

格丹随即沉声怒道:“这件事我会安排,只是你最好也记住了,若是你没有能够给我们想要的,那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不怕死,我们也不怕!”

他说罢,便愤然转身而去。

官锦看着被挥的呼呼作响的帘子,嘴角翘起,溢出了一声冷笑,不让水氏回宫虽然是他所愿,但是接着永熙帝的手除掉格丹这个贱人背后的势力却更为重要,他倒是想看看,若是他失去了依仗,还能否这般的张狂!

若是皇贵君雪氏没有去,或许他会先选择除掉水氏,只是皇贵君去了,以永熙帝对他的重视,随行之人定然不会少也不会简单。

他没有忘记,失去记忆之前,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虽然他试过了如今并没有人在监视着他,但是大周皇帝有这般一股势力,想要杀永熙帝心尖上的人谈何容易?

所以,他刚刚方才会向永熙帝提出多派侍卫前去,为的便是除掉阿塔斯留在京中残余的势力。

那个三儿和水氏虽然对他有威胁,但是,阿塔斯对他的威胁更加的大!

……

司慕涵听了宫侍的禀报之后便立即赶往听雨殿,却在聆凤殿的门口遇上了章善。

章善上前向司慕涵禀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慕涵听完了之后讶然不已,一开始她还以为蜀羽之是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只是没想到到了善却禀报到蜀羽之出事并不是因为他做傻事而是有人刺杀他,而刺杀他的人便是她从昨晚便一直让人在宫中搜寻着的那悦音殿的宫侍。

庄铭歆是去过了颐安园而这个宫侍却说她没去,再加上二十一皇女的证词,那这个宫侍定然与蜀青当晚出事有关,只是当她派人去捉拿这个宫侍的时候,他却已经失了踪迹。

虽然他逃不出皇宫但是皇宫这般的大,要找他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跑来刺杀羽之。

当司慕涵进了听雨殿正殿便见蜀羽之呆坐在一具尸体的旁边,身上染满了血,“羽之!?”她快步上前以为他受了伤,“羽之?你怎么了?”

蜀羽之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宫侍。

司慕涵抱着蜀羽之,虽然他还活着但是却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受伤,她怒目看向了旁边的宫侍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跪下没有人回答。

章善赶了上来说从侍卫将这个宫侍击毙了之后蜀羽之便一直呆在在尸体旁边谁也劝不走,他甚至不让侍卫将尸体送走。

司慕涵看向蜀羽之,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羽之……”

蜀羽之终于有了反应,他木然地转过头看向司慕涵,“为什么……”

“羽之?”司慕涵满目的忧虑。

蜀羽之看着司慕涵,“为什么……他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做……为什么?”

司慕涵无法明白蜀羽之所说的话。

“二十一皇女……我对她那般的好……可是她却为了……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让我……冤枉了人……让我……报错了仇……更让奶爹……死不瞑目……她明明知道我很伤心……明明知道……奶爹对我是多么的重要……她明明知道的……我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照顾……她为何这般对我……为何?还有豫贤贵君……还有……他……”

蜀羽之的视线转向了地上的死尸,“他说……是他杀了奶爹的……是他杀了奶爹的……”

司慕涵脸色一变,随即抬头看向章善。

章善也是愣了愣。

“他来见我……说他知道谁杀了奶爹……我见了他……可是他却告诉我,是他杀了奶爹,是他……”蜀羽之继续呢喃着,像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及其低落甚至呆滞的状态,“他说他知道他已经被怀疑了,很快他便会被拿下……很快也会被处死……所以他便找上了我……将真相告诉我……他说他这样做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让我,为了让你……”

蜀羽之看向司慕涵,“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更为的不安……他让我们往后担惊受怕地过着……他说,他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做这件事的……如今他死了……但是他的主子还活着,从今往后,我们便要一直担心他的主子会不会再下手……他说……我们绝对查不到他的主子是谁……他要让我们一辈子都这般担惊受怕……”

蜀羽之伸手握上了司慕涵的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泛着疑惑,“为什么?谁这么恨我?谁这般恨我们?陛下……你告诉我……”

司慕涵伸手将几乎处于崩溃边沿的蜀羽之抱入了怀中,心头也因为方才他的话而颤抖不已,这世上这般恨她的人,并不多,而如今她想到的却是只有一个,“没事的,有朕在,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

是她吗?

若是真的有人这般恨她,要让她往后的日子都不得安宁,那便只有她了!

蜀羽之靠在了司慕涵的怀中没有在说话。

上天似乎对这个男子极为的残忍,每当他想从痛苦的阴影当中走出来,上天总是会再狠狠地给出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蜀羽之年前病过了那一场之后,他真的是想着放下的,他想,只要水墨笑一辈子不回来,一辈子见不到自己的儿子,这样,他也算是为奶爹报了仇了,因为水墨笑失去了儿子会比死更加痛苦,可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甚至是伤害了别人,而他真正的仇人却还是逍遥法外,他甚至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一切让他情何以堪?!

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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