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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殷皇子素有收买人心的能耐,而这些江湖人物,那也都是性情中人,殷皇子若想收服无欢,恐怕也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这孩子显然不适应京都的阴谋斗争,不适应这里的勾心斗角,他只是在殷皇子的护持下,喝着美酒连着自以为天下最玄妙的剑法。
殷皇子当然不知道柔姬是被蝮蛇剑法所杀,也当然不知道柳拓执意将矛头指向了他,柳拓就是想借助无欢的罪责去激殷皇子和符皇子之间本就一触即燃的情势。
三部联名下传讯令,殷皇子即使再有权势,那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思虑再三,还是让无欢前来,毕竟在他的心里,这三部似乎和他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敌对关系。
魏山泰在皇子争嫡的问题上,向来是打太极拳,不偏不倚。至于薛破夜,在殷皇子的心里,即使不是自己人,那也绝对不可能是敌人。
至于柳拓,虽然柳家的势力并没有很清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似乎并不怎支持符皇子,借这件事帮助老四来打击自己,那种可能性也很少。
……
柳拓摸着手上的碧玉戒指,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之色,缓缓道:“这样说来,你昨夜的行踪,并没有人可以证明?”
无欢终于皱起眉头,冷冷地道:“柳大人,你拐弯抹角地问来问去,究竟想知道什么?无欢在堂下站得太久,有些倦了,究竟有什么罪责,还请你明言。如果是无欢所做,无欢自然承认,若和我无关,想强将罪名放在我的头上,那也是万万不能。”
魏山泰嘴角浮起一丝怪笑,薛破夜也是淡淡一笑,柳拓却皱着眉头冷声道:“好,无欢,本官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善使蝮蛇剑法,昨夜行踪又不明,本官怀疑你是刺杀柔姬的刺客。”
无欢不惊反笑,平静地道:“与我无关!”
柳拓冷笑道:“你现在当然可以不承认,但你是最大的嫌疑对象,我刑部与京都府还有羽林营定然还要祥加查探询问,你也不用急着表明自己的无辜。你今日若是不承认,那可以先去大狱待上几天,一旦查出真相,咱们再做处置。”
无欢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如果是为了此事,我很明白地告诉你,与我无关,所以我不准备再耽搁我的时间。”向三人抱了抱拳,道:“告辞!”
说完这句话,无欢一转身,竟然真的便要离开。
薛破夜“咦”地轻叫了一声,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种,难道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京都府衙,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儿。
柳拓脸色青,喝道:“大胆,无欢,你敢藐视公堂吗?”
无欢停了一下,淡然道:“与我无关,多留无益。”再不言语,径直便向大堂门口而去,一众紫衣们都是惊讶无比,面面相觑,更有数名紫衣已经将手按在佩刀上,只待魏山泰一声令下,便要擒下无欢。
京都府的大堂上,除了三大主审,那就是十多名紫衣,本来刑部和羽林营都有人在,但是魏山泰这个老鬼的规矩很特别,无论如何也是不许羽林营和刑部的人进来,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国之机密,不容有半点疏忽”。
无欢在宽阔而幽长的大堂上慢慢向外走,走得很慢很慢,就像充满着闲情逸致的野外散步一样。
自他漫不经心地进入大堂之后,魏山泰和薛破夜都是仿如局外人,只有柳拓竭力想将这件事安在无欢的头上,却被无欢针锋相对冷言而对,再到无欢潇洒自如地离去,一切都像一场闹剧一样,这一切本不应该生在京都府衙门内,更不应该生在肃穆威严的大堂上,可是这一切不该生的事情,却又明明白白地进行着。
这简直就是一场荒唐剧!
这当然是无欢性情使然,却也和薛破夜与魏山泰的冷眼旁观颇有关系。
柳拓拍案而起,怒道:“来人,拿下无欢!”
他的声音很冷,也很有威严,可惜紫衣们只有一个主子,柳拓的命令对他们而言,和一个响屁没什么区别,众紫衣的目光都只是瞧向他们的主子,京都府老大魏山泰。
柳拓冷哼一声,道:“魏大人,无欢公然抗法,视大楚官堂如无物,如此顽徒,还不拿下。”
可是回应的不是魏山泰的话声,却是魏山泰的打呼声。
所有人此时才知道,京阎王竟然坐在堂上睡着了。
老人家头靠在椅子上,两手放在胸前,眼睛紧闭,正睡的有滋有味,那呼噜打得也极有气势,喷气间,就连鄂下那一缕又疏又黑的胡须也飘了起来。
老人家日理万机,实在是太累了!
“姜还是老的辣!”薛破夜摸着鼻子暗笑道。
魏山泰职责所在,再加上符皇子的召唤,面上不得不处理此事,但是真要到了关键时刻,却将胆子丢给了柳拓,不管如何,老家伙肯定是不愿意掺和这趟浑水的。
柳拓眼见无欢潇洒自如地往外走,而众紫衣都是岿然不动,这边老家伙又是睡的“很沉”,一张脸涨得通红,转向薛破夜道:“薛大人,莫非你也想眼睁睁地看着无欢走出大堂?”
薛破夜叹了口气,摇头道:“柳大人,你可莫难为我。你们京都府和刑部是审案的专家,我一个羽林营的参与这件事,本就有些不妥。只是柔姬之死与我羽林营的护卫不周多少有些关系,再加上符皇子命我参与调查,我这才陪侍在二位大人身边,说白了,就是一个摆设,只是向两位大人学习而已。”
柳拓冷笑道:“好,好,好,好你们京都府,好你们羽林营……我……!”猛地一惊,只见无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堂,这边耽搁间,无欢已经出了大堂正门。
柳拓一甩衣袖,冷哼一声,已经从座中离开,快步向堂外走去,高叫道:“刑部众司听令,拿下无欢,拘押至刑部大狱!”
京都府衙正门外,分列着刑部的缁衣官差和头戴羊角盔的羽林卫们。
公羊月和西门雷藏领着七八名羽林卫,正静静地等候在京都府衙门外,这群羽林卫心高气傲,本就从心底里瞧不起刑部那些与官司打交道的差官门,只觉得这刑部人员都喜欢暗地里玩弄着手段,完全没有羽林卫的正大光明气魄,如今自己的老大薛破夜又与刑部侍郎柳拓不对眼,众官兵就更是拿着眼角瞥刑部官差,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就是瞎子也能瞧出来。
刑部的人自然知道羽林营的官兵都是皇帝陛下的禁卫军,那可是军队中的贵人兵,本来都是不想招惹的,只是羽林卫们那股盛气凌人的其言也太明显,更是在无数的显然围观下表现出来,心中都很是不痛快,有性情暴躁的,当即就指桑骂槐起来,这自然引起羽林卫的一番奚落,于是双方都在指桑骂槐中互相对骂,公羊月笑眯眯地不理会,西门雷藏本来也是沉住气,不过听着双方骂的热闹,心中的怒气也被挑拨起来,忍不住骂了几句。
不过好在双方都知道在京都府衙门前那是不便刀兵相接,否则双方性格鲁莽的人物定然是要拔刀相向了。
就在双方骂的热闹之时,一辆华贵的马车悄无声息地穿过人群,在京都府衙门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众人停止喝骂,都瞧向马车,却现马车停下后,车夫静静地地坐在车辕上,而车中却没有人下来。
有明白事情的人立刻看出来,这样华贵大气的马车,似乎是宫里皇子们才能乘坐的,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车中坐的乃是一位皇子。
不过却是不知里面坐的是哪一位皇子。
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众人的视线很快就转到了府衙正门,只见无欢拿一个精致的酒葫芦,正饮着酒,平静自如地从府衙内出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无欢进去并没有多长时间,按照正常的审讯时间,那是不及五分之一,哪有这么快就出来的道理?
迅即听到柳拓的声音从衙门内传出来:“刑部众司听令,拿下无欢,拘押至刑部大狱!”
刑部的人还真是训练有素,柳拓的声音已一传出来,十多名刑部高手立刻在京都府衙门前组成了一道屏障,兵器在手,森严无比。
羽林卫们没有得到薛破夜的命令,自然坐山观虎斗,而京都府衙门前的几名紫衣,更是撇过头去,佯装看不见。
办的事情多了,大伙儿对这种事情的处理方式都是轻车熟路。
围在四周的显然都是惊叫起来,想不到在京都府衙门前还要打上一场,一部分人惊得便要跑开,免得殃及池鱼,倒有一小部分人留在当地,壮着胆子看热闹。
无欢将酒葫芦放进怀中,冷声道:“闪开!”
柳拓的身影已经站在府衙门前,背负双手,冷喝道:“拿下!”
刑部众人再不犹豫,一起叫喊,如狼似虎,蜂拥而上,在这些刑部人员的眼中,无欢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本事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既然柳大人下令擒拿,凭借众人合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羽林卫众人中间甚至冒出一句话来:“以多欺少,真是不要脸!”不过这个声音很快就被兵器的交击声淹没。
在刑部众人冲上去之间,无欢竟然毫不犹豫地迎上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把三尺利剑。<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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