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药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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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改革实在是快，且形势几乎一天两变。</p>

现在过度到了末期，却也是富弼和赵祯打冷颤的关键时刻。整个中书门下和皇宫内院的气氛，忽然就冷了一大截。</p>

哪怕已经提前和韩琦有过沟通，富弼承诺此番中书门下各部委不参与干涉王雱，但是反弹打小报告的人越来越多，游行用烂鸡蛋扔王雱和李师中的队伍越来越大，都已经快有三千人规模。</p>

工部尚书吕公著他在中书直接拍桌子砸板凳的和富弼大吵大闹。又扬言自己这个堂官若说了不算，干脆解散工部，或者把工部全部交给三司算了。</p>

吕公著还义正言辞的道：为啥李师中和王雱这两丧心病狂的工部属官他们正在大张旗鼓做的事，我这工部尚书却一点消息没有？请富公解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p>

富弼很烦的样子摆手道：你给我冷静一下，不要什么事都来问我，不要什么事都沉不住气。韩琦现在什么都管，你怎不去问他？你是觉得韩琦难惹呢，还是认为我老富好说话？</p>

吕公著也不禁噎住了，本质上来这里吵闹，下意识中的确抱有韩琦难惹，富弼好说话的心思。富弼老辣啊，一句话就击中了核心。</p>

参知政事韩绛介入道：富公且不忙指责吕公著。工部若不能令行禁止，他吕公著无法管制麾下，这的确有一些客观原因，这也可以算颠覆体制乱政，兴许有客观原因在其中，但长远来看，这绝非大宋之福完全可以确认。</p>

富弼对韩绛要客气的多，于是偏开头不想说话了。</p>

韩绛接着道：关于韩琦手伸的过长，这不怪富公。但游行辱骂的队伍规模越来越大，存在隐患，却没人出来作为，这是绝对不行的</p>

富弼皱眉道：我懂我懂，你说的我都懂。但你想让我做什么？说的好似我没干涉一样，然而韩琦到处乱来，导致我这平章事威望日渐降低，说话越来越没人听。我已经责问过开封府包拯为何没动作？包拯的司法解释是：未现有违背大宋律处，中书不该干涉地方的主动执政行为。</p>

吕公著心说：你就是威望没降低，包拯又什么时候听过你的？</p>

韩绛也觉得包拯刺头了，虽说他开封府有自主权，中书不能指挥他干什么，只能禁止他干什么。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公然把朝廷指示顶回来，完全不顾政治影响，也是问题很大。</p>

不过鉴于包拯此人就这德行，对皇帝他都这样，韩绛也不想在这里多说，那家伙是大宋最难否定的一个人。</p>

吕公著再次抱拳对韩绛道：相公是否觉得要干涉王雱李师中两人？</p>

韩绛捻着胡须想了想道：理论上有点难，韩琦开启了乱政先例，现在许多人听韩琦的精神和指示办事，已形成了默认存在的事实，此点咱们不能否认。在此种先例和趋势下，王雱李师中两人根据韩琦指示办事，这的确不对，但责任不在他们两，而在韩琦。就此一事而言，富公已多次找皇帝沟通，但未有关于处理韩琦的只言片语，于是只能权且这样对付着过。</p>

顿了顿韩绛再道：关于现在大肆传言的王雱收受贿赂联合宗室寡头暗箱操作，致使大量黑田合法化之事，这绝对违大宋律，此点上我与包拯看法基本一致</p>

富弼皱眉打断道：慎言。先我就不同意他爹王安石那套，方田均税？方他个脑壳，方他一脸。涉足无户口黑田者，那不是一个两个，此番本相所掌握的内幕消息，仅仅京畿地区的黑田数量，达五百万亩之多，若依照大宋律进行清查，你这不是查违法乱纪，是断送我大宋江山之基本盘稳定。</p>

富弼再拍桌子道：就事论事，这不是律法问题，形成这些不是王雱他们的错。大抵上而言，本相也认为王雱吃相难看，但解决过程暂时没大毛病，符合政治正确。张方平也来信说：你们不能一次性定论如此多的权贵阶级说他们‘犯法逃税’。但若不捅出来引流出来，这就是脓怆，迟早是我大宋心腹之患，继续默认，那他们会继续膨胀继续逃税，直至朝廷来背锅。所以左右权衡，本相不敢讲此番王雱和赵允熙她们没黑幕交易，但从政治上说，平衡点他是掌握住了，换任何人来都不能把这事做的这么完美，必须是他和韩大脑壳配合，皇帝默认拉偏架，才有可能成。</p>

吕公著道：那依照相公意思，他有功，所以就可以漠视他的错过？</p>

富弼很烦的摆手道：你不要脑补，我没这么说。</p>

韩绛及时抱拳道：那我带人清查王雱的账目和操作细节，相公你该不会不干涉吧？</p>

你富弼尴尬了起来。</p>

老富看好王雱不假，但此番事件中，下意识也认为王雱会有些猫腻，若真的去查，这在平时问题不大，但在他已经闯祸如此之大，半个朝廷都在怼他的情况下，真被司马光吕公著把韩绛当枪，查出了王雱的猫腻，那他小子就废了。</p>

他小子虽然有才，但只有韩琦当他是宝。总体上老富认为废了也不可惜，大宋的神童才子多了去。问题就在于他小子掌握了当时西夏行动中的黑料，富弼不是害怕担负责任，而是那东西真不能解密，否则国战马上就开。</p>

现在富弼无比担心，万一王雱真被查出猫腻来，他小子选择自爆，把西夏行动的内幕捅出来，那就真炸锅了。</p>

吕公著察言观色，抓住机会道：富相您到底在隐瞒什么，顾忌什么？为什么就他王雱查不得？不说清楚恐怕谁都不服。</p>

接下来韩绛和吕公著一起逼宫，左说右说。</p>

富弼实在没办法之下，头疼的道：行，行，你们说查，那就查。我还能不让你们查吗？</p>

说这么说，富弼授权调查王雱后，却先于吕公著他们离开了中堂，快步去司农寺找王雱。</p>

王雱张牙舞爪的正在照着账本数钱，忽然看到富弼不是召见，而是主动来这里，当即吓得跳了起来，开始藏账本。</p>

大雱以为老富是来抢钱的，若被他抢走，那福康渠计划又要进行无数撕逼了。</p>

富弼见他小子第一件事是藏账本和票子，更加认定有猫腻，于是铁青着脸摆手道：全部人退出去。</p>

秘书郎徐乐给了一副祝你好运的表情，带着人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