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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无论怎样,陈总当时都不会接受我的表白,那么陈总现在问这些,又是想做什么呢?是因为不仅我高中三年的追求让你深受困扰,甚至连带最后的表白也令你恶心至今,所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陈总还打算和我翻旧账吗?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错了吗?也但凡当初高中时陈总能像拒绝王茉那样干脆的拒绝我,我也不会对你纠缠三年之久。”
周棠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了这话。
嗓音落下,她目光柔和的落定在他那越发冷沉下来的俊脸上,放柔了语气的继续说:“只是当初那些事真的过去了,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如果,而今我也顺着陈总到了这个地步,陈总如今,是还有其它地方对我不满吗?你若不满,便说出来,我可以改。”
陈宴满目幽沉的凝着她,没回话。
周棠温柔的笑着,目光也卷着干净纯粹之意,似乎在乖顺的等他的回话。
两人沉默半晌,陈宴才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收回,似是想到了什么稍稍勾起薄唇,阴沉的脸上微微展露出一抹戏谑而又阴邪的笑容,“也是,往事没有任何如果,但如今的结果,我尚且满意。”
满意吗?
周棠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果然是个阴狠无情的人,她都这样的了,他才尚且满意,她当时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在高中时对陈宴这种人一见钟情。
这种人哪里配她的喜欢啊,这种人就该一直像高中那样生活在贫困与阴暗里,哪里配得上她热烈而又不顾一切的喜欢。
周棠咧嘴朝他柔柔的笑,没再回话。
车子一路往前。
周棠本以为陈宴是和他母亲住一起的,所以这会儿陈宴也一定会带她去他母亲那里,然而并不是。
不久,陈宴的车子便径直驶入了北城鼎鼎大名的绿溪公馆。
北城城中心的商业地带,寸土寸金,然而在这种黄金地段里,那植被茂密且园林别致的绿溪公馆就像是天外来客一般坐拥在这里,显得神秘、尊贵而又有点格格不入。
毕竟这里一小块地都价值不菲,拿来种花种草建别墅的确是太过浪费。
司机开着陈宴的车畅通无阻的进了绿溪公馆大门,片刻后就将车子停在了一栋复古欧式的大别墅前。
周棠跟着陈宴一同下了车,抬头扫了一眼面前这栋微微隐藏在黑暗里的别墅,只见别墅没有一盏灯亮起,黑沉中给人一种莫名而又神秘的孤寂感。
眼见陈宴没理会她就径直朝别墅大门迈去,周棠这才抬脚跟去,低声问:“你没住芳姨那儿吗?”
她记得最初陈宴带他去王素芳那别墅时,陈宴带着她搭电梯直接从车库上了三楼,便见三楼是陈宴的住处,所以这次过来,她本还以为陈宴胆大妄为得可以直接带着她去王素芳面前晃,没想到陈宴还是没那胆子去惹王素芳,反而将她这只金丝雀带来了绿溪公馆。
他这是想单独让她住这儿,真正的金屋藏娇?
周棠暗讽了一下,她可不是什么娇娇,也不够格儿,想来就只是个能随时为陈宴提供服务的卑贱之人。
“我只偶尔去那儿,平常住这里。”正这时,陈宴没什么情绪的回了话,待嗓音落下,他已用指纹输开了别墅大门,顷刻,别墅客厅内的灯也如感应似的亮了几盏。
陈宴抬脚就迈了进去。
周棠下意识跟上,待真正进了大门,才觉这座别墅极其宽敞,只是装修风格仍是一言难尽。
褐蓝色的壁纸,黑色的背景墙,连带沙发餐桌都是黑色,虽装修的材质看似极其尊贵而又上乘,但色泽的搭配黑暗而又压抑,让人有点透不过气。
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怕是没多久,人就得压抑。
周棠着实不喜这种风格,忍不住问:“这种装修风格,是你设计的,还是设计师为你挑选的?”
“我自己设计的。”陈宴淡漠的回话,随即顺手为周棠丢了一双拖鞋过来。
周棠垂眸一扫,便见那双拖鞋尺码极大,显然像是陈宴的码子。
“这里没有女士拖鞋。”陈宴变相解释了下。
周棠默了一下,只得妥协的将鞋子换上,随口便问:“这里连苏意的拖鞋都没有?”
嗓音落下,见陈宴一直没回话,她转头朝陈宴望去,却恰巧迎上陈宴那双幽深的眼。
“怎么,想用苏意的?或者,想检查一下这里是否还剩有苏意的东西?”他语气带着几许讽刺。
周棠只觉陈宴这反应未免大了些,她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又不是要霸占什么或者想查岗什么的。
且依照陈宴这种样子,明显是怀疑她可能在吃苏意的味儿了,从而觉得她这种吃醋的表现让他不耻而又恶心,所以连带他语气里的那些讽刺之意怎么都掩不住。
可周棠这会儿也没打算理会陈宴真正的心思,只是觉得陈宴这句讽话着实太过刺耳,她勾唇笑了一下,抬脚便迈至陈宴面前,抬手勾住陈宴的后脖,笑得明媚而又蛊惑,“是啊,我若说我真在意这个,陈总能让人将这别墅里有关苏意的东西都清出去吗?”
陈宴讽刺的凝她。
周棠也不怕他这种眼神,也早已习惯,继续柔柔的说:“王茉是你干妹妹,我争不过她,刘希暖是你即将要拿下的联姻对象,我也争不过他,但如今苏意和你算是非亲非故了,我请求你处理掉苏意留在这里的东西,不为过吧?”
“你觉得呢?”他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周棠,用了点力气。
周棠踉跄了一步站稳,也不气,柔和的笑笑,随即也没打算再就此多说。
反正她就不是真正关心这里是否存放着苏意的东西,毕竟她连陈宴这个人都不上心,就更别提会在意苏意的东西了。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便打算委婉和陈宴说几句就去休息了,没想到陈宴在转身去沙发的刹那,漫不经心的说:“我和你这种下贱的人不一样,你能与穆际舟未婚同居,而我这里,没这例外。苏意没在这里住过,更别提留有什么东西,你便是想装模作样的吃味儿,也得装像一点。”
是吗?
周棠眼角挑了挑,诧异了一会儿,内心讽刺满眼,脸上却娇俏的笑开了。
她慢悠悠的跟上陈宴,“真的?你和苏意在一起这么多年,苏意一次都没在这里住过?那你们上过床吗?苏意应该在这里和你……”
尾音未落,陈宴蓦地回头阴沉的凝她,“你想知道些什么?”
他语气显然不怎么好,眼底也卷起几许危险和威胁。
周棠瘪了瘪嘴,内心的讽刺却在越演越盛。
这么快就气急败坏?
她发现她现在的底线越发的在一降再降,这些话都能毫无压力的随口问出,甚至陈宴的这种明显有点生气而又跳脚的反应,竟让她莫名的有点痛快。
怒吧,气吧,最好是气死的那种。
像陈宴这种喜怒无常的人,甲状腺结节应该也很严重吧,哪天气着气着就变成癌了也说不准,到时候还得手术。
“不过是问问而已。且我虽和穆际舟同居过,但也没真正发生过关系,但陈总虽没和苏意同居,但却应该发生过关系,你说没发生过关系和发生过关系的下贱程度,能一样吗?所以论及‘下贱’这两个字,可能陈总才是当仁不让,我哪有陈总严重。”她默了一会儿,便轻柔的道了这话。
虽话语里皆是讽刺,可她的嗓音真的太温柔了,目光和脸色也太温柔了。
陈宴冷冽的气焰落到她脸上,就像是碰到了一大颗软钉子,一时之间竟没发作。
“我看你是真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他冷笑了一下。
周棠牵住他的手,霸道似的十指相扣,手指也顺势握着他的手用力,将陈宴拉停。
在陈宴冷眼扫她的刹那,她迅速钻入陈宴的怀里,另外一只手环住陈宴的腰,再度以一种依赖而又脆弱的姿态,调整了一下语态,认真而又诚恳的说:“我说这些,并非是想讽刺什么,只是我对陈总和苏意的这几年,一直……意难平,所以我今后既然要住在这里,我不希望再看到苏意的东西。”
“意难平什么?你连我都不爱,你对我和苏意意难平什么?”他突然问。
周棠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绷紧了身子,轻柔的说:“苏意高中时就在我面前阳奉阴违,一面对我说不喜欢你这样穷酸的,一面又背着我以房东女儿的身份接近你,勾引你,且在高考完那天晚上,你当众拒绝我的表白,牵着苏意走,你知不知道那时苏意朝我回头,是怎样得意的笑的?”
说着,嗓音沉了沉,卷上了几许无力与缥缈,“我从始至终都没斗赢苏意,没把你抢到手。但是陈宴,也无论你现在是真的放下苏意了,还是只是在和苏意闹矛盾,我都希望在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被苏意的一切所打扰,连带,苏意留存下来的东西。”
嗓音落下,她越发环紧了陈宴的腰,像在感慨,又像在玩笑般说:“我如今对你虽是不爱,但谁说的准以后呢?有时候做戏做着就入戏了,我也想问问你,倘若我今后真对你重蹈覆辙的纠缠了,你会不会恶心得杀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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