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跪地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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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原来是同道中人。”罗梵微微一笑，收起失落的情绪，重新振作精神，转头瞥了一眼仍在缓缓并拢的“空间裂缝”，心知：对方连空间破损都不能立即修复，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了。若不趁此良机将其拿下，又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使劲挺直腰板，大踏步地朝储物间走去。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眼下双方均精疲力竭，二人之间已不再是力量的比拼和技法的较量，而是精神与意志的对决！如果自己丧失了斗志，或者稍稍流露出半点胆怯、逃跑之意，都可能会重新燃起敌人对胜利的渴望，进而鼓足余勇，借势翻盘！因此，虽然他现在“业力”耗光，“妖力”也没剩多少，只能纯靠肉身的气力撑撑门面，可是仅凭这股昂首阔步，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足够唬人了。

罗梵依直觉而行，抬脚踹开储物间的大门，果然看到内里变成了一间卧室，靠墙的单人床上还躺着一个全身瘫软，气喘如牛的蓝色生物。对方见他破门闯入，惊慌之下，本欲挣扎着起身，再奋力一搏；不料，刚撑起半个身子，即被罗梵身上散发出的强势威压所震慑，一时间竟不敢动弹，甚至连最后残存的那点斗心也全没了。

罗梵所料不差：经过刚才那番转动空间的猛烈“操作”，这位妖魔已然透支过度，后继乏力；但就此战意崩溃，放弃抵抗，却并非是他胆孝怯懦，而是由于从对方身上迸发出的那股“妖力”极为精纯、慑人，令其心神大乱，不知所措。

对他来说，这份“深渊级”大魔所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过恐怖和熟悉了！在几十年前，就是此种可怕的力量追得他四处逃窜，亡命天涯；就是此种力量夺走了他家人的生命，屠戮了他的整个家族；就是此种力量逼得他走投无路，最后只得遁入“人界”，苟存性命。现如今噩梦重现，除了深深的绝望以外，他感到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你能运用‘业力’，怎么会是妖魔？而且，还是‘人界’绝不容许存在的‘深渊级’1

绝大多数妖魔都能修成人形，混淆身份，所以单看外表是区分不出人类和妖魔的；可是不论妖魔如何变化，有一点是绝对无法伪装的，那就是力量的不同0业力”与“妖力”彼此对立，互不相容，可以说在量子层面上便是一对“死敌”；而正因为如此，人类不可能具有“妖力”，相反地，妖魔也不可能使用“业力”——这是世界的规则，千古不变，也从未有过例外！

“哦——你知道的还不少嘛。”这时，罗梵亦感觉到自身的“妖力”扩散外溢，大有恢复巅峰战力的趋势，自然底气十足，习惯性地抬起手掌，将额前散乱的头发向后拢起，用对方先前的口吻含笑回敬道：“你既然发现了我的秘密，就更不能放过你啦1言罢，手掌上黑芒闪现，迈步逼近敌人。

谁知，没走两步，那蓝色生物居然使劲一扭身，从床上翻滚下来，双膝跪地道：“不要杀我！我愿奉你为主，终生为奴为仆，任凭差遣。”

罗梵骤闻他的乞求之言，心中顿生反感；今日一战，对方能将他逼入“业力耗颈的凶险绝境，本已赢得了他的尊重和认可，但瞧着面前这个为求活命，不惜跪地讨饶的家伙，那一丝欣赏瞬间变成了鄙夷，轻蔑地冷声道：“贪生怕死！我罗梵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软骨头，还想做我的仆人，凭你也配1

“我不是软骨头1对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他的预料之外，那蓝色生物听到罗梵的侮辱之语，竟昂首挺胸，凛然无惧地盯着他道：“我下跪求饶，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因为我尚有大仇未报，不能死！只要你今天不杀我，待我日后报了血海深仇，必定将我的性命双手奉上，任你处置。”

罗梵越听越好奇，慢慢放下右臂，发问道：“那你直接求我放你一马，不就行了。又为什么要自降身份，甘愿做我的奴仆？”言下之意是：你怂了，就承认；何必瞎编故事，给自己找台阶下。

那蓝色生物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沉声回答道：“其一，你、我刚刚死斗一场，我又发现了你的秘密，若不付出点儿代价，你又怎肯轻信于我，饶我性命？其二，报仇是我的私事，若非你蔑视于我，我压根不会向你透露半句。其三，我的大仇人厉害至极，如果靠我自己修炼，恐怕永远也报仇无望；但是，我知道你与众不同，甚至可能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特例’，只要我跟着你，或许就有提升实力，报仇雪恨的机会。”话语及此，他略微顿了顿，继续道：“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想法，信不信由你。”

“头脑敏捷，思路清晰，是块好材料。”罗梵心中暗赞了一句，望着他倔强的神情和坚毅的双眸，不禁又对其改观几分；可是口中依然讲道：“你说的话句句属实也好，胡编乱造也罢，都不关我的事。因为本少爷一向独来独往，最看不起拉帮结派的弱者行径……”

没等他把话讲完，对方已迫不及待地插嘴道：“这不是结盟，而是收小弟和手下。您是干大事的人，无需事必躬亲，那些琐碎的杂事自然要由小弟们去替您打理。”那蓝色生物把称呼从“你”改成了“您”，已然主动进入了“下位者”的角色。

“不必了，我一切都能自理。”尽管罗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动摇：“嗯——人界不比魔界，这里终归不是自己的地头，收罗几个熟悉环境的手下，总是利大于弊的。”但转念一想，又疑虑道：“可问题是，这家伙能靠得住吗？这会不会是他的缓兵之计，等他日后休养生息，恢复过来；再趁我不备，狠狠捅我一刀？哼——妖魔靠得住，火里能种树1